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沒有感覺,梁子意跟芳華兩人一進廚房,錦繡便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根本就無從插手她們要做的事情。
錦繡也是在這個時候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跟芳華的差距。
跟她比,芳華除了年紀小了些,幾乎沒有什麼比不上的。
她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弊端,同時也十分的無措,生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就被梁子意給趕了出去。
梁子意曾經說過,她身邊不養閑人。
而現在,錦繡便覺得自己就是那個閑人。
這樣的緊迫感迫使錦繡幹活認真賣力,梁子意沒有開口的事情便罷,但凡是梁子意吩咐她去做的,錦繡沒有一個不好好做。
見狀,梁子意挑眉,示意嘟嘟囔囔的芳華往那邊瞧。
錦繡做事的樣子落到芳華眼中,原本在抱怨梁子意讓一個對于廚藝一竅不通的人進來實在是搗亂的芳華沉默了。
雖然錦繡在廚藝上面确實是沒有什麼天賦,但是這卻并不代表她幹活不賣力。
她這也算是用實際行動讓旁人閉嘴了。
悻悻的收回眼神,芳華見梁子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中不由得一虛。
“在背後說人壞話永遠是最丢人的事情,這說明你根本就沒有膽子敢在她面前說。”
看向芳華的眼神有淡淡的涼薄,但是并沒有多少譴責。
可就是這樣涼冰冰的目光卻讓芳華一下子便冷靜了下來。
嘴巴動了動,梁子意看得清楚,她說的是,“對不起。”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樣總算是讓梁子意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見狀,芳華不禁松了口氣,如此便好。
她可以什麼都不怕,隻要梁子意不厭了她便是。
錦繡見梁子意跟芳華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低下頭來,仔細的清洗蹄髈上的髒污,也将上面的碎毛與硬皮清理幹淨。
因為心态的轉變,讓芳華對錦繡的态度好了不少。
知道錦繡不是很清楚梁子意幹活的規矩,她便一邊做活兒,一邊将梁子意的規矩和要求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說給她聽。
這是她對自己的提點,錦繡很是感激。
這些散碎的規矩若是讓錦繡自己發現的話,還不知道要鬧多少笑話,引得梁子意多少次不高興呢。
“我聽說航哥兒跟阿遇在書院已經有半個月沒回來了?”
這可是稀奇事兒,不管是阿遇還是梁子航,都不是喜歡在書院待得時間太長的人。
雖然在書院裡能更好的讀書,但是書院的環境太壓抑了些,他們必須要在書院待一段時間之後回家幾天。
這幾乎已經形成了習慣,現在突然不回來了,實在是讓人奇怪。
“聽說大學士要來縣城落腳幾日,當日有一趟詩會,書院的學子們都要參加。”
湊近梁子意的耳邊,芳華瞧瞧的将自己打探出來的事情告訴她。
聞言,梁子意不禁蹙眉,有些不解的道:“大學士為何突然來此?”
搖了搖頭表示不解,“聽說是為朝廷招攬人才,如今這年頭不好,多少年沒有出出色的學子了,聽說是朝廷無人可用,皇上等不及科舉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梁子意了然的點了點頭。
如今天下賦稅繁重,能送兒郎去上學的人家已經不多了,書院都沒有多少學生了,哪裡還有出色的學子?
現在書院最多的也就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罷了。
梁子意并不覺得這一次大學士來招攬人才會有多少寒門學子,恐怕還是以官宦子弟占大多數。
所以她隻是不無不可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轉頭便将這件事放到一邊去。
“一會多煮點羹湯讓人給航哥兒還有阿遇送去,天寒露重喝點熱的暖暖胃。”
書院的食堂梁子意去瞧過幾次,水平也僅僅隻是吃不死人而已,若要說好吃,那還是差得遠了。
芳華聞言,暧昧的沖梁子意眨了眨眼,“姑娘真是關心姑爺跟航哥兒,這才半個月,已經送了四五回吃食了吧?”
有時候是點心,有時候是湯水,更過分的一次竟然送了一桌菜去。
嗔怪的瞪了芳華一眼,梁子意啐道:“沒大沒小,他們讀書辛苦,我不能為他們做什麼,也就隻能在生活小事上多費些心了。”
她現在已經不上學了,整日裡閑來無事,若是不再做些什麼的話,實在是無聊死了。
在這個沒有電腦跟手機的時代,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做些飯菜鍛煉廚藝了。
也許有這個緣故,近些年來她的手藝越來越好。
芳華笑嘻嘻的湊上來,道:“姑娘的手藝當真是讓人垂涎三尺,姑爺有福了。”
“就你會說!”
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梁子意的語氣之中卻沒有多少責怪。
見狀,芳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沖錦繡古靈精怪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引得錦繡一陣好笑。
搖了搖頭,終究是沒有跟她鬧騰。
梁子意将她們的互動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有說。
主院裡來的客人,卻是就是鄭錢氏跟她的夫君錢軍。
比起上次的趾高氣昂,這一次他們來的時候要低調得多了。
等了許久都沒有見梁大與鄭阿柔回來,鄭錢氏不禁撇了撇嘴,抱怨道:“阿柔這些年越發沒有規矩了,不知道我們來了麼?竟然讓我們等這麼久!”
怎麼說她也是鄭阿柔的姐姐,鄭阿柔竟然對她一點尊敬都沒有。
鄭錢氏對鄭阿柔的意見大的沒邊兒了。
聽她語氣不善,錢軍不禁皺起眉頭,道:“你少說兩句,别忘了咱們是來幹什麼的!”
到處都是梁家的下人,若是她的話傳到梁家人耳朵裡去,惹惱了他們,來這一趟的目的可就落空了!
雖然心裡不服氣,可卻也知道丈夫說的有道理,鄭錢氏有些不滿的撇嘴,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鄭阿柔與梁大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鄭錢氏與錢軍安靜的等待。
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這樣有納新,鄭阿柔挑了一下眉頭,連客套都沒有便單刀直入,“你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