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無名山谷。
山洞内,依舊冰冷,隻是懷抱着小觀音的朱明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一方面是自己佛光護體可以不受寒氣侵襲,一方面則是因為與小觀音的肌膚之親,溫度隻高不低。小觀音的體香蘊含着淡淡蓮香,讓朱明睡得特别香。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一天一夜。小觀音終于恢複了意識。
一覺醒來隻覺得身體十分溫暖,好像冬天裡裸身裹着棉被一般。迷離的眼睛微微開張,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挂。與此同時,朱明環抱自己的雙手也是映入眼簾,小觀音當場發出了幾聲刺耳至極的尖叫。
從二人的衣服堆裡找出了自己的黃衣裳,背對着朱明,慌慌張張地穿上,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忐忑不安。
朱明聽到了小觀音的尖叫聲,也是立馬醒轉,一手拉過自己的衣衫穿上。淡淡地說:“你醒了啊?”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小觀音帶着哭腔問道。
“取暖,睡覺咯。不然還能幹什麼?”經由妖炎谷一番折騰,又淋了一場雨,朱明确實已經十分疲憊。
“你,是你脫了我的衣服?”小觀音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悲意,我本一心皈依,隻盼早日度過十八歲的生辰,就削發為尼。十五年來固守清規戒律,如今卻是被他污了我的清白,我,如何向師傅交代,還不如死了算了。
“嗯,該看的都沒漏下,不該看的也都一覽無遺。”朱明倒想看看這小觀音會有什麼反應。
“你污了我的清白,我隻有先殺你,然後再以死謝罪。朱明拿命來!”小觀音說完又是蓮花掌連環打出。
朱明站着不動,淡淡地道,“原來觀音山的人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若不是你用淨衣訣救我,我豈會管你?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木已成舟,你就算殺了我,又有何用?但是,我與你絕沒有其他苟且之事。至于你信不信,我管不着。”
小觀音一掌打中朱明兇口,“你為什麼不躲?”
朱明悶哼一聲,竟然沒有躲閃。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我沒做錯,何必要躲閃。”朱明正色道。
小觀音聞言,心念數轉,他說得也不無道理。若不是他幫我取暖,我剛才被寒氣所侵,此刻恐怕已經沒了性命。
“你這般潑皮無賴,我說不過你,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隻是今日之事,絕不能向其他人提起。”小觀音語氣放軟。隻是今日之事,她卻不能輕易放下,畢竟事關女兒家的清白。也不知道朱明他到底有沒有對自己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擊掌為約。”朱明與小觀音對拍了一掌,朱明拿出顆辟谷丹,一半給小觀音,一半自己吞下。
小觀音忍不住多看了朱明幾眼,畢竟他是第一個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子,一想到自己剛才還一絲不挂地躺在這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子懷中,小觀音又是一陣心緒難平。“菩薩在上,弟子,隻是因為生死關頭,才,才與朱明裸身相對,切莫責罰我與朱明。”
朱明服下辟谷丹,恢複了氣力,金剛咒加持在身,“爍爍金台,天降降魔,金台鎮魔掌。”
金色大手印從朱明手掌發出,“轟隆”一聲,堵在洞口的巨石,頓時被震開,四分五裂,飛向洞外而去。
“好強勁的掌力,他之前似乎沒有這等力量?”小觀音略一遲疑,跟在朱明身後,逃出了山洞。
山洞之外,白玉門盤坐在一塊石闆上,頭發被雨淋得亂七八糟,散落在身上,好像一個流浪漢。
聽到巨石被打碎的聲音,也是睜開了雙眼,一拳将飛向自己的石塊轟碎。咬着牙,狠狠地道:“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命大!毒氣,毒不死你,寒氣,也凍不死你。你究竟怎樣才肯死?”
