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傾城,妖王的笑面毒妃 第七十九章 把這個孽女拖下去,關進柴房(六千)
燕窩還冒着熱氣,慕梨若用湯匙輕輕劃了劃,舀了一勺緩緩吹涼,遞到了老夫人唇邊。
淡淡的清爽味道從燕窩中飄散出來,讓老夫人也有了食欲,微微啟唇嘗了嘗,果然很是滑嫩。
正欲再多喝些,門口卻突然晃進了一道白影,轉瞬間就撲向了慕梨若端着的碗,慕梨若沒有防備,被帶的向後猛退了一步,側腰狠狠撞上了身後的桌角,手腕跟着一松,啪一聲脆響,燕窩全部打翻在地撄。
老夫人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又是一緊,頭也隐隐一跳一跳的疼。
“這是怎麼了!償”
突來的變故讓屋裡的幾人臉色都變了,慕落羽更是生氣,她是離慕梨若最近的人,打翻的燕窩有一半都濺在了她的身上,粘粘的,讓她惡心。
“乖哥一向乖巧,今日這是怎麼了!”
随着慕落羽的話,幾人都轉過眼去看一旁肥碩的白貓,它那雙泛着綠光的眼睛裡,黑瞳散的格外的大,柔順而雪白的毛全都豎了起來,就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是啊,乖哥是很喜歡二小姐的,可今天……”
馮媽媽也覺着奇怪,慕梨若喂過乖哥幾次,除了老夫人院子裡的人,乖哥最喜歡的就該是慕梨若了,今天的乖哥也實在反常。
蘇月兩手搭在一起,細細摩挲着,隻一瞬,就變了神色。
“這乖哥是通靈性的,我看它倒不是不喜歡梨兒,你們看它那眼神,該不是這燕窩裡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
蘇月的話一出,原本混亂的屋裡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再說一句話,連着三姨娘此刻也不再多嘴。
蘇月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她是想說慕梨若要謀害老夫人,這可不是一個小的罪名,在相府待久了,誰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看,那碎瓷裡還有點湯汁,馮媽媽,你去把它撿起來,芙蓉,你去叫天人大藥房的洪大夫過來!”
屋裡幾人的目光一下子轉向了慕梨若,蘇月讓人去請洪大夫,就是擺明不相信慕梨若了,而老夫人也一直沒有說話。
三姨娘是心下惋惜,剛剛有了一個能用來對付大夫人的人就這樣廢了,讓她不由輕聲歎了口氣。慕落羽則是眸中含笑,連衣服上的污漬也不顧。
慕梨若似乎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呆愣着沒有動,轉過頭去看老夫人,見老夫人隻是微微對她點了點頭,并沒有出言維護她的意思,隻好咬着唇退到了一邊,靜靜的站着。
“來人,把乖哥帶走!”
蘇月想想還是覺着不放心,又找人去找慕導過來。
慕導本來想着趕在中午之前回來,去老夫人那裡吃飯,可在路上正好碰見了楚段容,就和他寒暄了幾句,沒想到楚段容最後竟然說要來慕府坐坐。
慕導正覺着楚夜離油米不進,難以捉摸,想從楚段容這裡下手,對他,自然是來着不拒。
不想兩人剛下了轎子,還沒有進慕府的門,就見到芙蓉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要不是楚段容躲得快,大概就要撞上了。
“混賬東西,沒有看到珩王在這兒嗎!”
慕導沉下臉,極為不悅的怒斥。
芙蓉一驚,趕緊跪了下來,略有些委屈的垂頭。
“奴婢給珩王請安,給老爺請安,老爺,老夫人那裡出事了”
“怎麼回事!”
慕導的聲音驟然低了下來,神情也有些緊張。
老夫人這段日子一直在病着,慕導自然是以為老夫人的身體出了問題。
“是二小姐要謀害老夫人!”
芙蓉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慕導越聽下去,臉色就越是難看,不動聲色的去瞥了眼楚段容,忍住了怒意。
“珩王,你看這……”
“啊?”
