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讓那些難民們賺個外快,也能夠算得上是一樁美事了。
“姑娘說的極是。”
麗香若有所思的颔首,忽而道:“您幫了那些難民良多,他們合該衷心感謝才是。”
正因為梁子意這等時時幫助難民的人在,所以而今難民的日子倒是過得不錯,雖然比不上在金陵周邊紮根許久的百姓,可卻比之前的難民要強上太多太多了。
可然而梁子意卻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我并非是全然為了難民着想。”
她從難民手裡收購東西,不是也能價格低上一些?
雖然現在梁家不缺這點小錢,可蚊子腿兒再小也是肉啊!
能省則省吧,接下來要重開飛鴻樓又是一筆大錢,這個時候節約,不至于日後拮據。
即便梁子意這樣說,可麗香對她的敬仰之情卻半點都沒有打折扣。
梁子意看來自己說的是實實在在的想法,可然而在麗香眼中,卻成了一種謙遜。
“不知日後誰能這般有福氣,娶得姑娘為婦。”
麗香喃喃,在她眼中,唯有這世上最頂尖的男兒,才能夠配得上梁子意。
“你說什麼?”
她低聲自語聲音不大,梁子意一時間有些沒聽清楚,不禁疑惑看向她。
仿佛……麗香說了嫁娶之事?
梁子意眼神忽而暧昧了起來。
“沒什麼。”
飛快的搖了搖頭,麗香臉色微紅的矢口否認,就算梁子意的性子再好,這樣說主子是非的事兒,若是被她聽去了,難免心中不快。
半點不知麗香的想法,梁子意合計着,而今麗香的年歲也不小了,若是當真算起來的話,應當是到了成親的年紀。
“你可有心上人?”
沒有想到梁子意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來,麗香臉色一紅,連連搖頭,“姑娘說的哪裡話?奴婢一心做事兒,哪有什麼心上人?”
她畢竟是女子,就算沒有嫁人的心思,可在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卻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可這樣的态度落在梁子意眼中,卻不是那麼回事兒。
在梁子意看來,麗香确實是有心上人,不過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有逼迫的意思,暧昧的看了麗香一眼,老神在在的道:“你不願開口我也不問,等到日後何時你想嫁人了,來同我說一聲便是了。”
這話不是梁子意第一次開口了,麗香的反應與之前并無異樣。
“奴婢隻想為姑娘幹活,不嫁的。”
在梁家,在梁子意身邊做奴才在麗香眼中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不僅僅沒有不被當人看,而且還做了她喜歡的事情,梁記這麼大一間鋪面,梁子意卻将整個後廚都放手給她。
這樣的信重,哪怕是日後嫁人了,想要在夫家得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梁子意沒有嫌棄她天賦不佳,對于麗香而言就是莫大的恩情,她又怎麼舍得舍棄自己的恩人,舍棄向往而出去嫁人呢?
對于麗香而言,這完全就是得不償失。
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梁子意也沒有強求麗香現在便要開口,隻是無奈道:“你日後再好生想想吧。”
梁子意就是覺得麗香是不好意思罷了。
在梁記前前後後看了一圈,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梁子意也沒有再留下指手畫腳,而是拿着賬本回去了。
剛出梁記大門,迎面便撞上了一男子,手中的賬本飛了一地。
芳華當即便忍不住出聲質問,“你這人怎麼回事兒?走路都不看路的?”
不想在自家店面門口鬧事,梁子意回過頭喝止住了芳華,歉意的對那男子微微颔首,“丫頭沒個規矩,抱歉。”
梁子意扭頭想走,卻被男子給擋住了去路。
頓時梁子意便蹙起眉頭擡頭看向此人,眼中帶着輕輕的煩躁,“公子想怎樣?”
莫非此人是個登徒子不成?
輕佻的打量了一圈梁子意,男子輕嗤道:“你便是梁氏子意?看上去也一般嘛。”當真不知道哥哥嫂子為什麼這般看好她。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梁子意的那位疑似未來夫婿,郁知文。
雖然無法确定,可梁子意多少也猜到了一些眼前人的身份,眉頭微微蹙起,“公子慎言,小女家中有事先告辭。”
說罷,梁子意扭頭就走,沒有給他一個正眼。
郁知文見狀不禁扶着下巴饒有興緻道:“此女雖然長得不怎麼樣,性格倒是有趣得緊。”含笑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厮,“哥哥嫂子眼光不錯。”
“您這般……”見郁知文如此,小厮憂心忡忡,“若大爺與大少夫人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就連小厮也知道,郁公子與郁呂氏十分看好梁子意,哪怕是他們對梁子意也是以禮相待,郁知文這般……未免打臉。
可然而郁知文卻似是完全不當回事似的,輕哼了一聲,道:“能被我大哥大嫂看中的人,總不會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吧?”
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知肚量是何物的來見未嫁女,還為難她。
梁子意氣沖沖的回到家中,狠狠灌了兩杯茶水才冷靜下來。
“方才那人是誰啊?竟然這般輕佻,還……”芳華憤憤不平,心中很是氣惱,打定主意若是再讓她遇見那人,必得将他數落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
雖然對于那人是誰心裡多少有數,可梁子意卻沒有跟芳華說的意思。
“你先下去吧,去打聽一下我娘回來了沒有。”
芳華還是很生氣,不過卻也依然還是照着主子的吩咐走了。
倘若那人當真是郁氏的二少爺,這樣輕佻不知事的二世祖,她可沒心思去嫁。
梁子意有些疲憊的仰躺在床上,或許是因為皮相實在一般的緣故,她來大圓朝之後并沒有被調戲過。
此時猛然遇見此事,難免心中郁郁不平。
按照那人今日的作為,梁子意罵一句登徒子,半點都不算是冤枉了人家。
反倒是實實在在的實話呢!
那人究竟如何還沒有了解,第一印象便已經留下了,無非就是一個仗着家裡的财勢權勢無法無天的纨绔子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