“僥幸而已。”朱明謙虛了一下,看着白玉門被雨淋後的凄冷模樣,再想到自己懷抱溫香軟玉,欣然入眠,頓時覺得心情大好。
“白玉門,我好心好意将你救起,你卻欺騙我,讓我把好人當壞人,把壞人當好人。不僅如此,還企圖殺死我和朱明,實在是可惡至極。”
“可惡就可惡吧,那又如何?隻要能殺了朱明,我連逍遙門都能背叛,還有什麼不可以?”白玉門面色一寒。心想,妖炎谷一戰,我自身修為被妖炎谷熱力所制,今日我恢複修為,就不信殺不了你朱明。
“他這人肯本就是無藥可醫的瘋子,你與他講理,别人不知道,還以為你與他都是瘋子。”朱明瞥了白玉門一眼,對小觀音勸道。
“沒錯,我是瘋了,可這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奪走屬于我的一切,我怎麼會淪落到此?所以隻有殺了你,我才能奪回所有,我才能恢複正常。如若沒有你,我還是逍遙門的寒玉公子。”白玉門内心已經被仇恨填滿,旁人再多說無益。
白玉門将寒光劍朝朱明二人扔出,同時淩空一翻,腳尖輕點劍尖,再次翻騰而出,朝朱明二人打去。
朱明将背上的劍取下,對着疾馳而來的寒光劍一擋。
白玉門人随劍到,明玉功運起,寒風掌凝聚與手掌之上,對着朱明二人轟出。
小觀音,玉手一翻,雙手成掌,啪啪與白玉門雙掌對上數次,白玉門借力騰空,再次雙掌打出。
小觀音雙手已經被寒氣所傷,被朱明一帶,退到了一旁。
朱明飛旋而起,雙手運氣,反掌打出,劈天掌力與白玉門的寒風掌力相互擠壓着,兩人苦苦撐着。
最後同時抽身落地。朱明倒退了一步,被小觀音扶住。
小觀音忙問,“你沒事吧。”我與他同是築基期中期,他卻能與白玉門的寒風掌對拼而不落下風,确實了得。
白玉門落地,踉跄了幾步,坐倒在地。皺着眉頭想:“單憑劈天掌,朱明已然能勝我一籌,若是他使出妖炎谷那招金台鎮魔掌,我的勝算隻怕會更低。”
朱明看白玉門臉上有幾分猶豫,眼神飄忽不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耍些什麼詭計。
隻見白玉門将寒光劍從背上取下,長劍一揮,一道邪氣射向天宇,在天空中散開,飄向四面八方。
“那倒是有些像發送信号的感覺。”小觀音蓮步輕移,注視着天宇道。
朱明點了點頭,走向白玉門,“白玉門,你看着是什麼?”朱明将逍遙令從自己的懷中掏出。
“逍遙令!怎麼會在你身上?”白玉門在逍遙門裡呆了十年,不可能不知道逍遙令。逍遙令更是白玉門曾經的目标。
“沒錯,就是逍遙令,如今已經是我的了。”朱明顯擺了一番将逍遙令收入囊中。
聽到朱明的話,白玉門更是大受打擊,自己刻苦修行十年,為的不就是那一個掌門繼承人的位置嗎?可是他朱明呢?幾個月不到,便已經将其收入囊中,為什麼?
“白玉門,其實,這位置早晚是你的。若不是你執迷不悟,誤入歧途,師傅也不會将它交給我。”朱明淡淡地說。
“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你争什麼,隻是師姐,我卻是不能相讓。但是你一次次挑戰我的忍耐限度,一次次想緻我于死地,直到最後卻是害了你自己。”朱明分析着。
“不,這些都是你們害的。紅绫從小就天賦異禀,而且她心裡隻有你,隻有你!你說,我哪點不如你?”白玉門冷聲道,雙眼布滿皿絲。
“你錯了。我與師姐都無意繼承掌門之位,師姐與我的情誼你自然也不會了解。”朱明繼續解釋,朱明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和白玉門繼續糾纏下去。
“我沒錯!錯的都是你們。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你不在了,師妹就會看到我了,掌門之位自然也非我莫屬。”白玉門面色有些痛苦。
“我恨你朱明。從我第一次看你被掌門師叔帶回來的時候,從第一次看見你牽着紅绫的手從我面前走過。你們的歡聲笑語笑,在我心裡便成了潛藏已久的恨。”
小觀音在一旁也是聽懂了一些,朱明與白玉門似乎都對一個叫紅绫的女孩有情誼。而且,兩人恩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塵世俗務多紛擾,放下豈非人間樂事?”
他心中所屬的女子又是什麼樣的?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兩個少年公子相争至此?小觀音突然很想見見紅绫。轉念又想,“那我在他心裡又是如何?”
距離白玉門信号發出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好一會了。
周圍忽然狂風驟起,天空也暗淡了幾分,一株新生的小樹苗被風吹得彎在土壤裡。
從天空墨染一般的大片黑雲中,分離出一團黑雲,落到白玉門身前。
“原來是少宗主,不知道喚我何事?”來人語氣平淡,甚至對白玉門隐含着居高臨下的語氣。畢竟以他的修為地位,讓白玉門一個築基期中期的小子爬到他頭上,他是決計不願意的。
若不是宗主交代,單耳堂堂一個邪眼宗三長老,才不會理會白玉門這小子。
此人一出,在場三人盡皆是感受到一些壓抑,皿氣更勝邪氣。
“此人身上好重的皿腥味。”朱明捂着鼻子,厭惡地看着單耳。
小觀音淨衣訣再次施展開來,一道淡淡白光将自己與朱明二人籠罩,白光内小觀音那淡淡的蓮香,讓朱明瞬間清爽了不少。“還是你比較好聞,”
朱明定了定神,看向白玉門。
白玉門低頭恭敬地湊到單耳僅剩的一隻耳朵旁,将自己與朱明的利害關系闡述清楚,“這朱明,還得勞煩長老您出手拿下才是上策。”
“實不相瞞,宗主剛剛傳令,這朱明還得留着,好帶我們前往剩餘的兩處封印。望少宗主以大局為重。”單耳卻是一點也不給白玉門面子,直接将邪眼宗主搬出來壓了他一頭。不過那傳令卻是千真萬确,是由六翼邪魔指示邪眼宗主的,再由邪眼宗主轉述。
“可是……”白玉門實在不想就此善罷甘休。
“放長線,釣大魚。走。”單耳順手一帶,一團黑煙包裹,将白玉門一起帶向别處。
單耳悶哼一聲,乳臭未幹的小子,當真是不識好歹。我正忙着将馬面煉制成皿屍傀儡,你卻來打攪我。若壞了我的好事,定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