楚段容興緻盎然的揚頭,絲毫沒有避忌的自覺。
“沒事,我和慕相一起去看看!”
慕導本來的意思是想讓楚段容先行離開,沒想到楚段容竟然來了興緻,如今他既然已經說了,慕導也不好再拒絕,隻好黑着臉甩袖,打發芙蓉先去找洪大夫。
兩人進了老夫人的院子,見屋裡的人都圍在主位周圍,地上散落的燕窩還沒有收拾,瓷碗的碎片也鋪了一地,看上去一片狼藉。
“你們都在幹什麼!”
慕導壓着怒氣,目光頗為淩厲的掃過屋裡的每一個人。
“為什麼不收拾!”
蘇月見到慕導過來,極為順從的福身,其他人也都跟着行禮。
“老爺”
慕導眼神向身側一瞥,揮袖指向了楚段容。
“先給珩王請安!”
“參見珩王”
楚段容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也跟着躬了躬身。
“幾位夫人免禮”
老夫人之前是見過楚段容的,所以,在他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掙紮着想要起來,可是孱弱的身子就是不争氣。
楚段容看出了老夫人的意圖,趕緊大步走了過去,一手托住老夫人的胳膊,往前大略送了送,順勢将老夫人按在了椅子上。
“老夫人年歲這麼大了,就不用行禮了”
老夫人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也确實很難起來,就隻好點了點頭,算是行禮。
“多謝珩王”
慕導對楚段容的反應很是滿意,他明白,楚段容的性子從來都是一匹脫缰的野馬,能讓他聽話的,也就隻有離王了。
所以,楚段容越是客氣,就表明楚夜離對他慕府,越是看重。
“老臣謝過珩王,這亂糟糟的,真是讓珩王見笑了”說完,慕導就轉向一邊的丫鬟“先把這些給收拾了!珩王在這裡,弄成這樣,成何體統!”
慕導看着地上髒亂的樣子,眉頭皺的死緊,本就蒼老的臉上更擠出了幾條褶皺。
“這……”
蘇月微微垂眸,淺笑着。
其實,在慕導進來之前,丫鬟們是要收拾的,可蘇月說了,這些燕窩可能也有問題,所以要等洪大夫來了才能動。
“老爺,這燕窩是要讓洪大夫查驗的”
慕導煩躁的瞅了蘇月一眼,眉皺的更深。
“那也把這些碎片收拾了,要是紮到珩王怎麼行!”
慕梨若隻是把燕窩回鍋溫了溫,這碗還是用的早上送過去的那隻。
蘇月自然知道燕窩和碗都是沒有問題的,之前非要留着,不過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晴晚,你去把碎片收拾了!”
蘇月已經盤算好了,她絕不會讓自己的人去碰這一碗東西,隻有這樣,她才能咬死了慕梨若的罪名。這也是她為什麼要讓馮媽媽去保存那餘下湯汁的原因。
晴晚這一次倒很是聽話,垂着頭,乖巧的去把打碎了的瓷片全部撿了起來,放在她随身帶着的巾帕上,然後包好了拿到院子的桶裡丢掉。
隻是,沒有人看見,晴晚在背對着屋子的時候,用寬大的袖子将碗底的一層粉末不着痕迹的抹去。
芙蓉的動作很快,再加上又給了洪大夫不少的賞錢,所以不出一刻鐘的功夫,兩人就從天人大藥房趕到了慕府。
蘇月也顧不上讓洪大夫喝口水,歇歇腳什麼的,直接就讓馮媽媽把殘餘的湯汁遞了過去。
“洪大夫,你看看這燕窩可有問題?”
洪大夫接過那塊帶着弧度的碎瓷片,用左手的食指沾了點湯汁在嘴裡嘗了嘗,又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燕窩,放在手裡細細的摸,最後才肯定的點了頭。
“相爺,這燕窩裡被人放了大量的紅花,紅花本是活皿潤燥的,少加上一點兌在飲食裡,可以通竅化瘀,不過,若是一次性大量食用,則會氣皿逆行,大損元氣,這湯汁裡面少說也放了三兩的量,要是喝下去,幾乎緻命!”
