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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吧

秦時農家女 一枝綠蘿 5362 2024-01-31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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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辰把奉常姜知祖讓進去,自己往門廊下一站,便開始做他的木頭樁子。

  姜知祖這人有點傲氣,對他說話也不懂客氣。但他并不想計較這些,人漸漸上了年紀,能讓他計較的事情越來越少了。他現在越來越懂得珍惜,能留得住的,才是重要的,其他一切,哼,都是虛的!

  今天早上,皇上問起小寒姑娘的動向,他說,她把鍋砸了,嫌那口鍋不如她家裡的好用。

  皇上說,給她弄口新的。

  他又說,她前些日子要一個烤爐,給她弄了一個,結果她說烤膛太大了,不能使。

  皇上說,那就改得小一點,直到她滿意為止。

  剩下的話他就不想說了。如果皇上不問,他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那小寒姑娘左右是不滿意的,隻要把她放回去,她肯定喝涼水都要笑出聲兒來。

  但,這道理,皇上未必不懂,隻不過,皇上也拿神仙沒辦法罷了。

  梁輝從廊下急匆匆繞過來,見了他急忙行禮。他一看梁輝那神色,就知道,這是出事兒了。

  “怎麼了,你慢慢說?”

  “那小寒姑娘不知怎麼的,把廚房燒了!”

  “啊?”梁辰大吃一驚。“那,人呢?人有事兒沒事兒?”

  梁輝搖搖頭,說:“人沒事兒,但把藏書院的人都吓壞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把火撲滅了。”

  “隻燒了廚房嗎?”

  梁輝說:“嗯,看見冒煙,那院裡的人就撲上去了。幸虧救得及時!”

  梁辰放下心來,那藏書院長年準備着幾口大缸,救急還是管用的。即便廚房全燒了,也燒不到藏書樓去,中間相隔好大一片空地呢。

  他問:“當時,小寒姑娘她……”

  梁輝說:“小寒姑娘她從廚房出來,就上樹了。”他說完,不由得抽了下嘴角。這姑娘。真咯牙,他一天得跑過來彙報好幾回。

  梁辰卻不動聲色,“好了,你去吧。看看那廚房還能用不。不行的話,找幾個人給她修修,今晚來不及的話,先送兩頓飯對付着。”

  梁輝悶悶地“嗯”了一聲,答應着走了。

  梁辰望望天。無奈地搓了搓臉。這小寒姑娘最終得把她自己折騰掉了,她要尋死,誰也攔不住啊!

  她真以為,皇上當她是神仙,就任由着她折騰?錯了,皇上是誰?那是神都不能觸怒的人間之皇,就說你是個小神仙,但你落到人堆裡,還能對抗人間的規則嗎?一刀下去,管叫你下輩子都無處托生!

  奉常姜知祖出來了。沖他這邊看了一眼,就揚着下巴走了。

  梁辰微微一笑,目光平和地給他施了個禮,看他出了庭院。旁邊的小太監焦俊不滿地輕哼了一聲,梁辰扭頭瞥了他一眼,他連忙低下頭去。

  有些事,得自己經曆過,才懂得珍惜。修為是個人主動的行為,靠别人說,是遠遠不能奏效的。

  焦俊是這樣。他太年輕,姜知祖也是這樣,他太順利。

  想起那個會“走陰”的女人,梁辰不禁暗暗歎了口氣。那麼個神奇的人。要是能多活些日子,還不知能拯救多少無知蒼白的靈魂。可惜了,還沒等活埋,她自己就吓得自殺了。

  其實,她才過了兩次堂。人家過了五次的,也有活下來的。

  所以。“神”也有不堅強的時候,這是人的世界,對抗有什麼意義呢?對抗就是消耗,對抗就是折損,對抗就是離死更近一步。

  小寒姑娘,還是沒活明白。

  “梁辰。”背後傳來皇上的聲音。

  梁辰精神一凜,急忙扭過頭去。皇上已經走到跟前了,他剛才……,肯定是失态了。

  “皇上,梁辰聽吩咐呢。”他急忙躬下腰去。

  皇上微微一笑,在他面前停下步子,沒說話。

  這讓梁辰壓力更大。

  皇上笑,未必是愉快。皇上惱,也未必是真的惱,有時候,那是惱給臣子看的。但皇上欲言又止的時候,肯定就是在拿主意了。

  “梁辰,随朕去藏書院走走。”

  “啊——,是!”他遲疑了一下,急忙點頭。

  皇上蹙着眉問:“怎麼了?”

