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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矛盾激化(下)

盛唐賢後 方之影 2594 2024-01-31 00:59

  “沒什麼,元吉性子有些喜怒無常,許他心裡也是傷心的,隻是面上不願表現出來罷。”長孫心頭一跳,這種無憑無據的事,萬不能說出來。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劇烈起伏的情緒,默默的在心裡對自己道:不可能的,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元吉都沒有對平陽姐姐下手的動機。

  李世民見妻子不肯多言,心裡愈發的狐疑,可妻子不說,他也不好再問,隻能揣着心事出了門,長孫瞧着他的背影,心頭憂慮更重。

  李世民出門之後就去了公主府,他到的時候柴紹正陪着兒子一起在喝粥,看到李二郎,柴紹擡有些詫異的開口:“二郎,你昨日剛回去,今個兒怎的又過來了?”

  “來看看你和哲威,姐夫,姐姐已逝,你莫要過于傷懷,哲威和令武都需要你照顧。”李世民看着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柴紹,以及不過幾日時間,就瘦了一大圈的柴哲威,心頭堵的厲害。

  “我知道,不僅是我,你和弟妹也一樣,我知道你們和平陽的感情,二郎,三日罷朝已過,你應該上去朝的。”柴紹一口将碗裡剩餘的粥喝了下去,放下碗看着李世民接口道。

  “我已和父皇告了假,無妨,哲威,用完膳去外院走動一下,消消食。”李世民在柴紹身邊坐了下來,并對已吃完飯的柴哲威道了一句。

  柴哲威知道舅舅多半是有話要和父親說,很懂事的點了點頭,起身朝外行去,柴紹見狀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二郎,你可是有什麼話想問我?”

  “嗯,我想知道,姐姐的病情明明好轉了,為何突然又惡化起來?”李世民點了點頭,道。

  柴紹本是随他一同出征的,不過聽說平陽身受重傷,他那邊前線又無重大戰事,就提前回來了,他回京的時候,平陽的傷勢尚未開始惡化。

  “我也覺得奇怪,我回來的時候,平陽已經可以在院子裡緩慢打拳了,可三日後,傷情突然惡化,衆太醫束手無策,最後得出的病因是可能她體内有不知名潛藏病因被激發。”柴紹道。

  “在此期間,來為平陽姐姐診治的都是什麼人?又有些什麼人來看過她?”李世民又問。

  “平陽班師回朝的時候直接被陛下接到了宮裡,她傷勢好轉些後就從宮裡搬了出來,陛下不放心,又派了太醫院的周太醫跟出來幫她調理身體。”

  “至于來看平陽的,在京的王爺和宗親都來探望過,二郎,你突然問起此事,莫非......”柴紹聽得心頭一跳。

  “沒有,姐夫不要多想,我隻是有些想不通罷了,姐姐自小跟随了因師太習武,論身體的底子,隻怕比我還結實些,實沒有道理在傷勢已經開始康複的前題下突然惡化至此。”

  “不過這事由宮中多名太醫合診,得出的結論都是有可能因傷而觸發她體内隐藏的病因,可能确是我想慮了。”李世民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從公主府出來,李世民并沒有離開,他延着街道漫無目标的走着,不知不覺的竟來到了平陽曾呆過的軍營,他在軍營門口站了片刻,默默的轉身離去。

  離開軍營,他繼續漫無目标的瞎走着,到了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才轉身朝秦王府的方向行去。

  穿過兩條街道,路過外郭城與皇城交接處的一處繁華街道時,李世民突然看到元吉的身影。

  元吉沒有穿朝服,他一身普通富家郎君便裝,與兩名衣着華貴的青年一同朝着鼎豐樓走去。

  鼎豐樓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大酒樓,菜色極佳,服務一流,坐落在外郭城與皇城交界處。

  鼎豐樓位置可謂是選得恰到好處,離宮城較遠,又與皇城交接,既不會像開在皇城的店鋪一般,時刻需要看各路貴人的眼色行事,又不會完全與貴人們斷絕關系。

  平日裡來此消費的除了各路富商巨賈,也會有一些無所事事的勳貴之家的子弟,碰上朝庭沐休日,偶然也有些勳貴重臣慕名前來品嘗這裡的菜色。

  元吉身為王爺,偶然來此吃吃飯本不足為奇,但今天才是平陽公主下葬的第二日,他便與朋友跑到這鼎豐樓來吃喝,最可惡的是,他見自己請假,也跑去和皇帝請假,說要哀悼姐姐。

  現倒好,哀悼直接哀到鼎豐樓來了,若非理智尚存,李世民簡直恨不得立即沖上去将他糾出來暴揍一頓,眼見元吉進了大門,他停住腳步,沉着臉跟了過去。

  李元吉這時候跑到鼎豐樓,顯然也比較小心,他進門的時候四下打視了一圈,沒發現周圍有熟悉面孔,這才踏進鼎豐樓。

  進門之後,與兩名同伴說說笑笑的上了二樓,進入了貴賓廳,李世民小心的尾随在後,直到看見他們進了房間,他才退了出來。

  等裡面的人點完菜,他忽然現身攔下負責點菜的店小二,從懷裡摸出一張巡防将官的腰牌,對店小二開口道:“我是新調到此地的巡防官,發現剛進去的那幾人,有一個與上官發給我們的通緝匪徒有些像,這些人是什麼來路你可知道?”

  “長官,我,我不知道啊,陳郎君和王郎君是外地富商,一年有三四個月時間住在長安,經常來本店吃飯,随他們一起進來的那位黃衣郎君,我尚是頭一回見。”夥計看到李世民手裡的腰牌,吓了一跳,立即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事情倒了出來。

  “他們點了些什麼菜?”李世民又問。

  “陳郎君和王郎君出手一向大方,今日點了八葷四素,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外加一壺好酒。”夥計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注意不要驚動他們,和平常一樣招待他們即可,若敢違背,嗯?”李世民聽完之後,擺了擺手,并略帶威脅的叮囑了一句。

  ”長官請放心,小的省得。”夥計頭如搗蒜般連連點頭。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直到華燈初上的時候,李元吉才帶着熏熏醉意從裡出來,他剛出門,便見一個高大魁梧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找死啊......二,二哥,你怎麼在這?”元吉大怒,脫口就是一句找死,結果一擡頭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時,口裡的怒斥頓時變成了結巴。

  “我若不在這,又怎會知道我的好四弟私下裡竟是這副德性?我請假,你眼巴巴也跑去向父皇請假,說要為姐姐哀悼,原來就是這本哀悼的?”李世民怒極。

  “我私下裡德行如何用得着你來管?你是太子,還是父皇啊?别以為父皇封了你一個天策上将的頭銜,就真以為自己淩駕于諸皇子之上了。”

  “每日裝出一副賢德的樣子,不是教訓這個就是教訓那個,我呸!”李元吉脾氣本就暴躁,又對李世民有心結,再加上喝了點酒,受李世民的語一激,理智頓被抛諸腦後,口不折言的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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