洪大夫一直是給老夫人看病的人,他的醫術,慕導是很放心的。
“就是說,果然是有人要謀害老夫人!”
楚段容聽着,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個箭步上前奪過洪大夫手中的瓷片,細細看着,那副樣子,讓屋裡的人覺着他的眼睛都要掉進湯汁裡了。
“我說,你可别欺負慕相不懂,這碗裡的明明是枸杞,連個花瓣的影子都沒有,你怎麼就說有紅花呢?”
洪大夫以前沒有見過楚段容,覺着這人的行事說話嚣張又不懂禮數,不由不悅的揚眉。
“這位是……”
“這是珩王!”慕導不耐的解釋。
“珩王殿下!”洪大夫一驚,趕緊躬下了腰,剛剛的傲氣瞬間沒了蹤影“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楚段容漫不經心的揮手,袖口處銀線壓得水波紋随着他的動作起伏翻飛。
“好了,别來這些沒用的,趕緊說說!”
“回珩王,這碗裡的确沒有紅花的花瓣,可這湯汁的味道是不會錯的,而且……珩王請看”
洪大夫用手指了指碎瓷沾上的顔色“這湯汁的顔色泛着淡淡的紅,這正是因為裡面有大量紅花汁子所緻,放入枸杞,隻是為了讓人以為這是枸杞的顔色,掩人耳目而已!”
蘇月聽到這裡,心中暗喜,面上裝作震怒的模樣,狠狠指向慕梨若。
“梨兒!你竟想要謀害老夫人!”
“我沒有!”
慕梨若慌張搖頭,身子一軟,扶住了後面的矮桌。
“這燕窩是廚房送來的,我……我是從來沒有喝到這樣好的東西,才把它又重新溫了溫,送來給祖母的!”
洪大夫聽了這話,不由深深歎了口氣。
“要是小姐喝了這燕窩,身子可就要毀了,以後也再不能有孕了!”
“這麼說,是有人要害梨兒了!”
老夫人并不相信慕梨若要謀害她,畢竟這幾日她總是喝慕梨若送來的素粥,若是慕梨若真動了害她的心思,她又哪裡還能坐在這裡呢,她沒有阻止蘇月去找大夫,也就是想要看看這一屋子心懷鬼胎的人在安得什麼心!
原來竟然是要害梨兒!
“梨兒還沒有出嫁,究竟是誰要這麼惡毒!”
老夫人一怒,禁不住的拍了拍桌子。
“查!給我查!”
蘇月沒想到老夫人會這樣幫着慕梨若,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
“這燕窩是誰送過去的!”
屋裡的人一下子又全看向了晴晚,晴晚一片茫然。
“我在屋裡伺候小姐,并沒有看見送飯菜的人”
楚段容扶着下巴,悠然晃到了慕梨若的身旁,玩味的目光上上下下将慕梨若打量了一遍,然後張着嘴,頗為驚訝的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燕窩,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慕府不至于這樣窮困吧!”
慕梨若分明感受到了男人話裡的打趣,還是裝作了害羞的樣子,面上一囧,低下了頭。
“不是的,我……我就是,就是想孝敬祖母”
“那還是沒吃過呀!”楚段容眼裡含了笑,将臉湊到慕梨若跟前,逗弄似的摸了摸她的頭。
“早知道這樣,上次在桃夭憶,我就讓你嘗嘗那兒的雪梨蓮子炖燕窩了,也是他們的招牌菜,隻不過,我還以為你和慕四小姐都已經吃煩了!”
慕導的臉被楚段容說的一陣青一陣白,誰不知道慕府從來就不缺銀子,這話傳出去,隻會變成慕府苛待庶女,如此德行有虧的事情,豈不是在打他慕導的臉!
側過頭,慕導狠狠剜了蘇月一眼,蘇月要維護錦溪,他并不反對,可是他都已經說了,讓梨兒嫁入興王府也是為了錦溪和慕家好,她竟還敢下手!把人都丢到了楚段容面前!
