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封德彜等老臣聽得一呆,怎麼在他們看起來無解的問題,到了陛下昔日這些舊臣手手中,三言兩話,就撥開了迷霧,解開了這個局?
難道說他們這些人真的老了?腦子不好使了?和陛下的舊臣比起來差距這麼大?諸位大臣們心裡一時頗有些不好受。
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他們更擔心的是這法子真的有用麼?去泾州道的将領有人敢領麼?
隻不過他們念頭未絕,杜如晦的話音剛落,昔日秦王府第一猛将尉遲敬德就站了出來,拍着兇膛大聲開口道:“陛下,臣願領命,帶兵前往泾州,襲擊阻截突厥大軍。”
“好,敬德,朕命你率一萬五千精騎,前往泾州道襲擊阻截突厥大軍,這一仗,你一定要打好,打出我大唐的威風,這是将領,你接好。”李世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臉欣慰的開口道。
“末将誓不辱命。”尉遲敬德伸手接過将領,行了個軍禮,轉身就走。
“玄齡,克明,輔機,你們先去清點一下在京的所有兵馬,還有各個城門的防禦情況,清點出來後,立即來禀報于我。”待尉遲敬德離去之後,李世民的目光轉到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等人身上。
“臣等領命。”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領命而去。
“蕭瑀,子聰,名倫,旗幟的問題,你們來負責,三日之内,我需要十萬面旗幟,有沒有問題?”吩咐完房玄齡和杜如晦,李世民的目光又轉到蕭瑀,封德彜等人身上。
“臣等盡力一試。”蕭瑀、封德彜等人苦着臉回答。
李世民顯然對這種模拟兩可的回答不太滿意,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也知道,現長安城的兵将不過三萬,被尉遲德帶走了一萬五千人。
剩下的這點人,旗幟最多也不過兩萬面,要想在三日之内,讓工部趕八萬面旗幟顯然不是易事,這件事确實需要好好想法子,為此,眉頭皺了一皺之後,未再言語。
等他布置完這一切回到後宮和長孫皇後說起這事的時候,長孫走到李世民身邊,一邊伸手輕輕幫着他按頭,一邊開口:“陛下,這件事說起來你還真找錯人了。”
“趕織旗織,若在平也罷,可這會功夫,想讓諸位大人們在三日内整出八萬餘面旗幟出來,确非易事,這個忙臣妾倒是幫得上。”
“你有什麼好法子?”李世民奇道。
“旗幟啊,說白了和被面也差不多,現在的百姓雖窮,但長安的經過這些年的休生養息,大部份百姓的日子還算過得去,每家每戶,别的東西不好說,這一兩床紅色被面總是有的。”
“頒令下去,讓每家每戶拿出一塊紅色被面出來,繡上軍旗圖案,再由朝廷統一去收,每家按價補錢,想必沒有百姓不樂意。”
“除了百姓,後宮的所會針線的人員也都可以組織起來......”長孫皇後笑着接口道。
”喲,這個事情你确實比他們有法子,好,就按你說的辦,我讓戶部和吏部的人來協助你幹這些事。”李世民一聽,頓時擊掌而贊。
不說宮裡的事,但說尉遲敬德領了将令,立即召齊一萬五千精騎,直撲泾州,尉遲敬德力大無窮,打仗勇猛不要命是出了名的。
他來到泾州之後,與突厥大軍惡戰了一場,尉遲敬德果然不負于他的骁勇之名,這一仗不僅擊斃了數千敵軍,還生擒了敵軍将領阿史德烏沒啜。
不過他麾下一共隻有一萬五千騎,想正面阻擋颉利可汗的二十萬兵鋒是不可以的,打了一個勝仗,眼見颉利命令帳下第一勇将阿史那思摩率兵撲來的時候,他立即抽身而走。
颉利可汗的目标是長安,是李世民,眼見尉遲敬德不肯交戰,制止阿史那思摩追趕,直接揮軍而上,直撲長安。
武德九年八月二十八日,突厥大軍抵進渭水河畔,二十軍大軍列于渭水北岸,旌旗飄飄數十裡,兵鋒直指長安。
長安城内,人心惶惶,焦躁不安,可城内早已戒嚴,城外又有幾十萬突厥兵馬虎視眈眈,不管百姓心中多麼惶恐,此時此刻,都絕不敢出城。
太極宮内,太上皇李淵的嫔妃們惶恐不已,不少人跑到李淵宮裡,鼻涕橫流的在他面前哭訴,希望李淵能想法子帶她們離開長安。
李淵的性子雖有些優柔寡斷,但總體上仍算是個有為之君,當年也打過不少狠仗惡仗。
平常也就罷了,現這種敵人兵臨城下的當口,他身為太上皇,哪怕心裡有恐懼和不安,也絕不會生出棄城而逃之心。
為此,聽得這些嫔妃們的哭訴後,李淵不僅沒有安撫,反而聲色皆厲的對左右太監和侍衛吩咐:“将她們帶下去,嚴加看管,若再讓朕聽到誰喊逃亡,投降之内的話,一律殺無赦!”
他此言一出,跟着他的老臣和嫔妃們都被吓住,即算自晉陽宮開始,就跟在他身邊,自認對他頗為了解的尹德妃和張婕妤都被吓到了,大家驚恐的縮進各自的宮裡,不敢再發一言。
李世民倒是不知道他的老子在這種關鍵時刻竟這麼給力,他現在正在殿前與衆臣商議對策,十萬面旗幟在前日已經完成,全部被發放到了各城各道。
尉遲敬德出去打了一仗,已經歸來,現長安城内的兵馬約有三萬餘,李世民已經根據他們清點出來的結果,做了最合理的布防安排。
可此時仍覺杯水車薪,隻覺各方人手都稀缺得不成樣,想要逼突厥退兵,光靠疑兵之計是行不通的,首先還是要打。
“陛下,其實咱們城裡還有一支兵馬。”房玄齡瞧着皇帝那擰成麻花般的眉頭,猶豫再三,還是頂着膽子,将這兩日一直存在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
“哪支兵馬,在哪?怎的一直沒聽你們幾個提?”李世民脫口問。
“隐太子手下的那批兵馬,足有三千多人,臣等之前沒提,是因為他們都是待罪之身,被關在牢裡,他們的主将馮立更是名難得的猛将。”房玄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