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邈看着重傷的周白,聽着對方說出的這番話語,直接就驚了。
‘這是人說的話嗎?’
‘不對,這是普通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直到這個時候,他仍舊在想着垃圾處理的事情?’
趙浩邈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腦海中閃過對方剛剛無數次舍身救下自己的畫面,而直到現在,對方的腦海裡想着的仍舊是垃圾處理問題。
再加上奪貪重新回饋的欲望,回饋的正能量,趙浩邈感覺自己都要感動得哭了。
至于眼前是不是周白和那出竅元神的雙簧,此刻的趙浩邈剛剛從生死危機裡被解救出來,根本來不及這麼想。
事後他雖然有想過,但是犧牲一名高手元神出竅來騙他,就為了搶垃圾?趙浩邈感覺不太可能。
此刻,他看着眼前的周白說道:“你現在先别多想了,先治好傷勢……”
克莉斯缇娜抓着趙浩邈的手:“垃圾!”
趙浩邈隻能安慰道:“你放心,等你的傷好了,垃圾的事情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周白的元神在剛剛的對撞之中,已經偷偷回到了自己的肉身,此刻看着克莉斯缇娜的表現,面無表情地評價道:“表情做作,略顯浮誇。”
克莉斯缇娜不服氣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看趙浩邈現在多感動?”
周白:“他感動,是因為我的貪圖能力作用,控制了他的情緒起伏,配合了你的浮誇演技。”
一邊說着,周白一邊已經接回了身體的控制權,朝着克莉斯缇娜說道:“好好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演技。”
趙浩邈隻覺得眼前倒下的周白突然身體一震,鮮皿不斷從他的七竅之中流了出來。
“你沒事吧?”趙浩邈立刻将周白扶了起來:“我立刻送你去醫院治療!你一定要挺住!”
周白緩緩說道:“你沒事就好,我今天本來想找你談一談垃圾處理的問題,想不到發生了這些事。”
趙浩邈看着眼前的周白,對方的目光之中一片清澈、真誠,看不到絲毫的做作。
趙浩邈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去管垃圾的事情?處理垃圾,一個月最多也就賺個幾千積分的物資?說不定還會影響你修煉。”‘
周白歎息一聲,眼中閃過悲天憫人之光:“東華城的垃圾污染,太嚴重了。你知道三億人每天能産生多少垃圾嗎?東華城,每天都有好幾萬噸的垃圾被産生出來。”
“這些垃圾如果用來填埋的話,每天都能從東華城底部,堆到東華城頂部2000米的高樓。”
“如果這些垃圾用車廂來裝載的話,那每天都能繞整個城市一周。”
周白越說越激動,臉上閃過一抹病态的蒼白之色,卻仍舊堅持着說道:“這麼多的垃圾,還要進行分類運輸,分類處理,回收利用,其中的很多有害垃圾甚至尚沒有有效的處理手段。”
“以東華城的處理效率,也根本來不及處理完每天的垃圾,多餘的、尚未處理的垃圾,隻能暫時堆放在城外。”
“這也就代表需要工作人員,每天冒着生命危險,冒着被污染靈機侵入的危險,将大量的垃圾推到野外去。”
“而這些垃圾被越堆越多,不斷地破壞者東華城附近的環境。”
“我們的地下水,我們的土壤,我們的大氣環境都在被不斷污染。”
周白一臉悲痛的抓住了趙浩邈的肩膀:“長此以往下去,用不了二十年,整個東華城周邊的環境,都會不在适宜生活居住!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你看過東華城地表的平民區嗎?那裡已經有幾百個孩子因為喝了受污染的水而生病了。”
“你看過那些垃圾處理工人嗎?他們中有的人在野外接觸太久的污染靈機,已經畸變了。”
周白眼眶微紅,情真意切地說道:“這還隻是垃圾污染的冰山一角。”
“至少為了孩子們的未來,我們也要抓緊時間,将垃圾給處理了吧?”
看着周白眼神之中全是對未來,對東華城的擔憂之色,趙浩邈感覺自己被對方憂國憂民的精神給感染了,深切地感覺到了垃圾處理的急迫性。
趙浩邈看着周白,隻覺得一陣陣的自慚形穢:“周白,他真的是一個一心為了人類的英雄。重傷之際,都在想着垃圾處理的問題。
相比之下,我簡直就是個自私鬼。在他想着怎麼處理垃圾,怎麼建設東華城的時候,我竟然曾經想要毀掉這樣的人族棟梁。”
趙浩邈感覺到羞愧萬分,覺得自己真的太不是個東西了。
他的内心已經有些偏向周白的垃圾處理政策。
但他想了想,還是咬着牙說道:“可是我問過瘟部的人,他們覺得将垃圾直接投入虛空之中,是有危險的。”
“危險什麼!”周白一臉怒色地說道:“虛空是天道的所在,是理論上凝聚了世界上一切信息和物質的地方,我們的物質界也不過是虛空的投影而已。
我們丢進去的垃圾,對于虛空來說,簡直連塵埃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有危險?!”
趙浩邈感覺周白說的有點道理,但是天庭作為研究扭曲的最專業機構,瘟部的權威性早就在他心裡紮下了根。
看到趙浩邈猶豫的樣子,周白說道:“你不相信我的話,總相信皎皎吧?作為能夠仙神對抗的存在,她的話總是權威了吧?”
周白嚴肅道:“我們可以一起去問皎皎大長老,看看她對虛空丢垃圾是什麼看法。”
……
“變态。”
“往虛空裡面丢垃圾這種行為,說實話,蠻變态的。”
“不愧是你能想出來的辦法啊,周白,有你的風格。”
聽着皎皎的判斷,周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呵呵。”
一旁的趙浩邈驚訝道:“真的沒問題嗎?可是瘟部那邊不是這樣說的。”
皎皎冷笑一聲:“瘟部不過一群屍位素餐之輩,對自己管不了的東西,也喜歡抓在手裡而已。”
趙浩邈感覺她的話語之中似乎蘊含着某種深意,隻是他暫時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