咔咔!
百丈冰壁劇烈震顫,以中心為原點,羅網般的裂縫向四周極速蔓延,一道人影猛的自冰面下一閃而出。
嗡!
幾乎在同時,八牛弩嗡然一震,破甲箭化作流光,瞬間與人影交錯而過。
“啊!”
凄厲慘叫聲中,一條臂膀沖天而起,眨眼便化作碎肉爆散,那是破甲箭上的鋒銳之氣沖擊所緻,即便是先天強者也擋不住,更何況手臂脫離本體,如無根浮萍,自是應聲而碎!
“那是什麼?”
吳明敏銳的目光,鎖定了碎肉中一塊黑灰色玉珏,那赫然是一枚散發詭異波動的符箓,手底下卻不慢,在八牛弩激發的同時,擡手又是一箭射出。
對付一名實力在自己之上的先天武者,可不是吝啬妖丹能量的時候。
嘭!
那中年武者還在斷臂劇痛之中,仍未回神,便被青光擊中,雖然沒有被洞穿,可身體卻被冰封了一部分。
咻咻!
此人還在兀自掙紮不休,可接連數箭之後,大半身軀被凍住。
“哼!”
此時吳明已經沖了過去,狠狠一掌拍出。
“可惡!”
中年武者不愧是先天存在,哪怕身受重創,被冰封後行動不便,仍有餘力反抗,恐怖的真氣風暴席卷而出,竟是迫的吳明行動受阻。
“三花大勢,精氣神都被鎮封了一部分!”
吳明神色一凜,能讓自己感受到如此壓迫感,必然不是尋常二境先天,至少是二境先天巅峰,甚至可能習練有精深武學和功法。
嗡隆!
數十丈高下的山巒虛影,硬生生頂着對方大勢鎮壓,吳明在其内奮力沖到近前,左掌化奔雷,狠狠印在其完好的左臂肩頭。
嘭!
掌印觸及其身體,赫然發出如擊敗革的沉悶聲響,仔細一看,竟是有一層淡淡的玉色光影,擋住了大部分力道。
“寶甲?符箓?”
吳明腦海中瞬間閃過數種可能,左掌連連拍擊,不斷将中年武者震的倒退。
“壞我肉身,你死定了!”
中年武者目露怨毒,咬牙切齒的盯着吳明,半邊身子上的堅冰赫然出現道道裂痕,身體也随之拔高。
顯然是想憑先天修為,震開束縛的同時,飛上半空,擺脫困境。
“哼!”
吳明目中寒芒一閃,蓦地後撤半步,左手猛的拔出黑刀,腳下一錯間,如陀螺般極速旋轉,刀芒瞬息上撩。
“不!”
中年武者目中剛有喜色,本想趁此機會反攻,卻不料吳明變招如此之快,僅僅上升了半個身子,重刀便如閃電般斬中了腋窩。
咔嚓!
一條臂膀,應聲而飛,中年武者慘叫一聲,劇痛之下,再也無法穩定心神,洶湧澎湃三花大勢,瞬間崩潰!
嘩啦!
這還不算完,吳明抖手灑出一片數丈大小的網狀鎖鍊,将之捆了個結結實實,正是縛獸鎖。
“呼……”
吳明深吸口氣,面色一陣發白,看似簡短的戰鬥,實則驚險無比,鬥智鬥勇,稍有疏忽,除了動用保命之物,就是亡命奔逃。
森然的掃了眼一臉慘淡的中年武者,吳明拽着縛獸鎖,一個猛子重新紮進湖中,尋找那枚氣息詭異的符箓和破甲箭。
符箓掉落的位置,他記得很清楚,沒多久便在一片水草中找到,倒是破甲箭射出極遠,頗費了一番手腳。
當出得水面時,吳明倒沒什麼,可那中年武者身受重創,差點就被湖水嗆死。
嘭!
來到岸邊,随手将此人扔在地上,如葫蘆般在滾了幾圈,沾了一身狼藉,全然沒了之前的威風。
“别裝死!”
吳明一腳踹在他的胃部,哇的大口吐起水來,面色更是慘白一片。
“小王爺饒命,在下一時糊塗,不該貪圖寶物!”
中年武者知道躲不過去,慘然求饒。
“少跟我裝糊塗!”
吳明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點略帶腥臭的黑色粉末,冷笑道,“此物名曰蝕皿,專壞人皿肉,其中的痛苦,就不必我多說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讓我不滿意,嘿!”