  “皇上,剛剛那邊管事的過來說,藏書院失火了。”

  “失火了?”皇上不由得提高音量,“人呢?小寒她……”

  梁辰搖搖頭,說:“沒事,人沒事。”

  “哦,沒事就好,走吧。”

  皇上看來是放下心了,背着手,邁着大步走在前面。

  梁辰輕呼了一口氣,他沒說是小寒姑娘放火,幫她,也隻能到這一步了。

  一路上都有太監在清理落葉,盡管這樣,還是有葉子被踩碎時發出的細碎的聲音。嬴政想起小時候他故意把葉子踩得窸窣作響,呵呵,現在不會了,踩碎一片失去抵抗力的東西沒有任何快感。

  擡頭看,天,這麼空曠高遠,過于清澈的藍天,憑白地讓人生出些韶光易逝,把握不住的感覺。

  這,就是秋天。

  到了藏書樓大院門口,嬴政停了一下,他不知道小寒見了他會不會又跪下,用苦巴巴的神情來求他,或者是——惱恨他。

  最近,他不是不惦記這件事,而是找不到和她說話的方式。

  兩個兒子,高和将闾,來這裡的事情,他知道的。自那天以後,小寒姑娘就不正常了,雖然,她以前也不算正常,但還沒有到這種摔打、破壞的地步。

  也許,是扶蘇的消息刺激她了。

  是不是,不要讓人來這裡看她,免得她再受刺激?

  可是,那樣一來,她會不會更難過?會不會做出更激烈的舉動,比砸鍋、挑刺更厲害的,比如——自殺?

  剛剛梁辰講,裡邊失火了。

  失火?這一次是這樣,那下一次呢?

  他也真感歎那個笨笨的老宮女,就這樣的主子,她還是服往了。聽梁辰講,晚上有什麼響動,她會起來看看,然後。看着沒事兒倒頭就睡,而且還睡得着。

  粗糙傻笨未必不好,這個老春桃就是一例。

  “皇上。”值守的軍士跪了下來。

  他“哼”了一聲,忽然有了決定,今天。要跟她談透徹了。

  小寒這時正靠在樹上。

  銀杏葉子也掉了許多,看它們一片片飛下去,落在地上堆積起來,就覺得是眼淚掉在肚子裡,安靜、緩慢,輕飄卻越積越重。

  過幾天,肯定不能經常在樹上呆了,越往高處,越冷,穿得多了。反而不利索,總之,是不好常常上來了。

  可能,到了下大雪的時候,她也會忍不住爬上來。畢竟,這裡是能看得更遠的地方。

  将闾說話應該是可信的吧,他大哥還不算失勢,他應該不會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拿她開心,一點意義都沒有。

  那個高,呵呵。是個聰明人!

  隻要他們的大哥不死,他們的小命兒都能保住,這會兒,無論她說什麼。他們都會當笑話或瘋話聽的。

  那麼,隻能走走看了!

  那個始皇帝又來了,梁辰在他後邊遠遠地跟着。

  嗯哼,也真難為梁辰了。硬是把“老陳”給牽了進來,每天還得派人喂馬、遛馬,剛剛。他還派了人來修廚房,這個院子,終于有了些人氣兒了。

  将來,扶蘇得了勢,一定得讓扶蘇好好地對待他。隻可惜,有一件事情是怎麼努力都無法滿足他了。

  可是,扶蘇能得勢嗎?

  唉,也不求他得勢,他能活下來就好……

  嬴政在銀杏樹下仰起頭,樹葉稀疏了,樹幹就變得幹枯蒼勁,樹上坐着的女子冷漠地望着遠方,而她的頭頂,是藍得讓人絕望的虛空。

  人在蒼穹之下,多小啊!

  神,也同樣!

  看樣子,她不會下來了。梁辰看看他的臉色,沒有打招呼,這個小寒,也沒辦法依常理來對待了。

  他決定上樹去。

  隻有平等地站在一起,才能好好說話。強迫她,肯定是不行的。

  他伸手去摘頭冠,摘了一下,沒摘利索,絆住了頭發。

  “梁辰,來。”

  梁辰近前兩步,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但他還是很快解決了皇上的問題。

  摘了頭冠,頭變輕了,嬴政看看身上的裝束,決定把外袍脫了。早知道來上樹,應該換身短打扮,也利索些。

  “皇上,不能脫了,上邊太涼,小心吹了風。”

  皇上搖搖頭,她一個女子都不怕,他怕嗎?

  罩袍脫了,瞬間覺得有些涼,果然是秋天了。

  他抓住繩子試了試,這時,院子裡安靜極了。來幹活兒的太監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遠遠地看着,有跪着行禮的,有連行禮都忘了的。

  小寒在樹上非常郁悶,她抓起彈弓,拉開,又放下。這個始皇帝他咋就不死心呢?

  一步,兩步,步步逼近,他,上來了!

