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從前梁子意說的話似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又怎麼是梁子航一個隻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小子能左右的?
鄭阿柔如今的話在梁子航看來,那就是廢話。
可眼前的人是她的母親,梁子航即便是無奈,又能說什麼呢?
将梁子航的無奈看在眼裡,梁子意歎了口氣,“該準備的都已經做了,航哥兒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明兒隻要不失禮便是了,用飯。”
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梁大聞言,十分贊同梁子意的話,一臉說了好幾遍正是,“你就别摻和了,航哥兒自己心裡有數的。”
孩子是她自己個兒生的,難道鄭阿柔對他是個什麼品行不知道麼?
在梁大看來,鄭阿柔如今的擔心那都是瞎擔心!
見兒女丈夫都是如此,鄭阿柔心裡滿心的無奈,“行了行了,你們都是有理,唯有我一個人在這啰嗦瞎擔心,行了吧!”
鄭阿柔深深地覺得,兒女丈夫都跟她不是一條心,難道她現而今這般,不是為了自家好麼?
偏生這些沒有良心的,一點都不懂她的心。
見狀,梁子意與梁子航心裡滿滿當當都是無奈,求助的看按了梁大一眼,他們針對鄭阿柔是真的沒有很好地辦法了,惟願梁大能有辦法安撫她一二。
給兒女一個安心的眼神,梁大又怎麼會不知道現而今鄭阿柔的情緒不過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罷了。
自從兒女漸漸長大之後,鄭阿柔的性子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說風就是雨的,活像個小孩子。
一會兒哄哄就行了,梁大才不認為現而今鄭阿柔是真的生氣了。
見狀梁子意不禁松了口氣,實在不是她跟梁子航不孝順,實在是現在鄭阿柔的性子太奇怪了,讓人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左顧右盼的看了一下兒女與丈夫,鄭阿柔抿唇生着悶氣。
用完飯梁子航與梁子意就走了,隻留下梁大一人在這哄老婆。
在天黑之前,姐弟二人連同阿遇去了宋夫人處一趟。
“你們明兒就要面聖了,可害怕否?”
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兩個半大小子,宋夫人眼中似是帶着一些笑意,又仿佛透過他們看向了别的什麼。
想當年,她第一次見皇帝的時候,似乎也是阿遇這般年紀?
阿遇與梁子航對視了一眼,堅定地對宋夫人道:“不怕!”
其實說不怕是假的,那畢竟是一國之君啊!哪裡有不怕的呢?
隻不過他們現在自認已經是大人了,不好将害怕宣之于口,也不想說出來。
宋夫人見狀也隻是輕笑,将他們的小心思看在眼裡卻并不戳破。
“不怕便好,今上仁善,隻要你們不太失禮便不會出什麼問題。”
若說大圓朝現而今的皇帝也算是個長壽之人了,若是梁子意沒有記錯的話,他去年剛過的八十大壽,今年八十一了!
這個年紀即便是在後世也算是高壽了,更别提在這個普遍壽命隻有六十的時代,能活得這麼長命,足見是個有福氣的人。
不過梁子意的角度卻并不在這裡,古代高壽的皇帝雖然不多,但是卻也還是有的,乾隆還高壽呢。
她想的是,這位皇帝的兒子真是可憐了,父親這般年紀,兒子她想着,至少也有個五六十了吧?
這個年紀還沒有熬死父親變成皇帝,可不是可憐麼?
想想梁子意便覺得好笑。
不過在這個皇命大于天的時代,她卻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
梁子意自認是個比較惜命的人,想想就算了,說出去還是不要了。
斜睨了梁子意一眼,都不用問,宋夫人便知道她現在是在想些什麼,心裡不禁一陣無奈,這個徒弟的小心思實在是太多了些,又不善藏匿,還好出身不高,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在宋夫人的意料之中,梁子航跟阿遇雖然激動,但是卻不至于太失控,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隻要穩定發揮,宋夫人知道,給上面那位一個好印象是沒有問題的。
至此,宋夫人也就放心了,擺擺手将人給放走了,至于梁子意所想的囑咐,那是一句都沒有,幹脆利索的令人咋舌。
不過好像梁子航與阿遇都沒有多少意外,宋夫人不是多話的人,既然知道他們的斤兩,稍稍囑咐一下也就完了。
梁子航跟阿遇徑直走了單單留下來一個梁子意。
“師父?”
她不明白,将她留下做什麼?
宋夫人恍然回神,深深的看了梁子意一眼,道:“最近郭氏跟郁氏勾搭上了,這件事你可知道?”
不明白為什麼宋夫人會說這個,梁子意老老實實的應道:“去給師姐拜年的時候,她告訴我的,我也是剛知道。”
她眉眼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歎了口氣,意味深長的道:“你師姐開始糊塗了。”
梁子意還是不解,對于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她一向不甚了解,也沒有了解的興趣。
之前宋夫人教導趙月兒的時候,别的事情梁子意都會盡心盡力的去聽努力的去了解。
唯有這種事情她聽的昏昏欲睡。
她打心眼裡覺得自己以後不會去那樣的人家,所以對于這種事情,她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垂下眼眸瞧見梁子意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宋夫人便來氣,伸手重重的點了一下梁子意的眉心。
“他們暗中勾結,是用的你的名号!倘若日後有個什麼岔子,你焉能獨善其身?”
看着梁子意這麼遲鈍的模樣,宋夫人當真是來氣的很,她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聰慧了一世,怎麼臨了了,教出來這樣一個弟子。
實在是一世英名都毀在了梁子意的手上。
見宋夫人這樣激動,梁子意不禁有些呐呐的道:“不會吧……”
郭氏跟郁氏,一個早早便敗落了,還有一個是商賈人家,哪裡能有什麼大岔子?
當初梁子意跟郁氏交好,也就是看在了郁氏除了銀錢上,其餘一點都不顯眼的份上好麼?
不是說,現而今有些地位的官家都不把商人放在眼裡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