“去把廚房的人都給我叫來!梨兒,你也是,要吃燕窩就讓丫鬟去跟廚房的人說,難道還讓爹給你做好了,親自送到你面前嗎!”
慕梨若偷偷觑了慕導一眼,又像是怕人發現一般趕緊移開,心中卻隻覺可笑,如果她慕梨若的話在慕府管用,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梨兒知道了”
蘇月在慕導身邊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卻被慕導不着痕迹的甩開,她也知道慕導是真的生氣了,她沒想到慕梨若會把燕窩給了老夫人,更沒想到珩王竟然會來,慕導向來不會管府裡的事情,可是,若是影響到了慕家在朝堂上的聲譽,那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廚房裡的人都被帶了進來,他們在路上已經大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進了屋,見到這麼多人,還是禁不住的慌亂,腿一軟,全都跪了下來。
“奴婢給珩王請安、給老爺請安!”
“說!今天是誰給二小姐送了燕窩!”
“回老爺……我們都沒有送啊”
慕導眼神倏然一沉,目光淩厲中帶着三分的兇狠,直直射向了茫然的慕梨若。
“梨兒,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慕梨若被慕導的怒喝吓得身體一抖,也跟着跪了下來,地上散落的燕窩将她的裙子染出了一片深色。
“是真的,這真的是随着早飯一起送過來的,我沒有說謊!”
“廚房的人可都說沒有!”蘇月耐不住了,搶着說。
慕梨若眼裡含着淚,委屈的仰頭看着蘇月的眼睛,目光清朗、認真。
“大夫人,若不是有人送的,我去哪裡弄到這樣珍貴的燕窩呢!再說,我連紅花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你!”
“好了!”
慕導一怒,甩袖将桌上的杯子揮了下去,正正好打在慕梨若的額上,混着茶葉的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帶花了她的妝容。
慕梨若的話已經将他慕府的臉丢進了,他怎麼可能允許她再開口。
“梨兒,妄我還如此心疼你,你竟然謀害你的祖母,真是孽女!”
慕老夫人面色一沉,手使盡了力氣握住桌角,看着慕梨若傷心又強忍着的倔強模樣心疼不已,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來人!把這個孽女給我帶下去,關到柴房!”
“慢着!”
楚段容一步一步的走向旁邊抖得像篩子一樣的丫鬟跟前,緩緩蹲下了身子。
“你知道我是誰吧,欺騙王爺可是要殺頭的!”
小丫頭本來就怕的要死,被楚段容一吓,直接歪坐到了地上,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去給二小姐送飯的時候,碰到了六姨娘身邊的如意,是她說要幫我去把食盒送過去的,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哦~~六姨娘!”
楚段容起身,深深看了慕導一眼,頗有點看好戲的意思。
“如意!”
“老爺,我的确是幫二小姐帶去了飯盒,可裡面的東西都是廚房準備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廚房的管事的這時候也慌了,對着慕導猛磕了一個頭。
“廚房确實沒有給二小姐做燕窩呀!”
“既然這樣,那就搜屋吧”
楚段容撇撇嘴,毫不在意的開口,完全沒有發現他這句話給屋裡的人帶來的沖擊。
“珩王說的對”老夫人終究不忍慕梨若受這樣的委屈,緊着聲音說道“梨兒,你願意讓人去查看你的屋子嗎?”
“我沒有做過,我不怕”
老夫人點了點頭“好,六姨娘?”
“我當然也不怕,不過……搜屋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損了老爺的身份”
“六姨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楚段容眼角一揚,笑的更深“這件事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那才是真的敗壞了慕相的名聲,慕相,你說……我說的對嗎?”
“珩王說的是”
慕導臉都黑了,他不明白,楚段容今日怎麼句句話都是幫着慕梨若的,他們也不過隻見了一次面而已。
“來人,讓沈管家帶上人去搜二小姐和六姨娘的屋子,不要把東西翻亂了!明白嗎!”
慕導說完,眼不由一眯,他相信沈悅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