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内春宵短,龍精虎猛的少年将軍一朝初嘗男女之事,整個人幾乎都沉迷到這種全新的、讓人無比愉悅的體驗中不能自拔,壓根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一直折騰得天将破曉才擁着嬌妻滿足睡去。
可憐初嘗人事的長孫小娘子被他折騰去了半條命,自嫁入李府,從未賴床、睡過懶覺的長孫小娘子次日直睡到日上三更才睜眼。
“娘子,你醒了?”她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已不見李二郎的身影,青岚正在輕手輕腳的在整理房間,聽到床上的動靜,頓時擡目朝她望了過來。
“青岚,什麼時辰了?”長孫小娘子望着穿外那明媚的陽光,吃了一驚,一個翻身就準備坐起來。
結果這一動,才發現全身都在疼痛,昨晚的記憶頓如潮水般湧來,讓她一張臉紅得像那剛擠出來的鳳仙花汁。
“娘子,現在大約是辰時末,郎君出去的時候交待了,說他已和大人打了招呼,今天你不用過去請安。”青岚顯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抿嘴輕笑了一下,開口道。
長孫小娘子的臉愈發的紅了,青岚體貼的讓人送了一桶熱水,并在水裡加了點能緩解身體不适的藥物,等她泡好澡,穿好衣服出來,李二郎回來了,外面小廳内已擺好了早飯。
“娘子辛苦了,來,為夫伺候你用膳。”李二郎看到妻子,目中蕩起七分憐惜,三分頑皮,略帶捉狹的打趣了一句,尚未退出去的丫環聽得抿輕偷笑。
長孫小娘子狠狠瞪了李二郎一眼,當着丫環的面卻不便說什麼,隻能乖乖坐到桌前,與他一同用早膳。
時間繼續往前滑行,轉眼就到了五月初一,大業十二年五月初一,發生了全日食,天下百姓惶恐不安,不少人跪地向蒼天祈禱請罪。
“父親,突然發生日蝕,隻怕東都要生亂子,咱們是不是想法子把大哥他們給調出來?”日食當夜,李二郎憂心重重的來到父親的房間。
這年頭發生全日蝕,大家本能的會認為是帝王不仁,是上蒼對君王的警告,再加上這幾年各地匪患四起,民間民聲怨道,大家心裡的這種認知就更加強烈。
“我也想把他調出來,可是在此敏感時期,除非陛下自己開口,否則,咱們胡亂插手不僅幫不了大郎,反而會給全家人惹來殺身之禍。”
“二郎,你不用太擔心,你大哥行事一向穩重周全,不像你這般大膽妄為和激進,他知道分寸,不會惹禍的。”李淵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看着次子開口。
李二郎有些不滿的看了父親一眼,他膽子比較大不假,但什麼時候妄為過?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和父親理論的時候,更知父親的話有理,隻能怏怏退下。
不說山西李家這邊的事,但說東都洛陽這段時間确實頗為動蕩,日食之後,有那耿直朝臣站出來谏言,希望皇帝能祭天請罪,并減輕稅賦,開倉放糧,振濟天下百姓,好讓天下歸心。
炀帝聞言非但不聽,反将所有站出來說這些話的人都給處以極刑,一時之間,朝堂之人人人自危,衆臣噤若寒憚,再也沒人敢随便說話。
皇帝卻是不管不顧,自顧四處巡遊作樂,不久,被皇帝派出去征讨匪寇的潘長文将軍兵敗戰死,時年七月,民部尚書、光祿大夫、濟北公樊子蓋病逝,百姓哀痛,無數人自動為其送葬。
七月中,隋炀帝準備臨駕江都,命越王楊侗,留守洛陽,并命光祿大夫段達,太府卿元文都,檢梭民部尚書韋津,右武衛将軍皇甫無逸,右司郎盧楚協政,協助楊侗處理洛陽一應事宜。
衆官惶恐,耿直的奉信郎崔民象、王愛仁,眼見天下狼煙四起,匪患肆虐,皇帝這個時候不僅不思安撫百姓,處理匪患,還要下江都。
這兩位言官顧不得皇帝高不高興,梗着脖子,冒死站出來谏言:“陛下,現天下匪患四起,臣以為陛下應該做的是撫民心,安社稷,而不是四處巡遊。”
“來人,将這兩個胡言亂語,妖言惑衆的逆臣給拖下去,先割了他的舌頭,再滿門抄斬。”炀帝大怒,立即處死了崔民象、王愛仁。
他們一死,再也沒有那傻大膽出來冒這個頭,隻能眼睜睜看着皇帝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洛陽,直奔江都,八月中,帝駕抵達江都。
十月,開府儀同三司,左翊衛大将軍、光祿大夫、許公宇文述在江都病逝,帝悲痛大哭。
十二月,鄱陽操天成起兵造反,自稱“元興王”,建年号“始興”,攻陷豫章郡。
各地匪寇不斷惡化的信息訊如雪片般飛到隋炀帝案前,炀帝心情愈發惡劣,身邊大臣稍有不慎,惹他不高興,就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時年十二月,在山西出任巡撫使的唐公國李淵在河西打敗甄翟兒,俘敵無數,許久沒有聽過好消息的隋炀帝大喜過望,去旨嘉獎。
正好此時山西太原太守因病請辭,隋炀帝便命李淵正式接任太原太守一職,同時放其世子李建成回山西,接掌河東軍務,至此,山西一應軍政大軍盡落李家之手。
大業十三年正月初一,杜伏威率部渡過淮河,攻陷曆陽郡,初五,勃海窦建德在河間豎起了反旗,自稱長樂王。
正月初十,徐圓朗攻破東平郡,二月,梁師都殺死郡城唐世宗,占地為王,公然對抗朝庭,隋炀帝派銀青光祿大夫張世隆剿叛,反被其打敗。
緊接着王子英攻破上谷郡,馬邑劉武周殺太守王仁恭,起兵作亂,并聯合突厥,自稱“定楊可汗”。
二月底,初掌瓦崗軍大權、奪下了荥陽的李密自稱魏公,開倉放糧,赈濟周邊百姓和群匪,立即引來無人響應追随。
瓦崗軍迅速擴張,黃河以南各郡相繼被他占領,此至,大隋江山,大半疆土都處于匪寇肆虐之中,皇命傳不出三百裡。
眼見江山傾覆在即,愈發暴躁的隋炀帝幾乎天天在殺人,企圖用酷刑震懾天下反賊。
其結果不言而喻,除了脾氣越來越暴躁之外,隋炀帝在縱樂方面變本加厲,江都行宮日日歌舞升平,酒肉池林……
如意公主和蕭皇後瞧着皇帝昏聩頹廢的模樣,憂心如焚,卻無計可實,唯有心頭一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