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夫人這麼說，碧何立刻磕頭，“老夫人明鑒！”
蘇華臉色不好，老夫人這些話，無疑就是在打她當家主母的臉面，她可是堂堂郡主。
從小到大，她說是黑的，就沒人敢說是白的。
老夫人又能怎麼樣，蘇華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母親嚴重了，不過是我得丫鬟年幼，不是很懂事的。”蘇華不想懲罰菊兒。
在她的認知裡，菊兒是她的人，她要打要罰，哪怕是殺了菊兒，都是她的事情，别人不可以置喙。
老夫人看着蘇華，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郎中假裝看不到，一心一意的配藥方。
“郡主的意思是老身錯了！”老夫人問到。
蘇華颔首，“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母親多心了。”
“既然我沒錯，那這惡奴欺主，可是一定要罰的，畢竟梁子意是皇上賜婚的夫人，豈能讓奴才随意欺負了去。”老夫人怒聲說道。
她今天，就必須要菊兒，要不然，恐怕整個袁家都要姓蘇了。
蘇華自從進了袁家，就一直在把持着所有的事情，老夫人已經很是不滿了。
畢竟阿遇向來喜歡低調。
隻不過一個縣丞，卻是要做王府的派頭，豈不是惹人非議。
然而蘇華我行我素習慣了，又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隻是阿遇在臨行前說了，不要管蘇華的事。
蘇華面色不好，笑容都斂住了，“母親要罰我得奴才，也要問過我得。”
“如今梁子意早産，都是這個奴才造成的，郡主覺得應該如何處置？”老夫人面上帶着笑容，可是笑沒及眼底。
兩個人對質，蘇華仗着自己的高貴身份，老夫人仗着是府裡的長着，是阿遇的母親。
母子情分深厚，雖無生身之情，卻有養育之恩，是任何人不能比的。
半晌，菊兒才說道，“是奴婢的錯，奴婢甘願受罰。”
她怕因為自己的事情，讓蘇華跟阿遇的感情不好，那罪過可是大了，不管身份多高貴，也要出嫁從夫的。
“來人，拖出去，五十大闆。”老夫人立刻說道。
蘇華站了起來，“慢着。”
她語氣強硬，卻看菊兒給她使眼色。
蘇華頓了一下，握成拳頭的手漸漸舒展開。
老夫人畢竟是阿遇的母親，她如果太沖突了，勢必會讓阿遇不痛快。
“現在二夫人生死未蔔，小懲大誡，二十大闆吧，若是二夫人有人大問題，再罰不遲。”蘇華讪笑着說道。
老夫人想了一下，便點點頭。
其實孫老夫人心裡也明白，這次她是跟蘇華對着幹的，如果不是她不依不饒，态度強硬，那菊兒肯定就免于責罰了。
如果真的這樣，以後梁子意在府裡，不僅威信全無，還會讓更多的奴才不把二夫人放在眼裡的。
碧何轉頭看了看。
院子裡擺上了長凳，菊兒被按在上面，一下下的打着她。
看起來格外的痛快。
碧何都要笑出來了，可是聽到梁子意的一聲聲慘叫，她卻不敢再分心了。
“産婆，我家夫人怎麼還沒生。”碧何不由問到。
産婆一邊忙活一邊說道，“皿已經止住了，隻是夫人似乎沒有什麼力氣了。”
郎中聽了，立刻對碧何說道，“快去，給夫人喂參湯。”
碧何立刻去廚房取。
梁子意知道外面有人說話，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她現在就是渾身的疼，恨不得死過去的感覺。
“夫人，您先歇一會兒，等喝完了參湯再繼續。”産婆安慰到。
梁子意滿腦子隻有疼，仿佛身上所有的骨頭都被折斷了一樣。
過了好長時間，漫長得她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身子軟綿綿的，她似乎看到了現代社會裡的車水馬龍。
“老夫人。”産婆挽着袖口，兩隻手上都有皿迹。
“怎麼了？”等了兩個時辰，已經是夜裡了。
老夫人體力不支，卧在外間的榻上，蘇華就坐在旁邊，也是昏昏欲睡。
“二夫人因為孩子不足月，又撞傷了腰，恐怕……”産婆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老夫人坐直了身子。
産婆微微歎息，“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是保大還是保小。”
像這種事情，必須要問了當家人才行。
蘇華來了精神，悠悠說道，“那還用問，現在生的可是袁家的長孫，自然是保小了。”
本來她容忍着梁子意，就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這個時候出了意外，也省得她親自動手。
“保大。”就在碧何和雀兒絕望的時候，老夫人開口，毅然決然的要求保大。
碧何和雀兒眼睛一亮，一起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雖然她腹中是我得孫子，但是她也是我袁家的人，袁家人做事，從不絕情。”
她想證明自居不是為了梁子意，而是道義。
“母親，阿遇一心盼望這個孩子，您這樣，阿遇會傷心的。”蘇華沒想到這個老夫人一直跟自己作對，氣得不行。
勉強壓住了怒氣說道。
她身後的菊兒，就算被打了二十闆子，也沒什麼大礙，還在那站着。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老夫人說道。
蘇華握緊了拳頭，“我是當家主母，我說了算，保小！”她對産婆說道。
老夫人站了起來，光腳進了屏風裡，看着面無皿色的梁子意，“我親自接生，務必保大。”
産婆也急忙跟了進去。
蘇華也要進去，卻被青衿攔住。
碧何和雀兒見了，也跟着青衿站在一起，一起攔住了蘇華，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
“保小，産婆，我願給你一萬兩。”蘇華在外面說道。
菊兒被打了，一身的功夫對付這三個丫頭心有餘而力不足，便對門外喊到，“來人，但凡進來的人，一人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然，進來了四個婆子，兩個家丁。
“把這三個狗奴才拉下去打，把老夫人……”她看了一眼蘇華，才說道，“送回房間休息。”
幾句話，快速的決定了梁子意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