  這次,她沒有被他吓得倒退到網上去,而是往裡挪了一小下,扶住樹幹,轉身騙腿,騎到另一個樹杈上去。那個樹杈間隙太小,她幾乎貼在樹幹上。

  嬴政站上來,冷眼看了看,她系着保險繩,而他沒有。這有點不公平,如果跌下去,一準兒是要完蛋。

  當然,他自己跌下去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他也算個有功夫的人,但這個小寒要是發了瘋呢?

  想到此,他拉過剛剛用過的繩子攔腰系了個疙瘩。

  “不行,結的方法不對,它可能會在掉落的過程中松開。”

  皇上擡眼看了她一下,這語氣雖然冰冷,内容倒是有些溫暖,看來,談話的氛圍有了。

  他順着樹幹坐下,有了依靠,身子壓低,這就保險多了。

  可是坐下了,卻發現他們是不平等的。因為她那個樹杈比自己的這個高。高人一等、居高臨下,都是說地位差異的,這個距離,讓他一點心理優勢都沒了。

  哎,算了,本來他也沒打算用強勢來壓她。

  “姑娘,嬴政今天來,隻是作為一個凡人來跟你談談永生的事情。”

  小寒調整了一下坐姿,這個問題,也真是讓她疲憊了。

  “皇上,您想好殺趙高的事情了嗎?如果想好了,小寒倒是可以跟您談談延年益壽的問題。”

  嬴政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她又糾纏了!

  他不是舍不得,問題是,這樣做的理由很不充分。提條件的人一定得有充分的理由,才能證明他的誠意是足夠的。否則,那就是胡亂開價,這買賣是沒法做的。

  “姑娘給個理由,讓嬴政聽聽。姑娘是記恨他,使姑娘失去自由嗎?”

  小寒朗聲說:“他會禍害整個國家,他會殺了扶蘇,這個理由夠嗎?皇上所有的子女都會被他所殺。”

  本來,她想說胡亥被趙高利用的事,但怕他聯想到那些“天書”的事情,把責任歸到她的頭上,然後,等待她的将是“喀嚓”,所以,這個話隻能這麼講了。

  嬴政嘴角一扯,哼哼,趙高,就憑他?

  “姑娘,咱能放下怨尤誠懇地談談嗎?姑娘和他的事是一件事,嬴政和姑娘的事是另一件事。咱們能分開談嗎?”

  小寒急了,這怎麼能分開談呢,分開談還有的談嗎?除了這個機會,她能拿趙高怎麼樣呢?

  “不殺趙高,咱們沒的談!”

  嬴政輕輕一笑,說:“姑娘,赢政不是個愚蠢魯莽的人,不會随便聽趙高那麼一說,就把姑娘當神對待”。

  小寒心裡“嗤”了一下,就這樣人神都分不清的人,還不夠愚蠢嗎?一個人總巴望做不到的事,不愚蠢嗎?還要怎麼愚蠢呢?

  嬴政看出了她心裡的不屑,很不高興,但他今天既然都上樹來談了,就要一次性把話說透了,否則,這件事,還不知要耽擱多久。

  “姑娘且聽嬴政說兩件事。第一件,姑娘給扶蘇大宅畫了一幅畫,可有這件事?”

  小寒想想,點點頭,她隻畫過一面牆的蘋果樹,扶蘇題了字,叫《平安圖》。

  “呵呵,姑娘承認了。”

  小寒沖天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姑娘可記得畫中的一個孩子嗎?那孩子是個六指。而扶蘇府中新添了一個孩子就是六指。”說完,他注視着她的表情。仰着頭是難受點,不過,也看得非常清楚。怎麼她臉上全是不可置信呢?

  “芍藥生了個六指?”

  “對,是從手掌部位長出來的,和你那畫上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呢?”雖然說得很堅決,她到底還是心虛了一下,以前她畫公雞的時候,腳爪就多了一個,老師還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笑話她。難道,這樣的錯誤又犯了?

  嬴政嘴角出現了嘲諷的笑,她到底是裝不下去了!

  “現在,姑娘,咱們說說第二件,那東海金礦的事情。”

  “金礦?什麼金礦?”她更加心虛了。

  “哼哼”,看到她的表情,嬴政忽然輕松起來,“姑娘怎麼知道東海有金礦呢?朕已經派人找到了。姑娘要看那些礦石嗎?”

  小寒還是難以置信。他們真的找到了?

  兩千年,難道上天都沒有改變這個安排嗎?沒有火山、沒有地震、沒有闆塊碰撞、地殼擡升嗎?他們真的就找到了?這運氣,這運氣……,要知道,那可不是地面上放了塊金子,彎下腰就行,那可是要在地底下找的!就說是東海,可東海也是個大地方啊,她哪兒知道金子是埋在東海的哪個旮旯裡呢?

  嬴政看到她這表情更開心了,這下,她終于裝不下去了!

  好吧,是時候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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