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說不必如此,可最終卻還是舍不得違抗梁子意的好意。
會對她釋放善意的人已經不多了,她不想放棄一星半點。
即便是沒有傷心,卻還是貪戀這一份關心。
對于錦繡的心思梁子意不甚了解,隻以為她的悶悶不樂是因為林菊花的緣故。
“你們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該是好好打扮自己的時候。”
走到一家脂粉店,梁子意一邊挑選脂粉的顔色一邊回首對錦繡與芳華說道。
見着梁子意好像要為她們挑選的樣子,錦繡連忙道:“姑娘給芳華選就是了。”
她年紀已經不小了,二十歲的年紀,已經是老姑娘了,不指望能嫁人,隻要能在梁子意身邊伺候一輩子,也就滿足了。
脂粉什麼的,是給需要打扮的人準備的。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她又沒有人看,有什麼可打扮的?
梁子意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論調,嗔怪的瞪了錦繡一眼,道:“女人打扮也不隻是為了給男人看的,每天打扮的好看些,自己看着高興不好麼?”
在她看來,錦繡二十歲的年紀還是個小姑娘呢。
“再說了,你每日打扮的好些,我也高興不是?”
看着梁子意紅撲撲的臉,錦繡一時間有些無法拒絕。
隻能呐呐的道:“好。”
明明梁子意每次說的話都不嚴厲,但是錦繡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知是不應該答應的事情,卻還是無條件的答應了。
這或許就是做主子的人有的能力吧。
想不明白的錦繡也隻能用這件事來告誡自己。
“意姐兒。”
熱情的招呼讓梁子意一愣,回過頭發現,竟是熟人。
“菊花。”
梁子意微微颔首,現在的她隻能叫出這個半親昵半生疏的名号。
至于甜蜜親昵的菊花姐姐,早就淹沒在了浩瀚的時光裡。
可對方倒是沒有品出事情的不對,還以為梁子意像是當年那樣對她全然的相信。
她能賺錢,隻要有一絲絲的機會便能賺很多錢,這一點林菊花從來都知道。
從前她對梁子意隻是羨慕,并沒有一絲絲的嫉妒。
可想起夫君要求她辦的事情,覺得梁子意的臉蛋怎麼看怎麼面目可憎,恨不得能刮下一塊肉來讓她從此以後都毀容!
她忽而變得惡意的眼神讓梁子意有些不适的皺了皺眉頭,頓時沒有了逛下去的打算。
芳華已經開始期待脂粉,可縣城并不隻有這一家脂粉店。
方才進來不過是因為看見了罷了。
現在瞧見林菊花也來了,梁子意想都沒有想便直接道:“我還有事兒,你請自便。”
話畢她轉身欲走,卻被焦急的林菊花給叫住了。
她很不想跟梁子意有交際,可若是沒有達成夫君的交代……
想到他的手段,林菊花便止不住的心中發顫。
“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在梁子意拒絕之前,林菊花搶先道:“必定是你求之不得的好事兒。”
好事兒?
梁子意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她口中的好事兒究竟是好與不好還有待商榷,但是不得不說,林菊花的話已經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見她有聽下去的意思,林菊花眼中的輕蔑一閃而過,便是如今發家了又能如何?
還不是脫不開一身的小家子氣。
下賤!
這樣想梁子意讓她心裡的氣兒順了不少,對梁子意的态度也開始和善了起來。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茶館?”看了一眼天色,她又道:“找個酒樓吧,也到了吃飯的點兒,咱們邊吃邊說。”
梁子意不置可否,本來就隻是想要看看林菊花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究竟在哪裡說話,她并不覺得有什麼區别。
帶着梁子意到了王家的酒樓。
這裡的裝修簡單,甚至能說得上是有些寒酸,連飛鴻樓的一半都比不上。
嗅到鼻尖油煙跟汗液混合的味道,梁子意有些難受的皺起眉頭。
像是到了衛生環境不過關的小作坊,惡心的味道讓人難受反胃。
若不是對林菊花有所好奇,梁子意進到這樣的地方,半點不開玩笑的說,轉身就走了。
可林菊花好像還有些得意,頤指氣使的讓小二帶她們去空着的廂房,再上些好菜。
“你想說什麼?”
小二将菜放下就走了,梁子意蹙眉看向林菊花,徑直開口問道。
鼻尖的異味讓她沒有心情跟她在這裡打太極,多在這樣的地方待一秒都是一種對鼻子的迫害。
沒有急着跟梁子意開口,林菊花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先吃再說吧,這裡的廚子手藝不錯。”
她看上去不像說謊,臉上隐隐有陶醉之色。
失禮粗俗的舉動讓梁子意皺起眉頭,“不必了,我不餓,你直接說吧。”
被宋夫人教養的這些年,梁子意一向覺得自己挺有涵養的。
即便是面對那些不知禮數的人,也不會有什麼看不起的情緒,可在面對這樣的林菊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修煉多年的涵養好像不複存在了。
甚至有些後悔心中的好奇,不應當跟着林菊花來這樣的地方。
見梁子意拒絕,林菊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了一聲沒有口福,便自己吃了起來。
等了又等,直到梁子意等不下去的時候,林菊花這才開口,道:“我夫君看上你了,想迎你入門。”
說完她便倨傲的看向梁子意,等她誠惶誠恐的答應。
想到一會梁子意會露出的迫不及待,林菊花心中煩躁的同時,又升起了一絲微妙的幸災樂禍。
得虧她這個時候沒有喝水,不然的話非要噴林菊花一身不可
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睛微微睜大,“你說什麼?”
自動将梁子意的反應理解為開心瘋了,林菊花對她的态度輕蔑了起來,又将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看着一臉自信的林菊花,梁子意深深覺得,自己能夠忍住沒有罵人便已經是涵養極好的表現了。
深吸了一口氣,嘴角露出勉強的微笑,“您是哪兒來的自信?”
在縣城待了這麼長時間,梁子意對與各位鄉紳富豪的做派都有過些許的了解,那位王公子的做派她不想多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