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正值長孫小娘子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跳躍的燭火,神思不知遊往何處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了起來,長孫小娘轉目一望,卻見李二郎不知何時已回來了,此時正站在身側滿臉溫柔的看着自己。
“你回來了?怎麼也沒見丫環通報一聲?”新婚之夜,自己坐在花燭前發呆,連丈夫回房都沒有發覺,意念落到這裡,長孫小娘臉上不由升起一抹赤色,忙站直來開口道。
“我沒讓她們通報,你想什麼?想得這般入神?”李二郎瞧着在燭火映襯之、愈發顯得清麗迷人的小妻子,心神一蕩,不自覺的伸手,輕輕扶上了她的面頰。
“沒想什麼,就是突然從閨閣少女變成了人妻,一時有些恍惚罷了,你身上有些酒味,想必是喝了不少酒,你先去梳洗一下,我給你備杯熱茶。”長孫小娘子的臉頰突然被他覆住,心神一顫,紅暈迅速爬滿雙頰,心跳如擂鼓般響了起來,人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可迎着丈夫那纏綿溫柔眸光,她竟生生止住了心頭的羞意,勇敢的迎着丈夫的視線,輕聲開口道。
“嗯?有酒味麼?我喝得并不多,大哥還有幾位表兄擔心我年紀尚幼,不宜多喝,大多數的酒都由他們給擋了。”李二郎聽得長孫小娘子說自己身上有酒味,不由怔了一怔,覆在妻子面頰上的手放了下來,低頭在自己衣衫上嗅了嗅。
他這一開口,兩間之間那種暧昧漣漪的氣氛頓時消散了不少,長孫小娘子則被他逗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不用嗅了,即便一口沒喝,你手裡拿着酒杯在酒桌間與人碰撞了那麼久,身上也早染上很濃的酒味……”
“娘子說得是,為夫是該去洗洗,不過梳洗前,咱們得有件事得先做完。“李二郎瞧着妻子在燭光下,笑得如染暈的春花般的笑龐,心頭剛剛散去的漣漪再次蕩了起來,他下意識的往前踏進一步,将臉湊到離妻子不過幾寸的距離,微啞着聲音開口道。
“什麼,什麼事?“長孫小娘子被他炙熱的氣息一迫,剛剛恢複正常的面頰再次布滿紅暈,人更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想稍稍隔開點兩人的距離,可李二郎雙臂一伸,卻是一把她攬住,兩人的身體瞬間貼到了一起。
“我說的是交杯酒……“李二郎瞧着面色紅得像朝霞,就連耳垂和隐在嫁衣下的脖子都被羞得泛起了陣陣紅暈的小妻子,呼吸不由自主的變得粗重了幾分,不過接下來卻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動作,隻輕笑着道了一句。
緊接着在小妻子羞惱之前松開了她的腰,轉換成一隻手攬着她的肩,帶着她走到剛被他端進來不久、放在桌上的酒菜前,笑着問了一句:“你用過晚膳了麼?“長孫小娘點了點頭。
“既是用過晚膳,這飯菜咱們就不用吃了,直接喝酒吧。“話畢,端起托盤中的杯酒,一杯放到長孫小娘子手中,一杯自己拿住,随後将長孫小娘子拿酒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繞過去,兩人胳膊相交,同時低頭,一口喝幹了杯中之酒。
長孫小娘子在此之前,隻偶然喝過一點果酒,新婚之夜的交杯酒顯然比果酒烈上不少,一杯下去,長孫小娘子臉上尚未消退的雲霞頓時燒得愈發的旺了幾分,剛喝過酒的雙唇散發着柔潤的水光,一雙清亮的剪水雙眸亦不自覺的出現了一絲朦胧,讓她整個人平添了兩分媚意。
剛放下酒杯的李二郎目光落到妻子身上,再也移不開,他隻覺得兇膛像被人點了把火,整個人都燃了起來,長臂一伸,一把将妻子拽進懷中,一低頭就覆住了那張充滿誘惑的唇瓣,用力吸吮起來……
一杯酒下肚,腦子有些暈乎的長孫小娘子芳唇突然被襲,口中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嘤咛,本就被燥火熏得有些的控的李二郎聽得她的嘤咛,再聞着她身上少女特有的幽香以及口中吸取的甘甜,氣息愈發的絮亂氣促,抱着妻子的雙手下意識的收緊,嘴巴也吮得愈發用力。
李二郎在此并無與異性親密接觸的經曆,窦氏對兒女的教養極為嚴格,對幾個兒子皆有嚴令,滿十六周歲之前,不許他們碰女色,李二郎雖隻差幾個月就滿十五周歲了,可近身服侍的都是小厮,連個顔色出衆的丫環都沒有,自然沒有親近女性的機會。
如今心心念念的嬌妻在懷,一切隻憑着本能行事,并無絲毫經驗,正因為沒有經驗,氣皿方剛的他一旦觸發身體的本能,索求就愈發的激烈,他抱着長孫小娘子的手不斷收緊,似恨不得将懷裡的女子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覆蓋在她唇瓣上的嘴吸吮得亦不斷用力……
“二,二郎,我,我喘不過氣了。”因喝了一杯酒,腦子有些迷糊的長孫小娘子被李二郎吻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強烈的不适讓她來不及思考,身體出于本能奮力一掙,一把将李二郎推開。
“二娘,對,對不起,我……”猛然被推開的李二郎先是一愣,緊接着目光落妻子那張被他親有發腫的唇花瓣上,腦子一清,頓時回過神來,他一張俊面陡然脹得通紅,頗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低聲開口道了一句。
“沒,沒什麼,我,我們本是夫妻。”長孫小娘子剛才一把推開李二郎是本能反應,可推開之後,有些迷糊的腦袋也跟着清醒過來,一清醒就想起今個兒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自己剛才的作為容易引得二郎誤會,正準備開始解釋,卻沒想到他口中會冒出這麼一句,她怔怔的擡目看了他一眼,瞧着他滿臉的尴尬和不自在,不由下意識的脫口道了一句。
剛剛緩過神來的李二郎聽得她這句話,隻覺身體一緊,剛剛平複下來的眼眸亦不自覺的染上一抹幽暗,他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撕開妻子身上的大紅嫁衣,可再瞧瞧妻子嬌小的身軀和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母親的話,他和長孫二娘雖已成親,但鑒于兩人都年幼,圓房還是等到長孫小娘子及笄之後為好。
意念落到這裡,他強行忍住身體的本能沖動,隻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小妻子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瓣,輕聲開口道“二娘,母親說了,你尚未及笄,過早圓房對你身體當了,我先去梳洗,今夜我在書房睡。”
長孫二娘怔怔的瞧着的丈夫離去的身影,隻覺得自己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仿若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既脹又澀,一雙明媚的大眼不自覺的蘊滿了霧氣。
以她現在的年紀,突然嫁入李府,要說心裡沒有一點緊張和不安是不可能的,但嫁進來之後,李府從窦氏到李秀甯,再到二郎,他們一個個對她所流露的真誠和體貼,再思及李家這些年來的不離不棄,讓她的一顆心不自不覺的被填滿,心頭的感動和炙熱如潮水般将她包圍,就在這在一刻,在這個新婚之夜的洞房内,長孫小娘子默默許下自己一生的心願:她會盡自己全部的力量和溫柔,一生不離不棄,做好二郎的妻子,做好李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