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宛若洪鐘大呂的密集嗡鳴,又似驚濤駭浪拍擊崖壁,沉悶聲響化作波濤,滾滾回蕩在密室内,形成嗡鳴不絕于耳,近似威嚴龍吟般的回響!
但見吳明體表淡金色光華閃爍不定,若仔細觀察,必會發現,那是層層波光嶙峋,宛若龍鱗般的紋路,映照的地衣蛛絲忽明忽暗。
每一次閃爍,其光華都會暗淡一分,不知過了多久,随着一次金光吞吐,全然暗淡無光,撲簌簌散落成灰。
嗡!
刹那間,金光大放,旋即猛的斂入體内,龍鱗般的金色紋路好似活了過來般遊走不定,最終在無數次扭曲中,漸漸與其體内脈絡相合。
“百脈開!”
吳明吐氣開聲,周身狂震,龍吟浩蕩,宛若江河奔流不息,又如群龍長嘯,浩蕩舞空,自脊椎處金光吞吐,勾連着肋骨,上至頭頂天門,下至玄陰尾椎。
嗡隆悶響,明王法相猛的消散開來,化作股股洪流,融入脊椎,沿着金光遊走,短短幾個呼吸蔓延全身,使得吳明好似披上了一層金色披風!
其上玉色光線穿插交疊,宛若佛衣上的金線,映襯的吳明寶相**中,多了一絲祥和,卻透着無與倫比的威嚴,宛若怒目金剛在世!
“金剛現!”
吳明低聲輕喝,以脊椎為核心的體内嗡然一震,絲絲縷縷的金光湧出體表,忽明忽暗中,竟是眨眼在背後勾勒出一團金線。
随着體内力量湧動,金線團越來越凝實,越來越明亮,最後化作一團足有數丈高下,有着人形輪廓的金光。
“唵!”
恍惚中,似吳明低吟,又似發自金光内,宛若洪鐘大呂般的嗡鳴。
“嘛呢!”
緊接着又是一聲,金光漸漸開裂,透出宏達無蓬,浩瀚無垠的威嚴,那赫然是佛門梵唱之音。
“叭彌!”
随着第三聲響起,金光中有兩團粗壯凸起探出,竟是兩條凝實無比,宛若黃金鑄就的手臂,向天撐起,畫了半個周天,緩緩向下延展。
“吽!”
當第四聲梵唱響起之際,臂膀整個延展開來,并最終交疊于下方,金色光線被撐開,露出其内一尊隐約與吳明有七八分相似的金色雕像!
“唵嘛呢叭彌吽!”
吳明嘴唇翕動,不見如何大聲,卻吐出聲震蒼穹般的梵唱,随着最後一個音節吐出,金色雕像撐開的金色光線赫然一湧,緊緊貼在了體表,化作一領金色袈裟。
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金色袈裟上忽明忽暗,宛若遊走不定的玉色光線,與吳明體内百脈遙相輝映,每一個交叉點,更與體内隐竅相合,完全就是他自身體魄在外的具現化!
這就是無極法相,擁有無限可能,能夠容納自身所學,形形**武道意志的法相!
不同的是,吳明以《明王不動尊》中的明王法相為根底,鑄就這隻存在于傳說中的法相。
那梵唱,正是傳自密宗的六字真言!
當明王法相初成時,自發而來,引動的天地禅音,與無極法相融合為一,威能倍增!
“終于成了!”
微微側目望着數丈高下的明王法相,饒是吳明心志堅毅,此時也不由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感受着體内澎湃的力量,沒有絲毫意外,不僅修為突破至一境法相靈寂巅峰,同樣的《明王不動尊》也直達第五重百脈金鐵巅峰狀态。
氣武雙雙突破,戰力倍增,終于彌補了他與同階天驕的短闆!
“百脈佛衣!”
吳明微微一笑,雙臂一展。
明王法相嗡的向前一動,化作薄薄光幕,全部融入那金色袈裟内,真如一領佛衣般,披在了吳明身上。
這就是第五重力量的具現化,卻又不是單一的《明王不動尊》帶來的力量,其内凝聚了吳明諸多心皿,最核心的便是《金鐘罩》。
“不錯不錯!”
吳明四下一掃,滿意的點點頭,微微一震,金光完全内斂,體表湧過無數流光,宛若有一層透明的無形鱗甲附着,稍縱即逝。
“此間事了,汴梁沒必要待下去了!”
換上一身家居常服,吳明神采奕奕的走出密室,毫無意外的在院中密室内,看到了正在釣魚的吳福。
旁邊小幾上,放着竹籃,内裡有針線等雜物,一看便知是桑菁菁之物。
“福伯!”
吳明收斂了全部氣息,直至丈許左右道。
“啊?”
吳福手腕一抖,驚楞回神,目中隐現驚色,“小少爺出關了?你的氣息……嘶,為何我感覺不到?”
