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被禁足的事很快遍後宮。
楊淑妃,韋貴妃,韋德妃和燕賢妃等人聽到這事的時候都大吃一驚,以陛下對皇後的感情,怎會無端禁她的足?更别提皇後此時還懷着身孕?
不過等她們弄清楚皇後被禁足的原因之後,大多數人心裡升起的第一個念頭是心災樂禍。
大家夥心裡情不自禁的想着,原來皇後也有這般愚蠢和拎不清的時候啊!
那長孫安業是個什麼貨色整個京都可謂是無人不知。
先不提他的品行為人,但說他當年對長孫皇後母子幾人幹的那些事,他落難,長孫皇後和長孫無忌不落井下石已是不錯。
如今長孫皇後居然為了這麼一個人,穿上品诰大妝去逼谏皇後,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難道真的是受寵過盛,導緻心境失衡,膨脹了?這是很多的心裡浮出的第二個念頭。
這其中最高興的非陰德妃莫屬,陰德妃和韋貴妃、楊淑妃她們一樣,在武德初年就入了秦王妃,唯一與她們不同的是,她的家族與李家有大仇。
陰德妃的父親陰世師當年殺了高祖的的第五子智雲,李家攻打長安的時候,陰世師又掘了李家的祖墳。
李家入主長安之後,李淵将陰世師、陰骨儀兄弟連其三族誅殺殆盡。
更将陰世師的屍體懸于城外,暴屍三日。
後來李淵大概是因陰家在長安城和軍中的影響力,同時為了收買關隴世族人心,竟然放過了陰世師的幼子陰弘智和幼**月娥,也就是現在的陰德妃。
為表寬仁,李淵登基後還将陰月娥賜給當時的秦王為侍臣。
陰月娥長得嬌美異常,又會讨李世民歡心,入府不久就得了李世民的寵愛,并于武德四年生下皇五子李佑。
她的哥哥陰弘智則是個手腕心機樣樣不缺的人傑,他知道自家與李家的關系與别人不一樣。
他們兄妹想要好好活着,活的尊嚴體面,就要盡力讨好李世民。
武德九年,陰弘智極積參與玄武門事件,終于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李世民登基之後,升為禮部侍郎。
陰月娥被封為德妃,在宮裡也頗受寵愛,按理說來以陰家和李家複雜的恩怨情仇,陰氏兄妹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他們應該滿足了。
可陰氏幼時在家裡受盡嬌寵,性情頗有些争強好勝,自入李世民的後宮之後,雖頗受寵愛,可大凡與長孫皇後交鋒的事件,她從來沒讨得好處,不僅沒讨得過好處,還因此而受過多次訓斥,時日一久,印德妃心裡就對長孫皇後積累了很深的怨氣。
李世民的後宮之完全是長孫皇後一人獨大,無人可與其争鋒,不管是現在的宮中,還是在當年的秦王府後院,大家都被長孫管的死死的,攪不起任何浪花。
李世民後宮中的人員本就不多,個個出身顯貴,長久以來一直被主母壓制,心裡自然不忿。
不過不忿也沒用,長孫皇後确實有手段,不僅皇帝對她一往情深,她自己也立得住。
她凡事以身作守,嚴守規矩,從不行錯一步,對後宮諸人一視同仁,隻要你不犯錯,她對大家都很寬容。
你若犯了錯,她一切都嚴格按宮規處置,你更沒有反駁的餘地,再加上她後面還有皇帝鼎力支持,面對這樣的一個皇後,大家除了嫉妒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其它法子。
如今皇後突然犯了這麼大一個傻,幹出了這樣的一件蠢事,陰德妃聽了後高興得差點想仰天長笑......
不說陰德妃的心事,但說青蘿宮中,春睛看着正靠在軟榻上假寐的韋貴妃一眼,想起近日宮裡議論得沸沸揚揚的事,小心的開口道了一句:“娘娘,你說皇後她這是?”
韋貴妃也懷了身孕,不過她才剛查出身孕不久,現尚不滿兩個月,正是孕吐期嚴重的時候。
“本宮也看不懂,不過以本宮對皇後的了解,她不像這麼魯莽的人,或許心裡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想法吧,别管這些事了,以陛下對皇後的感情,他們最多也就是置一陣閑氣罷了。”
“倒是本宮現在的處境并不好,我叔父韋圓整也被牽連進了李孝常一案中,陛下沒有牽怒本宮和韋嫔,已是天大的恩寵,咱們青蘿宮行事一定要萬般小心。”
“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要說,不該管的事,絕不要多管,總之,謹言慎行,除了自己的本分外,什麼都不要插嘴。”韋貴妃擰着眉思索了一會,最後搖了搖頭。
她認識長孫皇後的時間很早,自入秦王妃之後,又一直緊跟在皇後身邊,論對皇後的了解,即便是從小就和長孫皇後較量到大的楊淑妃都不一定比得過。
她一點也不信長孫皇後真的是恃寵生驕,或者昏了頭,為了長孫安業這麼個人,不惜冒着惹怒皇帝,和為自己招惹各種罵名的風險去逼谏。
“知道了娘娘,隻怕芷曦宮,昭平宮和蘭秀宮不會這麼想,她們這些年心裡記恨着皇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怕這些人趨着皇後被禁足惹出什麼幺蛾子。”秋喜接了一句。
“蘭秀宮的楊淑妃是聰明人,她自幼和皇後相交,對皇後再了解不過,不會在這個時候有什麼動作,至于芷曦宮,昭平宮的兩位麼,即便她們有什麼心事,也不見得敢做什麼。”
“陰氏一門本就和陛下有仇,她能在宮中有這個位分,除了她哥哥争氣之外,說白了還是陛下想籠絡關隴貴族。”
“即便她想犯傻,幹點什麼,她的哥哥韋侍郎大概也不會允許,至于燕賢妃,她性情謹慎,不會輕易動手。”韋貴妃想了想,搖了遙頭。
不說青蘿宮,但說蘭秀宮這邊,蘭秀宮的大宮女藍翊此時正在和楊淑妃聊天:“娘娘,你說皇後她這是?”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也不應該去幹這樣的蠢事,别說犯事的是長孫安業那個混子。”
“即便是她嫡親的哥哥長孫無忌犯這麼大的事,她也不可能穿着皇後诰妝去逼陛下,本宮也想不通。”楊淑妃擰着眉,滿臉的疑惑不解。
“可她偏偏做了,娘娘,你說咱們要不要?”藍翊眼睛微一轉,目光不自覺的灼亮了幾分,略帶着幾分期待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