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羽上前和兩人打了招呼,顯得很是高興,這時候肖羽才知道,什麼叫做他鄉遇故知了,這讓人有種很踏實的感覺。
“老白,李道長,你們來做什麼,要辦事?”走在路上,肖羽問道。
“沒啥事,我就是待着沒事幹,過來轉轉”。
“那也不用跑這賣紙紮的地方來呀,這裡有啥好看的?”肖羽歎道。
一邊的李老道嘿嘿一笑道“小子,别小看了這個地方,高人都在這裡,一會你就知道,跟我走吧”。
若是以前,李老道說這話,肖羽絕對嗤之以鼻,罵他是騙子,但現在肖羽卻不敢這樣說,随着年齡的增長,肖羽對李老道的身份也就越來越懷疑,不過在肖羽看來,這個李老道,應該是一個有些道行的道人,至于别的啥,怕是不可能。
見李老道一副神秘的樣子,肖羽有些疑惑的道“什麼樣的高人?難道是仙人不成?”
“仙人?仙人來這裡紮紙人,你想的出來”李老道翻了個白眼。
這賣紙紮用品的地方還挺熱鬧,雖然街道看上去不寬,但是有些奇怪,因為這裡每過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紅色燈籠作為照明,而不是像别的地方是路燈,所以這裡看起來有些昏暗,不過好在人挺多,而且在街道兩邊有很多擺攤的人,他們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有符箓,有紙錢,還有賣白色紙人的。
“還挺有意思的,這些人都從哪裡來的?”白道長走在肖羽身邊,小聲的問道。
“陰司來的”肖羽淡淡的回了一句,吓得把道長不由往他身邊靠了靠。
肖羽說的沒錯,有些的确不是人,他們就像是一個商販,在吆喝着路人,然後将自己手上的東西賣出去,不過看的人多,買的人很少,就算是買,那也是一些鬼魂。
“這分明就是一條鬼街,難怪出租車都不敢來”肖羽小聲的說了一句。
這些鬼魂,都是面色煞白,但沒有露出恐怖的樣子,畢竟在這裡,還有不少凡人,他們為了做生意也是夠拼的。
走了一段距離,肖羽看到對面一個婦人,那婦人看上去四十幾歲,一身道姑打扮,在她面前的攤位上放着一些佛家用的東西,攤位看起來比較清淨,沒有人光顧,畢竟佛法用品對鬼魂來說,還是有緻命的威脅。
肖羽上前,在那攤位上看了看,眼睛所過之處,所有東西盡收眼底,可以說,這些東西都不錯,而且都開了光,價格也不高。
“這個怎麼賣?”肖羽指着拳頭大小的雄黃石問道。
“百年雄黃石,五千”婦人笑着回答道。
肖羽點了點頭,接着将那塊雄黃石拿在手上掂量了下,随即道“便宜點,三千,賣我就拿走,不賣就算了”整個攤位,也就這雄黃石肖羽能看上眼,所以才會問價。
一聽肖羽還價,那道姑不由雙眼一閉,手裡搓着佛珠道“阿彌陀佛,此物與施主無緣,施主還是看看别的吧”。
肖羽還想搞價呢,見對方這個樣子,不由的笑道“成….我就喜歡要沒緣分的東西,五千就五千吧!怎麼付錢,我可沒現金”。
“那邊有銀行,施主請便”尼姑繼續說了這樣一句話,看的白道長不由嘿嘿直笑。
肖羽也不廢話,在附近找了銀行,取了一萬塊錢,将那塊雄黃石買了下來,百年雄黃石,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花五千塊錢買下來,值了。
“趕緊走,一會人家都關門了”李老道催促道。
跟着李老道的腳步,肖羽幾人一路來到一個不太起眼的小房子面前,這才停了下來,這個門面很小,小到很容易讓人忽略,小房子門口放着兩個紙人,這紙人做的沒有别家紙人好看,而且做工也比較粗,有些地方甚至都沒有被漿糊糊住。
肖羽看了看那紙人,不由的道“難怪在這麼小的位置,這紙人做的也真是夠差的!”。
話音剛落,房裡走出一個男子,男子手裡拿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很多繩子,每個繩子上都挂着一個紙人,花花綠綠的紙人被掉在上面,看起來還真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那拿着竹竿的男子上下打量着肖羽幾人,随即笑道“各位來買紙人呀,沒貨了,這最後幾個了,我看你們還是明天來吧”。
說完男子得意的嘿嘿一笑,接着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引得周圍一群人争相觀望。
“沒貨了?看來這紙紮賣的不錯呀,老白,你要是失業,也來開個這樣的,一本萬利”肖羽打趣道。
“走吧,進去看看,這人脾氣有點怪,你們注意點,别亂說話”李老道交待了一聲,接着腦袋一低,就從那不高的門洞轉了進去。
進去裡面之後,肖羽才知道,原來這裡還别有洞天,雖然看上去也不大,但總比門口看着舒服多了!房裡堆着很多紙紮材料,五顔六色的紙張,堆滿了整個房子,地上放着一些還沒有糊好的紙人,以及一匹白色的紙馬,不過這個紙馬不大,隻有半人高,有點像肖羽在動物園裡見到的果下馬。
所謂果下馬,其實就是古時候皇宮妃子在采摘果子的時候,乘坐的馬匹,因為不大,所以就叫做果下馬。
在白馬身邊,坐着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面如枯槁,身體消瘦,最主要的是,對方竟然是個盲人,一個盲人在紮紙人,而且雙手很是靈活,每一根篾條穿過的地方,都能很好的對接上,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這時候肖羽才明白,那些紙人為什麼連漿糊都沒有糊上了!
老者聽到幾人的腳步聲,雙手隻是停頓了一下,但接着又快速的動了起來,在他雙手的不斷翻轉下,一片片白紙不斷被篾條穿着,随後捆綁在那白馬身上。
李老道站在哪裡,看了眼哪位老者道“你這老家夥,半年不見,我看你離死不遠了”。
聽見老道的聲音,紙紮老頭原本上下連動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接着他狐疑的轉過頭,咧嘴一笑,嘴裡沒有一顆牙齒,如同刀割的臉上,一條條皺紋,像發絲一樣遍布,整張臉像是一張樹皮樣,沒有一點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