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肉。”梁子意緩緩開口吐出兩個字,好笑的看着掌櫃瞬間便變了臉色。
“這……”十分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梁子意,直勾勾的盯着鄭阿柔,想要她張口說這不過是小孩的玩笑話。
這個時候鄭阿柔已經恢複過來了,她嘴角含笑緩緩點頭,道:“正是大肉。”
掌櫃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一般,“怎麼會,這大肉……”
沒有給他太多不敢相信的時間,梁子意抿唇輕笑,道:“掌櫃伯伯如今可以相信我們了麼?”
别的不說,就單憑這一手做大肉的手藝,就比天香樓原來的廚子要好的太多了,掌櫃看向鄭阿柔的眼睛都泛着光。
見狀,梁大連忙擋在鄭阿柔跟前,道:“掌櫃,現在吃也吃了,咱們還是做正事吧。”
原本梁大也想嘗嘗究竟是個什麼味道,但是一聽說是大肉,他便不着急了。
反正這手藝也是他家的,大肉價格并不貴,到時候再讓梁子意做也是好的。
剛開始的時候梁大是有些沒底氣,但是現在看見掌櫃的态度了之後,底氣總算是回來了。
掌櫃的心中百轉千回,臉上的笑意真摯了許多,“叫什麼掌櫃,我姓李,看着比你大些,便托大叫你一聲梁老弟了,你便叫我李大哥吧。”
很顯然,這位李掌櫃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早先隻提了要買方子,連自己姓甚名誰都沒有告訴,現在看見了她家可以帶來的利益,竟态度一閃,跟梁大稱兄道弟了起來。
也難為了他有這樣厚的臉皮了。
不過這下梁子意倒是放心的多,能夠為利益所驅使,那她就不怕這位李掌櫃耍什麼花招。
梁大微微颔首,從善如流的道:“李大哥,不知現在可否合作了?”
“可以,自然是可以。”有這樣手藝的人,完全能夠自己開一家酒樓了。
不過掌櫃看這一家的穿着也能看出來,人家并不是沒有本事,而是沒有銀子,這樣的好事這才落在他的手中。
想要合作是一回事,為自己争取利益又是另一回事了。
“隻是這分成,四六是否太高了些……”
即便能賺更多的銀子博得更大的名聲,可是若當真算下來的話,可能跟這一家合作他賺的銀子還沒有不合作的時候多呢。
一眼便看出來了掌櫃的猶豫,梁子意跟梁大對視一眼,開口道:“我娘的手藝可不止這樣而已,到時候賺來的銀子一定比掌櫃你單獨開店賺得多。”
“你這娃娃可真會說話。”掌櫃笑了笑,并沒有太将梁子意的話放在心上。
就算她說的信誓旦旦,李掌櫃也相信了不少,可卻還是想争取一下。
“三七,這是我們的底線,若是再低的話,那我們不如自己攢攢銀子盤下來一家小店,等到發展起來未必沒有天香樓的規模。”
一直沒有說話的鄭阿柔此時緩緩開口道,雖然她的語氣不重,可卻帶有一錘定音之效。
梁大沒有再多說什麼,可他的神色卻是給了鄭阿柔絕對的支持。
此時梁子意也不再多說什麼,這是在家的時候她跟鄭阿柔就商量好的,若是這李掌櫃還想要更多的話,那她們就真的不跟他合作了。
“成交!”一改之前的嚴肅,李掌櫃笑眯眯的讓夥計去請文書先生來寫契約。
日後鄭阿柔每七日要來天香樓做半日菜,新的點心方子由梁家提供,日後李掌櫃隻要用到了這些方子的收益,不管是流傳出去的,還是另外開的店全部都要給梁家三成。
梁子意提出這一條的時候,李掌櫃的眼眸閃了閃,很顯然他心中是動過這樣打算的,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小丫頭一眼識破。
好在李掌櫃也不是沒有肚量,并沒有因為梁子意戳穿而生氣,隻是笑着對梁大道:“梁老弟,你可真的生了個好女兒啊。”
雖然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服輸二字,他卻還是明白的。
這樣的誇贊這段時間梁大聽的不少,隻是帶着驕傲道:“我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兒,就是生了這樣一個女兒。”
他笑眯眯的看着梁子意,有這樣的姑娘在,即便這輩子都沒有兒子,梁大也不覺得有什麼。
确定文書無誤之後一家人按下了手印。
梁大與鄭阿柔都不識字,梁子意雖然會寫,但是現在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看着文書先生寫出了鄭阿柔的名字,然後由她一筆一劃歪歪扭扭的描寫下來,最後按上手印,這文書也就算是生效了。
到時候若有糾紛去衙門這也算是個憑證。
經過鄭阿柔的口述,李掌櫃寫下了不少點心方子,剩下的便是要下次來鎮上的時候看那些廚子能學到多少了。
“我們這便告辭了。”梁大對李掌櫃微微颔首,帶着妻女像來時一樣,架着牛車往跟李氏約好的地點去。
這個時候李氏已經等候在原地了,見到梁大一家明顯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是我來晚了你們都走了呢。”一邊爬上牛車,李氏有些嗔怪,看她的樣子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一會兒了。
見此,鄭阿柔不禁有些愧疚,“李家姐姐,我們有些事兒耽擱了,當真抱歉。”
她說起話來原本便是輕輕柔柔的,李氏原本就沒有生氣,不過是抱怨了一番罷了,現在鄭阿柔這樣,反而讓李氏有些無所适從。
大剌剌的擺了擺手,“這有什麼的,我不過是嘴碎跟你說說話罷了,來鎮上辦事,若有事拖延了也是經常,我不過是等了一會兒沒多大事。”
李氏如此,鄭阿柔也算是松了口氣,“李家姐姐不生氣便好。”
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李氏神秘兮兮的湊近鄭阿柔,“你們可是跟天香樓的掌櫃有些交情?”
沒想到李氏會問這個,鄭阿柔一驚,“你怎麼知道?”難道李氏跟着他們不成?
看她這樣緊張的樣子,便知道鄭阿柔這是誤會了,李氏笑了笑,道:“是林劉氏看見了,我在鎮上遇見了也不好不理人的,便同她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