冷笑之際,手指微微一抖,幾乎是肉眼不可見的一點粉末,沾染到了此人斷臂處,瞬間發出一陣嗤嗤聲響。
“啊……”
慘嚎聲戛然而止,卻是吳明眼疾手快,撿了根木棍塞進了此人口中。
饒是如此,看着翻滾不休的中年武者,渾身抽搐的樣子,也不由暗自咂舌不已。
這種歹毒玩意,自然是從那幫兇犯手中所得,他們行走江湖多年,幹的都是刀頭舔皿的買賣,為了拷問肥羊,每一個人都練就了幾手絕活。
雖然得到此物時,吳明頗有些不屑,沒想到竟然如此好用,遠比他用其它皿腥手段效果更佳。
咔嚓一聲碎響,卻是此人咬斷了木頭,在地上翻滾了好一陣,才停下。
吳明也不怕他咬舌自盡,因為這種事即便在古時候,也不怎麼靠譜,更遑論生機強大的先天武者,咬舌不過是徒增痛苦,給他的審問添點麻煩罷了。
“我時間不多,勉強能騰出一天,陪你慢慢玩,想清楚了就點點頭?”
吳明揪起此人頭發,淡淡道。
“嗯嗯!”
此人忙不疊點頭,舌頭卻有些打顫,實在是餘痛未了。
“名字!”
“趙志倫!”
“你的主子是誰!”
“趙……啊!”
“主子是誰!”
“程景玉!”
“來了多少人!”
“六個!”
“修為!”
“二境先天!”
“此物是什麼?”
“封靈法符!”
聞聽此言,吳明瞳孔驟然一縮,竟是有種毛骨悚然,渾身發毛,如墜冰窖之感。
此寶乃是大名鼎鼎,能夠封禁對手器具的奇門符箓,難怪給他如此詭異之感。
若在交手中,趁手的寶物被封,實力大打折扣,不說任人宰割,絕對會吃大虧,幸虧此人出現時,太過自大,才給了他可乘之機。
“有多少?”
“人手一枚!”
“還有什麼人與你們一同行動?”
“田火玄……”
事到如今,趙志倫已經再無隐瞞,倒豆子似的一一說出,不僅了解了田火玄四的布局,更知道了進入此地後的異變經過。
隻是此人雖然奉命而來,可對田火玄四人的計劃細節,并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否另有隐藏的暗手。
“傳承靈域異變,許秋瀾是否知道?若不知,此事當是許家暗中布局,田火玄四人恐怕是對我下死手,楚家那個小娘們,也不得不防,聖殿使者也不懷好意,這他娘的叫什麼事?”
吳明面色難看,右肩頭隐隐作痛,暗罵不已,“若許秋瀾知道,那就是要把我往死裡整!
但她既然限定先天二境的規矩,知曉此事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不能不防。
一入侯門深似海,世家有過之而不及,這些漂亮娘們,沒一個好相與的。”
“該說的,不該說的,在下都說了,請王爺看在同為人族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
趙志倫慘然道。
“你們用什麼方法聯絡?”
吳明冷冷一曬。
“納袋中有靈符,但隻有我們自己的真氣可催動!”
趙志倫哆嗦了下道。
“你為何會找到這兒?”
吳明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我是被靈氣風暴卷落在附近,我們除了要追蹤王爺外,另有任務在身,就是收集枯晔老祖早年間,曾經煉化過的各種天地靈根,湖底那件玲珑珊珍,就是其中之一。
此地周圍胡泊大小不一,足有數十,我隻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
趙志倫聲音低沉,不難看出,他心中有多後悔。
“你說的靈種是怎麼回事?”
吳明松了口氣,隻要不是憑借其它手段追蹤到自己便好。
若是如此,他就得把許秋瀾給的東西,全都扔了才安心,現在他都覺得頗為不對勁,而且還是請李東湖親自驗看過的,否則他也不敢帶進靈域中。
“王爺不知?”
趙志倫明顯愣了下,看到吳明森冷的目光,渾身一個哆嗦,趕忙道,“所謂靈種,是指靈根最初的狀态,這傳承靈域乃是枯晔老祖意志所化,但要想形成真正的天地靈根,需要無數年演化才可,收集這些靈物,是帶回家族培育。”
吳明瞳孔微縮,暗暗咂舌各大勢力的底蘊,竟然能培養天地靈根,腦海中不由想到,幽峽嶺中那片特殊的寶地,便找到了五種天地靈根,更想的了許家那片詭異的戈壁灘。
“你納袋中,可有能夠标識自身位置的東西?”
吳明森然道。
“王爺明鑒,若有這種東西,稍有不慎,便會被敵人追蹤,程先生學究天人,絕不可能出這種錯漏!”
趙志倫苦笑道。
吳明滿意的點點頭,在這種情況下,不排除趙志倫可能撒謊,但他沒有看出破綻,說明還有幾分可信。
又問了幾個問題,發現沒有壓榨的價值後,便一掌送此人歸西。
“嘿,四大天驕,雍州世家,恐怕落蓮門,或者其它幾大宗門也來了,真是看的起我!”
遙望遠方山巒,吳明揉了揉微痛的右肩,改變了趕時間的想法,略作收拾,便離開了湖泊,尋了一處隐蔽所在,開始療傷同時,并進行閉關。
本來突破三境意武,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隻差臨門一腳,如今靈域異變,強敵聯手布局,更有不知多少先天強者追殺,唯有巅峰狀态才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