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麼心不在焉的,奴婢問您晚飯吃什麼。”朝月說道。
梁子意回過神,“哦,随便。”
“成,那奴婢就張羅着做了。”朝月開朗,大步往門口走,卻更正要進來等我雀兒撞了個正着。
雀兒倒是沒事,朝月因為身量小,被撞了個屁頓。
“哎呦。”朝月驚呼了一聲。
碧何哈哈大笑,急忙放下繡品,把朝月扶了起來,“你雀兒姐姐肯定是着急了,不然也不可能給你撞這麼嚴重。”
“雀兒姐姐,你到底急什麼?”朝月捂着屁股。
雀兒臉色通紅,着急得站在那裡,手足無措。
梁子意無奈的笑了,搖搖頭,“雀兒,發生什麼事了?”
雀兒這才反應過來,“是,是小燈子派人送回來的信。”說着,将手裡的信遞給了梁子意。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的确是小燈子。
梁子意的心裡不由一沉,小燈子寫字不好,如果在阿遇身邊,肯定不會親自寫信的。
想到這裡,她慌忙打開了信封。
裡面沒有幾個字,卻足足用了五張信紙。
“夫人,怎麼了?”碧何問到。
梁子意愣愣的出神。
小燈子說阿遇受了傷,傷口潰爛,回來路途遙遠怕折騰,這邊又天氣熱,所以,就跟阿遇暫居在北方的臨縣衙門裡。
在那裡,阿遇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好不容易沒什麼事了,阿遇卻又一時回不來。
梁子意迫切的想看到他。
也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傷,現在怎麼樣了,小燈子一個男子,哪裡會照顧人。
梁子意看了看信,上面說一個月之後就回來,她可等不及了。
“碧何,幫我收拾東西,我要去找阿遇。”梁子意冷靜的說道。
碧何大驚,“夫人,您要去哪找老爺啊。”
“夫人,您可不能出去,您一個婦道人家,不如再等等。”雀兒也勸說。
在她們的認知裡,梁子意出去經商已經有違倫常了,現在還要出去尋夫,更是不可。
女子就應該守在院子裡。
“夫人,要不奴婢再去派人找。”朝月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三個丫頭,都在門口站着,生怕梁子意會沖出去。
梁子意放下了信,“我不過是随口說說,我不去的,這句容縣我都找不到,還能往哪走。”她說完,就拿起了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
這三個人才松了口氣,朝月去做飯,碧何也去跟着做,雀兒給梁子意倒茶,然後在旁邊陪着。
翌日清晨。
太陽剛剛冒出來,城門口霧蒙蒙的。
一個穿着粗布衣裳挎着籃子的婦人站在那裡。
看到出城的牛車就攔住了。
商讨好了價錢,坐上牛車就走了,牛車雖然慢,卻也比腳力快多了。
“不好了!”雀兒驚呼着跑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張紙。
“怎麼了?”碧何揉了揉眼睛,拿了她手裡的紙,睜大了眼睛一看,差點閉過氣去。
不由又重新看了一遍。
“碧何姐姐,發生什麼事了。”朝月拿着炒勺從廚房走了出來。
“夫人留了信,說獨自去找老爺了,讓咱們守口如瓶,絕對不能讓老夫人發現。”碧何說完這句話,都要哭出來了。
朝月驚訝不以,“什麼,夫人怎麼可以這麼任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雀兒帶着哭腔,她是最沒主意的,關鍵的時候,還不如一個小小年紀的朝月。
碧何想了一下,“還能怎麼辦,要想保住夫人的清譽,這件事情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裡,還是碧何最有主意,“雀兒,你不是認識一個看門的家丁嗎?”
雀兒臉色一紅,“是,是老鄉。”
“你讓他去追夫人,追上了也不要驚動,好好的保護夫人。”碧何說完,就從手上褪下了一個銀镯子,“這個給他當盤纏。”
雀兒猶豫,“可,可是……”
“别可是了,還不趕緊的。”碧何催促道。
雀兒聽了話,急忙跑了出去。
她們是丫鬟,不能随便出去,但是家丁可以。
那家丁跟雀兒一直不錯,所以不會出賣雀兒,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碧何姐姐,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朝月問到。
“隻能等着了。”碧何歎了口氣。
到底是跟在梁子意身邊久了,做事的風格還跟梁子意很像,雷厲風行,絲毫不怯懦。
梁子意坐在牛車上,晃着腳,“大爺,你這牛車也太慢了。”
趕車的大爺叼着煙袋,“馬兒跑得是快,可是跑了一段就沒勁了,我這老牛是慢,可是它就算一天一夜不睡,也依舊是這個速度,有耐力。”
梁子意點點頭,從筐裡拿出了一張餅,扯開一半遞給了老大爺。
老大爺沒猶豫,接過就吃了起來。
直到下午的時候,牛車才停下,“行了閨女,到了。”
梁子意擡頭一看,蘇城。
這裡,曾經是蘇王的地盤,他的封地,如今城還在,隻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梁子意從筐裡拿了五百文銅錢給老大爺,老大爺樂得合不攏嘴,“閨女,以後有這活,你還找我。”
“行。”梁子意應了一聲,就進了城裡。
太陽快要落山,她隻能找個客棧休息,明天再趕路。
定好了房間,梁子意就在大堂裡吃着馄饨。
說書人正在興緻勃勃的講着,“……蘇王落敗,蘇家滿門抄斬,如今,蘇家的府邸還在那空着……”
“要說這蘇家,該真是夠可憐的。”梁子意旁邊的那桌人說道。
另一個人,是個手拿寶劍,身穿白衣的公子,“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何來可憐。”
他冷笑一聲。
“得了,是我多嘴了,兄台,喝了這碗酒,我就得去辦差事了,咱們就此别過。”
“來日方長。”白衣公子說道。
梁子意聞到了隔壁的酒香味,竟然會覺得嘴饞。
想想也是,她最近沒少喝酒,本來最不喜歡喝酒的一個人,如今竟然能成了習慣,真的是奇葩了。
梁子意搖搖頭,喝完了馄饨湯,就走了出去。
趁着天還沒黑,她得買點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