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柳氏也知道這一點，見狀連忙攔在梁子意跟前，“你瞎說什麼，這根本不是我家的！”
她不認賬梁子意也不生氣，與鄭阿柔對視了一眼，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去嬸子家拿你家的麻袋來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不慌不忙的态度與鄭阿柔如出一轍，柳氏見着不禁很是惱火。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在這糾纏什麼？難不成是想不認賬？我告訴你們，不能夠！”
“你誤會了。”鄭阿柔将手上的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語氣重了不少，“若當真跟你說的一樣，我們自然一個子兒不差的全都給你，自然，我沒有說你說謊的意思，隻是有些事兒還是講清楚的好，免得大家心中都有疑慮。”
這話有理有據，柳氏卡殼了許久不知道如何應對，隻梗着脖子幹巴巴的道：“我家沒有麻袋，五百錢的榛子要什麼麻袋裝？”
“柳嬸此言差矣，五百錢也有五十斤呢，倘若不用麻袋，怎麼弄得過來呢？”梁子意輕笑着搖了搖頭，四兩撥千斤。
“這…我…我當時是用背簍，對就是背簍送過來的！”像這種當時梁家小背簍也留下了，她急忙追了一句，“我是從旁人家拿的背簍，不是自家編的。”
“那正好。”鄭阿柔拍了拍梁子意的手，轉頭道：“是從誰家拿的背簍？今日咱們說個分明，查清楚了我這就給銀子。”
說着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塊雖然小于二兩，但卻明顯大于一兩的一個銀角子，“查出來了，這便是您的。”
陽光落在銀角子上面折射出來細碎的光閃了柳氏的眼睛，心中更是堅定了要得到的心。
“我不記得了！”
“咱們還是查查這些麻袋是不是柳嬸子家的吧。”不在這件事上多糾纏，梁子意偏頭同鄭阿柔道。
“這是旁人從我家拿的！”柳氏攔住了要出門去的母女二人，如此急急的道：“當時要麻袋裝榛子的人家可多了，我也不記得究竟是誰拿了去。”
“那就等弄明白了再來，您放心，隻要查明白了，是您的東西，那就是您的。”鄭阿柔止住了腳步，不再深糾纏。
将人給送走，梁子意回頭有些不解的道：“娘，您為何不把事情徹底弄清，這樣以絕後患呀。”
見梁子意一臉不解的眨巴着眼睛，鄭阿柔不禁有些無奈，“傻姑娘喲，事情做的太絕了不好，給人留點餘地，反正咱們心裡明白，她心裡也明白，何必追求那個一清二白呢？”
何必追求一清二白？
梁子意若有所思，“我好想明白了，又好像有些不明白。”她做事一向都是清清白白的，含糊過去心裡難受得緊，像是鄭阿柔說的這樣處事确實是沒有過的，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
“你日後會明白的，将這些麻袋收起來吧。”拍了拍梁子意的頭，鄭阿柔沒有再深說下去，有些事兒盡在不言中就好。
當初若不是梁子意堅持要同時收下那些人的袋子筐子，這件事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了結呢。
難道當初梁子意便已經明白了如今的場景？
搖了搖頭，鄭阿柔沒有深想下去，左右梁子意都是她的女兒，怎麼樣都是。
鄭阿柔的話久久萦繞在她的心中揮散不去，上課時這種疑惑也帶到了課上。
“你可是心中有惑？不如說與師父聽聽？”不知為何，宋夫人今日好像心情極好的樣子，說話都滿含笑意的。
想了想，梁子意将鄭阿柔的話原原本本的說給了她聽。
“這樣說來，你母親是個聰明人。”示意梁子意跟自己來，帶她進書房，宋夫人給了她一本書。
這還是梁子意第一次進宋夫人書房，尋常時候就連趙月兒也不敢擅自進來，鼻尖滿是墨香萦繞，梁子意垂首一看。
“《中庸》？”
早先宋夫人不是說過她現在不用學四書五經麼？
梁子意有些不解。
見狀，宋夫人笑道：“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你的疑惑在這本書裡面可以找到答案。”
微微擡頭，目光對上宋夫人眼中的盈盈笑意，梁子意垂首稱是，“我會好好看的。”
“行了，看完這本書便是你今日的課業，明日開始我會細細講給你聽。”
說罷便徑自出去了。
這是讓她在廚房看的意思麼？
文言梁子意不是看不懂，隻是看着有些累，才讀了小半一上午便過去了，到了午膳時分。
她與趙月兒的午膳是不跟宋夫人一起的，在宋夫人這兒用飯是分食制，她在自己院子裡用膳，而梁子意與趙月兒則是在前院餐廳内。
宋夫人家裡沒有男子，因此也沒有男子在前女子在後的規矩。
等擺飯的人走了，趙月兒小聲問道：“師父開始教你四書了？”怎麼這麼早？便是她也是近兩年才開始學的四書，現在按道理應當是先讓梁子意學禮儀才是。
“我也不太明白，今日我問了師父一個問題，師父便拿了一本《中庸》給我。”搖了搖頭，梁子意表示自己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
“師父給你的是哪本《中庸》？一會用完了飯你給我瞧瞧。”
不知為何，趙月兒對這個好奇心好像很重，梁子意不解，卻還是乖乖地應了。
茶水過後，見着趙月兒拿着宋夫人給的《中庸》不絕的感歎，梁子意更是不解了。
“這有什麼關竅麼？”
見梁子意真的不明白的樣子，趙月兒眯了眯眼，道：“這是一套四書五經之中的一本，是當年師父啟蒙的時候用的，這些年師父一直十分珍愛，我連碰一下都不得，看來師父确實是十分喜歡你。”
這話好像别有意味，梁子意見她撇了撇嘴好像有些不高興似的，“師父是看我蠢笨，想着若能有好書也能讓我學得快些。”
“若不能理解書中之意，便是用禦書也是徒勞。”嫌棄的看了梁子意一眼，趙月兒将不悅抛之腦後，“不動裙你練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