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幽暗地牢,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吼此起彼伏,更伴随着一陣陣刺耳的鐵鍊嘩啦隆隆聲,彷如正遭受着難以想象的恐怖酷刑。
事實上,沒人在這裡用刑,哪怕此地乃是鹿元城防守最為嚴密的地牢。
原本在城主府大堂中安坐,等待暗中的敵人露出馬腳的三宗八家強者,此時卻齊聚地牢之中,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隻因為,眼見一天天過去,除了又有幾名魔尊強者突然發狂傷人外,便再無任何異常。
“這都八個了,還沒有找出半點線索,再拖延下去,鬥獸大會就要結束了!”
一人有些按捺不住道。
“依我之見,不如請邪影宗那位大人出手,想來就算這些魔尊神魂中的禁制再是隐秘,也無法瞞過那位大人!”
有人眼珠一轉道。
“不錯,言之有理!”
“隻要那位大人出手,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劉兄,事不宜遲啊!”
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符合,即便是來自捕奴隊的正統魔族強者,此時也紛紛表态。
無它,三宗八家,共有三大聖者,雖然并非都出自三宗,但邪影宗就有一位。
地牢中羁押的這八名魔尊強者,放眼整個魔族,地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但既然是尊級強者,卻也不能随便處置。
若是動了狠心,他們自然有法子,破解這八名魔尊強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下場自然不言而喻。
現在正值關鍵時期,五大王族正盯着三宗八家,若八名魔尊強者就這麼死在鹿元城地牢,必然會成為對方攻讦的理由。
三宗八家雖然不怕,至多損失點資源,互相扯皮而已,可到底是一件很麻煩、敏感的世間。
他們擔待不起,但聖者卻可以。
此時,這名邪影宗派遣在鹿元城的城主大人,也是騎虎難下。
這麼點事都處理不好,要勞煩邪影聖者,本身就是失職,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這個肥的流油的位置,一個處理不好,他就得退位,這牽扯就大了!
但若再耽擱下去,真的鬧出大亂子,不僅職位難保,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畢竟,現在八名魔族尊者明顯神魂錯亂,是被人動了手腳,可他們用盡了千方百計,都沒有查明問題,已然說明了最大的問題。
“大人,又有一名魔族尊者發狂,如今正被押往地牢!”
就在此時,一名獄卒前來禀報。
“諸位稍安勿躁,待查看完這名魔尊後,若再無線索,我便請示邪影陛下!”
這位城主大人終于下定決心,一咬牙道。
“好!”
衆人點頭應允。
這麼長時間都等了,左右不過再檢查一人而已,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隻要能請動那位出手,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将一切不安定因素掐滅在萌芽之中,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吼吼……”
未等多久,便有一名渾身被鎖鍊和鐵枷鎖拿,長着豹尾,頭如鳄魚,身披半身肉鱗甲的猙獰魔尊,被一隊護城兵卒,押入地牢之中。
“這……竟然是風鳄魔尊!”
一名捕奴隊首領大驚失色,豁然起身,死死盯着這名雙目赤紅,氣息紊亂的魔尊強者。
不止是他,其餘捕奴隊首領,乃至大半各家執事或長老,也是目瞪口呆,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無它,因為這是一尊絕頂魔尊強者!
哪怕在場的都是一方大拿,也并非全都位列巅峰半聖尊者,現在卻有一名頂級魔尊強者神智錯亂,明顯被人動了手腳,如何不讓他們震驚?
震驚之餘,更是遍體生寒,不寒而栗。
若暗中之人對他們出手,能不能躲得過,試問誰能自認比這位更強?
答案是肯定的,即便他們中有人能夠穩赢風鳄魔尊,可暗中之人能輕易制住頂級魔尊,又在神魂之中動手腳,還讓人查不出來,這等手段,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要知道,這位也是三宗八家暗中聯系的捕奴隊首領之一。
對方沒有回訊,原以為是不屑參加,卻不曾想,竟是自身出了問題。
鹿元城城主大人心頭連跳了幾下,很想現在就上報給宗中聖者處理此事,可剛剛說出去的話,又不好立刻改口。
否則,這就太打臉了,他不要面子的嗎?
“咳,風鳄魔尊乃是絕頂魔尊強者,你們如何将之拿下的?”
鹿元城城主輕咳一聲,掩飾心虛,也是好奇。
畢竟,之前捉拿的幾名魔尊,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可看押送的隊伍,分明沒有受多少傷的樣子。
“啟禀城主,這位是鬥獸場中突然發狂,我等也沒來得及出手,眼見就要鬧出大亂子,卻有一位不知名姓的強者出手,須臾便将之鎮壓!”
