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無需這樣,我是真的不計較了。”馮純純沒想到陳翠雲會真的給她下跪。
她使勁拉陳翠雲。
可是陳翠雲的力氣比她大了許多,跟本就不是她能拉得動的。
畢竟陳翠雲體型為胖,又長年做農活,跪在哪裡,沉得不行,馮純純哪裡能拉得動。
“你不答應我,我是不會起來的。”陳翠雲固執的說道。
“你這是幹什麼。”馮純純拉不起她,很是無奈。
陳翠雲瞪着眼睛,“隻要你答應喝了我一杯和解茶,我自不會再這樣。”說完,她垂下了頭,“我一個寡婦,拉扯大兩個孩子,本以為會享福,沒想到,各個都不省心的。”
她用袖口抹了一下眼睛,“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若不成為潑婦,我的兒子女兒就都要受欺負,我這也是習慣了,看到有人欺負我兒子,就立刻開始撒潑。”
她語氣很是溫和。
聽着陳翠雲徐徐講述,馮純純心裡又軟了幾分,一個寡婦,帶着兩個孩子真的不容易。
女人本來就是男人的附屬品,陳翠雲沒有男人依靠,若不是成為潑婦,豈不是要讓人欺負死。
“我理解。”馮純純說道。
陳翠雲心頭一喜,眼中閃過一絲光,“我就知道,這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
“您還是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事,至于上次的事情,我是當做沒發生過的。”馮純純笑着說道。
如果就這麼輕易的回去,那陳翠雲豈不是白起這麼早了,“說實話,我其實這麼早起來,就是為了來找你的,正巧在這碰上。”
她手指攪着衣擺,“我知道你是縣太爺的千金,看不起我這鄉野村婦。”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
“來吧,我都煮好茶了。”陳翠雲很是熱情,拉着馮純純就往自己的院子去。
“可憐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莊家沒收成……要過飯……”陳翠雲絮絮叨叨的說着。
馮純純尴尬的聽着,回頭看了看石桌上的東西,想着一會兒就能回來,也就跟着陳翠雲走了。
一進了院子,陳翠雲更加熱情,“天沒亮就開始煮的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您不用這麼客氣的。”馮純純說道。
“我知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就是賠個罪,以後咱們還要好好相處的。”陳翠雲笑着說道。
她的手一直抓着馮純純的手。
馮純純能感覺到她手指的粗糙,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不少苦,女人都是容易心軟的。
進了屋裡,張柱子就已經在那了,看到馮純純極為拘謹。
“愣着幹啥,還不趕快給人家姑娘賠禮道歉。”陳翠雲說道。
張柱子立刻鞠躬,“那日是我不好,馮小姐大人大量,可别與我計較。”
“不會的,都是誤會。”馮純純說道。
張柱子笑了笑,将馮純純從頭到腳打量個遍,那目光之中,帶着幾分猥瑣。
女人對于這種目光是最為敏感的,她立刻後退了幾步。
心裡升起幾分厭惡。
梁子意吃了一個饅頭,“娘,子航怎麼沒出來吃早飯。”
“他說有事要出去,就沒吃。”鄭阿柔說完,給阿遇盛了一碗湯,“多吃點。”
“多謝嶽母大人,您來了這麼久,我這隻能倉促的陪着您吃個早飯。”阿遇歉疚的說道。
鄭阿柔倒是不在意這些的,“都是自家人,你這樣就有些太客氣了。”
“多吃點。”梁子意也給他夾菜,“子航和馮純純都沒來吃早飯,是不是他們兩個……”
鄭阿柔聽了,笑了笑,“你弟弟長大了,所有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
“我知道。”梁子意沖着阿遇一笑。
阿遇寵溺的看着她,“馮家雖然不是大戶,就沖着他們收留我就能看出,這家人品行沒得說,至于别的,我也不太知道了。”
年輕男女,主要還是看雙方的情誼。
梁子航到了花園,隻看到了筆墨紙硯,卻沒看到馮純純。
看到有路過的奴仆,他便打聽着問了一下,可是沒有人見到,畢竟時辰太早,大家都很少往花園這邊來。
馮純純喝了一盞茶,茶水苦澀,吃一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茶。
但是畢竟是人家賠罪的,馮純純也沒計較,勉強喝完了。
“也不知道這茶和不和你的胃口。”陳翠雲說道。
馮純純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很好喝的。”
對面的張柱子一雙眼睛幾乎都要粘在馮純純的身上了。
馮純純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便說道,“茶也喝完了,我那邊還有些事情,就不多坐了。”
“來都來了,就多坐一會兒,你與俺家美雲年紀差不多,一會兒啊,讓她陪你說說話。”陳翠雲眼中閃過一絲焦急。
馮純純不由分說的站了起來,“我真的約了人,下次吧。”
“哎?”張柱子站了起來。
馮純純有些疑惑,不明白這母子二人為什麼這麼着急,不等說話,她隻覺得身子一軟。
“撲通”一聲,她整個人就坐到了地上。
她本來是要站起來的,可是卻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馮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啊,柱子,快把馮小姐扶起來。”陳翠雲說道。
張柱子上前,馮純純嘴上說着不用,可是身子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說話,都特别的虛弱。
另一邊,陳翠雲走了出去,還順帶着關上了門。
馮純純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上了當。
隻是為時已晚,張柱子大手一伸将她攔在了懷裡,“這青樓的藥就是好用。”
他嘟囔了一句,将鼻子湊近了馮純純的脖子,猛吸了一口,“真香。”
馮純純這一刻都想給他殺了,隻是她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無助的她差點就要哭出來了,“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她急忙說道。
“我不要錢,我要媳婦,我娘說了,生米煮成熟飯,我就有媳婦了。”張柱子抱起了馮純純,就往内室走去。
“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殺了你!”馮純純惡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