“确實突破了,福伯也知道,我修煉的《明王不動尊》極為特殊,乃是密宗不傳之秘,當年大拍賣會,還是你強行為我收購而來,此番潛龍淵得到的機緣不小,沒想到還有這等斂息匿迹之能!”
吳明如實道。
“好好,這我就放心了!”
吳福欣喜不已。
他可不是尋常大宗師,當年無數征戰鑄就的強者,一身實力雖不能說冠絕同階,至少單打獨鬥,從未怕過誰。
但就以他的感官,都沒有發現吳明近身,足可見這門功法的精深,當然也有吳明自身天賦,運用得當,如此若遠行的話,安全性自然大增。
“我閉關多久了?”
吳明随意問道。
修煉無歲月,他還真沒個準信。
“七天!”
吳福笑吟吟撫須,旋即斂去,肅容道,“最近京中傳聞,那位在中唐傷于劍仙之手,聖道已斷……”
“是真的!”
吳明知道瞞不過去,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這些年倒是誤會他了!”
吳福歎道。
想來,吳王府家道中落,吳明在北金為質五年,生不如死,他心中并非沒有怨怒,隻是輕易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福伯,外叔公的事情已然傳開,京城多半不安穩了……”
吳明目中憂色微閃。
“呵呵,無妨!”
吳福笑着擺擺手,淡然道,“該來的終究會來,我們都老了,也看開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和你菁姨決定去單萊山常住,你若忙完了事情,可以去那兒尋我們。”
“好!”
吳明眼眶微紅。
這位老人為吳王府奉獻了大半生,無怨無悔的服侍了吳家祖孫三代近甲子,蹉跎了大好年華,是該和愛妻享受人生了!
“你們爺倆聊什麼呢?”
遠遠地,桑菁菁拎着食盒走來,風姿綽約中透着恬淡滄桑,慈愛的看着吳明。
“菁姨!”
吳明接過食盒,也不管其它,甩開了腮幫子,風卷殘雲的一掃而空。
“慢點,慢點,不夠我再去做!”
桑菁菁拍了拍吳明後背。
父母大體上都是如此,能夠看着自家孩子吃的香,睡的好,就滿足了,很簡單的願望!
當日,吳明沒有進行任何修煉,與二老暢聊了整整一天,翌日清晨時分起早,沐浴更衣,帶着吳王府中僅剩的幾個老人,前往慈芸苑祠堂祭拜先人。
吳福、桑菁菁、胡倉、柴青、孫善武、徐成安,一一上前敬香,默默禱告,無聲的訴說着幾年發生之事。
“福伯,有些事終究要有個了解,但想來爺爺奶奶在天有靈,也不願我做的太過!”
出得祠堂,吳明換上了一身朝服,錦衣五爪蟒袍,乃是前身五年為質,換來的破格親王服飾,帶着一定紫玉纓冠,紅玲玉帶系在颚下,端的是英武不凡。
“哎,我也沒想到,那位老王爺英雄一世,何以會……”
吳福長歎口氣,眉宇間隐現悲傷,“不管如何,切莫弄的太出格!”
胡倉四人安排好馬車,吳明和吳福、桑菁菁三人同駕,孫善武、徐成安左右騎馬引路,出得吳王府,直奔汴梁内城最繁華的地界而去。
不多時,馬車停在一座略顯低調雅緻的院門前,其上兩字——柳府!
“請通報一聲,我家王爺拜訪鐵劍王老王爺!”
柴青上前,遞上燙金帖子,禮數周到。
門子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不敢怠慢,接過一看是吳王府名帖,趕忙将衆人引進偏房奉茶等候,持着帖子飛奔後院而去。
約莫盞茶工夫,一名白發蒼蒼的矍铄老者快步而來,正是柳旌!
“見過王爺!”
柳旌神色凝重,施禮後,虛引道,“王爺這邊請,我家老爺在後院等候!”
“有勞!”
吳明微微颔首,信步跟上,盡顯從容不迫。
吳福、桑菁菁兩人緊随在側,胡倉四人寸步不離,鐵劍王府之人,也沒有多言,柳旌前頭引路。
穿過重重庭院,來到一方雅緻幽靜的花園内,遠遠看到涼亭内侍立着五六人,唯有一名不怒自威的高瘦老者端坐,正是鐵劍王柳玄。
“明兒來了!”
柳玄之子,柳平生和煦笑着打招呼。
“見過老王爺,見過伯父!”
吳明拱手一禮,開門見山道,“不滿兩位長輩,小子今日前來,乃是為我爺爺寄存在柳家之物,略備薄禮,感謝老王爺代家祖保管!”
柴青上前,奉上一方錦盒,啪嗒打開,十幾個精緻玉瓶,其上楔刻有諸多神異符文,一看便知是特殊手法煉制來儲存靈丹妙藥的玉瓶。
緊接着,徐成安擺上一個長方形木匣,裡面是七八本泛黃的書籍和幾方古拙玉簡。
孫善武打開一個打木箱,其内整整齊齊碼着十二柄刀劍,單憑氣息看,赫然是十二柄極品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