護衛首領将一枚令牌遞上,恭聲道,“那位大人說,未免引起誤會,城主大人看過令牌便知道了!”
“噢?”
鹿元城城主眼睛一亮,心下還狐疑,莫非是暗中之人故布迷陣,可看到令牌上的缺月标識,登時失聲,“這是……”
好在,他還算有些城府,沒有驚呼出聲。
其餘人見狀,滿心好奇的湊了上去,待得看到那耳熟能詳,人盡皆知,足以震懾魔星天淵所有人的族紋标志時,便齊齊不做聲了。
“嘿,聽聞前段時間,鄭家來了位貴人,看來是那位出手無疑了!”
鹿元城城主看着其中一人道。
此人,正是三宗八家中,鄭家派來的主事之人,六爺鄭鈞!
“劉兄,非是我隐瞞,實在是我也不知道那位行蹤,看來,那位确實是對此事有興趣!”
鄭鈞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不滿,當即苦笑一聲道。
身為地主,又豈能不關注,不知道這樣一位貴人的行蹤?
但三宗八家明面上自然是一緻對外,但内部同樣有競争,他也不想有人跟這位小公主搭上線,以免搶奪了機緣去。
不然的話,鄭家子弟見了對方,就得低一頭了!
“哈哈!”
鹿元城城主爽朗一笑,表面上沒有在意對方的小心思,内裡自然更無人知曉他怎麼想的,當即道,“既然有這位坐鎮城中,想來那暗中之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起花浪來。”
衆人紛紛點頭附和,能出示這等令牌的紫月皇族嫡系,又有輕易能鎮壓絕頂魔尊的強者随行,至少也是僞聖強者護衛。
暗中之人即便再強,還能強過僞聖,還有這滿城魔族強者不成?
鄭鈞嗫喏了下,終究是沒把當日所見說出來。
當時,别人沒有看到,但他身為巅峰半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位小公主動用本命天賦神通,探查對方根腳之時,八成是吃了虧的。
好在,還有一位高深莫測的甁嬷嬷,想來不會有問題。
鄭鈞如此安慰自己。
“好了,諸位随我一同,來檢查下這位風鳄魔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吧!”
鹿元城城主得知有位紫月皇族嫡系在城中,一顆心終于落回肚中,上秉邪影聖者的心思也不那麼急迫了。
衆人也是如此一個心理,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那位紫月皇族嫡系和同行護衛強者,無疑是城中個子最高的。
于是乎,衆人便随同城主,一起觀看如何檢查這位頂級魔尊。
這時候沒人在意平素有沒有仇怨糾紛,亦或想看對方出醜,除了确實向查明因由外,更多的是想從對方身上,得到确切的問題所在,以防自己就中招。
如此神乎其神,玄之又玄,能讓頂級魔尊都着道的手段,試問在場誰人不懼三分?
可一趟流程下來,無論是器具、丹藥、符箓,都一一用了個便,依舊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所在。
難道,真的要抽魂煉魄,從最根本上檢驗不成?
鹿元城城主從起初的一點顯擺,想要讓衆人看一看邪影宗底蘊如何強大,到最後臉黑如鍋底,一言不發。
想想也是,若邪影宗的手段真的管用,之前的八名魔尊,就不會檢查不出任何問題了。
衆人也沒有心思取笑,本着群策群力的心思,都或多或少的出謀劃策,可惜最後依舊沒有任何建樹。
“隻能請邪影陛下出手了!”
鹿元城城主一咬牙,當即取出城主大印,準備聯絡宗中。
“嗬嗬……”
就在此時,滿身挂着各種器具的風鳄魔尊,陡然如破風箱般呼喝怪笑起來,“你們死定了,你們都得死,你們會死在曼陀羅詛咒之下,無天魔祖賜死,是你們的榮幸!”
這話說的有條有理,極為清晰,令在場之人大喜過望,以為他清醒了過來,卻不曾想說出這麼一番大逆不道的狂言。
“風鳄,你胡說八道什麼,真是瘋了……瘋了不成?”
一名與之相熟的捕奴隊首領大喝一聲,可話未說完,便是目露駭然。
“吼啊……”
幾乎在同時,地牢之中,傳出聲聲彷如亘古沉睡般的兇物醒來的狂嘯聲,瞬間傳遍了整個地牢。
在場之人無不是半聖魔尊強者,此時卻齊齊打了個寒顫,仿佛有一股寒意,自腳後跟直接蹿上了頭頂,并迅速傳遍全身。
那是其餘被抓的魔尊發狂嘶吼,而風鳄魔尊渾身更是湧現一道道猙獰恐怖的紋路,吸納着地牢中的怨煞之氣,有如實質般彙聚成團,整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狂漲,化作一尊猙獰恐怖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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