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帕子來擦了擦手,而後毫不猶豫的将帕子扔到欣娘的臉上,“你好大的威風啊,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既不想留下,那就去莊子裡過你的好日子吧。”
不等欣娘說什麼,梁子意又道:“我給你安排了三十闆子,算是賞你的。”
見梁子意這樣毫不猶豫的處置了欣娘,戴媽媽以及其他兩個也跟着慌了起來。
“我知道錯了,請姑娘饒我這一回吧,我再不敢了,姑娘饒命啊!”
不管欣娘怎麼求饒,梁子意都沒有理會的意思,給梁九打了個眼色,讓他把人給拉出去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好脾氣的梁子意,發起火來竟然是這個樣子。
戴媽媽一看梁子意要重罰,連忙跪了下來,神情悲戚的道:“姑娘,我們當真知道錯了,再不敢頂撞的,姑娘要打要罰我都忍了,隻請姑娘高擡貴手留下我們這些賤皮子,若來了新人,伺候不好姑娘可怎麼好啊!”
見她如此,芳華輕哼了一聲,似是很不将戴媽媽放在眼中,“戴媽媽一心為着姑娘着想,可卻也應當曉得,姑娘才是主子,她要賞要罰,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受着就是。”
麗香在一旁瞧着芳華對戴媽媽這般不客氣,不禁有些不贊同的蹙起了眉頭。
她來的晚可卻也知道芳華與戴媽媽一向不對付,可便是如此,戴媽媽也是最早在梁家的一批人,芳華還是注意些的好。
到時候主家若是還有用到戴媽媽的地方,芳華面上也不好看。
可然而麗香沒有注意到的是,芳華話畢,梁子意看向她的眼神滿是贊賞,似是很滿意
抱着茶盞暖手,梁子意看向戴媽媽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來,隻是輕嗤了一聲,擺擺手道:“帶下去吧。”
戴媽媽很不服氣的吼道:“我們不過是頂撞了芳華姑娘一句罷了,錦繡對姑娘夫人不敬都沒有挨罰,憑什麼我們要被重罰?我不服!”
“不服?”梁子意似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輕嗤了一聲,“戴媽媽許是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與你,不管是賞是罰,你都得千恩萬謝的受着,如若不然……”
她猛然将手中的茶杯擲了出去,青白瓷的茶碗在戴媽媽跟前兩寸處變成了一地的碎片,杯中滾燙的熱水直接澆在她的身上。
“啊!”
碎瓷片劃過臉頰,滾燙的熱水在身上滑落,戴媽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凄慘的慘叫。
可然而梁子意好似是沒有聽見似的,讓芳華又給自己上了杯茶,重新抱在手中,看向院子裡的人緩緩道:“我的意思,你們可明白了?”
一地的濡濕加上滿地的碎瓷還在戴媽媽方才跪的地方,衆人心中惴惴,連忙跪下表忠心。
也是現在他們才知道,梁子意是仁善不錯,可卻也不會一味的仁善,沒有犯錯的時候與她們說笑玩樂都好說,可若是他們昏了頭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戴媽媽與欣娘不就是例子麼?
在梁子意跟前伺候是多美的差事?便是而今梁家還沒有正經莊子他們這些從外面買來的人也知道,若是被送去了莊子裡,那就是日日粗活作伴。
像是在宅院裡這樣好吃好喝好穿又有仁善主家的好是不要想了。
見他們老實了,梁子意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竈房上下罰月例半年,戴媽媽欣娘送到莊子裡去。”
一切塵埃落定,梁子意這才讓他們散了,帶着芳華等人回了屋子裡去。
打發碧何與朝日去收拾院裡的狼藉,麗香回過頭看向梁子意,有些擔憂的道:“姑娘料理了戴媽媽,竈屋可要有人看着才行。”
除了欣娘與戴媽媽之外,竈屋裡那些人都太過年幼了,掰着手指算都沒有幾個合用的。
再說,梁子意時常在院裡用飯,竈屋隻有一個粗使丫頭一個燒火丫頭實在是太少了些。
知道麗香是在擔心自己,梁子意也沒覺得有什麼,“自是要重新安排人了。”含笑看向麗香,“王媽媽如何?”
“我娘?”麗香心頭一驚,連忙道:“我娘太老實,實在做不好管事的呀!”
這話梁子意說的不是第一遍了,隻是在這院子裡,一是有戴媽媽在平白無故分了差事不好,二是王媽媽實在不是會自己做主的人,若是讓她做了管事,怕是廚房裡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雖然知道梁子意這是擡舉王媽媽,可麗香也不想給她添麻煩。
誰知梁子意忽的擺了擺手,道:“這有什麼打緊?誰也不是天生就會做事的,不會就學!”見麗香似是還要說什麼的樣子,梁子意立即擺了擺手,道:“再說了,你不是也在呢麼?幫襯着些也就是了。”
麗香似是感動的要哭了,梁子意最是見不得旁人的眼淚,見狀又道:“你娘是個老實可靠的人,做廚房管事的,能幹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老實仔細,不能行貪也不能在吃食上疏忽了,再旁的事情都是小節,你娘不是蠢人,能一點點學起來的。”
沒有想到梁子意對王媽媽的評價這麼高,麗香聞言不禁一愣,連忙道:“姑娘放心,奴婢定不讓姑娘失望的!”
見麗香如此,梁子意這才笑出來,“你先去跟你娘将這事兒說一聲,晚些時候等我回來,我去報告給我娘。”
她這般料理了戴媽媽和欣娘鄭阿柔不會不知道,她應了郁呂氏今兒要去找宋夫人,現在是該是出門的時候了。
“好的,姑娘将朝日跟碧何帶上吧,您出門在外怕芳華一人伺候不周全。”
見麗香這般不相信自己,芳華似是十分不服氣,她梗着脖子要頂回去,可在開口之前看見梁子意看自己的眼神,頓時心中有些悻悻。
“姑娘帶上罷。”
悶聲悶氣的樣子讓梁子意不禁發笑,有些好笑的點了點芳華的鼻頭,梁子意道:“我昨兒便吩咐了,你去瞧瞧馬車套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