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恒眼底一抹晦澀掠過:“你說的對,是我一直緊抓着過去不放,是我太固執。”
“吃完了就走吧,别喝酒了。”桑榆看他面前擺着白酒,眼裡露出幾分不喜的神色。
靳西恒低聲的笑了笑:“你關心我。”
桑榆平靜的看着他這種笑,沒有說話。
後來靳西恒要她至少把湯喝了,最後也是一滴酒都沒喝的跟她離開餐廳撄。
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吃了辣的緣故,從溫暖的餐廳裡出來也不見得多冷,靳西恒看着漆黑的天空,有點不想回家。
真想就這麼一直跟她流浪,他不知道今晚的美好是不是在明天早上一覺醒來之後就又回到原來的樣子償。
那種落差的現實,他不想去驗證。
“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他握住身邊女子的手輕聲的問。
“我困了。”
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誰會在大晚上的出門跟他在街上遊玩。
靳西恒看了看她沒遇見的一些倦意,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他想要的還真的是挺多的,她這樣在自己身邊不是挺好的嗎?
回到靳園時桑榆已經睡着了,靳西恒在車裡坐了許久,就一直看着睡着的人,他想,如果她一直這樣在身邊多好。
以後不用多愛他,就像今天晚上這樣,多好。
靳西恒進門之前抱住桑榆的手緊了緊,回頭看了一眼呗燈光照亮的一片景象,眼底漸漸地騰生出駭人的戾氣。
都監視到靳園來了嗎?他心裡冷冷的笑了笑。
是想偷襲他,還是在考量哪天把靳園也夷為平地,連同他心愛的女人一起。
桑榆睡了一夜十分安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主卧的床上,身邊有人睡過的痕迹,不過現在溫度已經冰冷了。
想起來昨晚的事情,桑榆愁緒滿頭,有些心煩意亂。
靳西恒最近一直是這樣早出晚歸,但是中間也會抽出時間來陪着她去中醫那邊,其餘的時間不見蹤影。
她沒有主動聯系過他,也不想,但是此時,她卻有這樣的沖動。
她打了電話給他,靳西恒接電話的時候明顯很詫異,她從來都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怎麼了?”靳西恒以為她可能有什麼事,或者想跟他說什麼.
結果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靳西恒也是極有耐心,一直沒有挂電話。
“為什麼這幾天一早就走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我要賺錢給你和孩子,哪有不早起的道理,我隻是不想驚擾你,既然現在醒了就好好的吃個早飯,讓自己一整天都有精神。”
靳西恒溫柔的語氣聽的旁人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靳西恒,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事情在欺騙我。”如果是那樣,她一定不會原諒。
“當然不會有。”靳西恒回答的毫不猶豫,絕不讓她會懷疑。
桑榆聽到他這麼笃定的回答,沒有什麼要說的話,然後就挂斷了電話。
靳西恒将手機交給瀾姗:“會議繼續。”
顧俞北來的時候,他剛剛從會議室裡下來,皺着眉頭翻看資料。
“西恒,你要這樣一直坐以待斃到什麼時候?”
“他都不着急我能着急什麼?”靳西恒很冷靜的看向顧俞北。
這樣一個溫潤的人極少會有這樣隻能怪凝重不放松的表情。
顧俞北皺眉:“靳西恒,你想做什麼?”
“我不是一直讓你安排嗎?安排的怎麼樣了?”
“沒什麼問題,随時都可以,你這這兩天連續召開會議,靳西恒,你這種行為像是在交代後事。”
靳西恒淡淡的笑了笑:“你覺得我還鬥不過他?”
“謝昀明天就會到渝城,如果陸淮不是那麼危險,他肯定不會不遠千裡的趕來。”
“茜茜在這裡,無論怎麼樣他都會來一趟,俞北,你不能把事情說的這麼絕對。”靳西恒到沒有顧俞北那般的緊張和不安。
可能是當局者迷的感覺,他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安和緊張。
跟陸淮終究都會有一戰,這一次,他絕不會給他機會可以活着從渝城出去。
顧俞北勸不動他,反正他一直都不是一個聽勸的人,更别說是在這件事情上了。
他對陸淮深惡痛絕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好,我怎麼說你都是聽不進去的,林桑榆是不會原諒你的。”
“俞北,我們之間,你不懂的。”靳西恒搖搖頭,他要竭盡全力的讓她活下來,活在他親手為她締造的一片安靜祥和的世界裡。
這些兇殘的事情,由他來做就好,她可以跟孩子很好的生活在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才是她該有的人生,雖然無法還原,但是他想盡力的做到最相似。
“明晚在缤紛我跟謝昀好見面,你要是樂意來的話,我很歡迎。”靳西恒适當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對着顧俞北笑。
顧俞北臉色不是很好看,轉身面無表情的走了,那還帶着些火氣。
靳西恒坐在椅子上轉了椅子的朝向,迎着窗外的光,淡淡的笑了笑,隻要她今後安然無恙,他怎麼樣又有什麼關系。
反正她已經不是像以前那樣深入骨髓的愛着他,隻要是不是這麼強烈的愛情,她什麼都能過得去的。
缤紛的包房裡坐着三個男人,靳西恒看着謝昀帶過來的資料,他可能想過任何一種可能,比如陸淮是什麼隐形的富豪,或者黑道。
可是他沒想到的事竟然是這麼勁爆的消息,他該如何是好呢。
“難怪他能對我們這麼的了如指掌,謝昀,你這回應該也是觸及到了不該觸及的領域了吧。”靳西恒掂了掂手中的資料,就這麼一點,可能是謝昀花了很大的代價弄來的。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除掉他。”
“你說的很對。”靳西恒贊同的點點頭,端着酒就喝了起來。
謝昀當然是為了覃茜茜着想,凡是卷進來的都逃不掉,謝昀除了迎難而上,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
除非他心裡一點都不在意覃茜茜,那他可以袖手旁觀,可是他種種行為都表現了他有多在乎覃茜茜這個人。
“靳西恒,他是恐怖分子的頭目,你是不是瘋了?”
“那又如何?這是在渝城,不是在美國的領土上,既然美國警方都能跟他同流合污,那就不能相信警方了,我們要自己解決。”他一定會親手宰了他,将他千刀萬剮。
桑榆所受的,他都要從他身上讨回來。
靳西恒悶悶的喝酒,之後謝昀說什麼他沒在聽,心裡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殺了陸淮。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一身酒氣,在外面冰冷的夜裡待了許久,他立在噴泉前怔怔的望着這座有些年代韻味的噴泉。
醉酒的臉上夾着些迷蒙,他似乎隐隐的能看到那遠處帶着熱量的人,好一個按兵不動,既然他不動,他也沒有要等的必要了。
他在寂靜的夜裡放聲大笑了幾聲,然後轉身一步步的走上靳園門口的台階。
他到院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桑榆冷然的站在别墅的台階上,目光清冷的落在他身上。
靳西恒靠着門框,搖了搖頭,不住的笑着。
“桑榆,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不記得你以前有什麼應酬會到這麼晚。”桑榆極為不喜歡他喝醉的樣子,胡說呢很你的酒氣聞着就叫人覺得不舒服。
靳西恒也并非是爛醉如泥,他走過去一步步的走上台階,直到站在她面前,他低頭看着她,粗粝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她的下巴。
“我的太太,你這是在擔心晚歸的丈夫會出什麼事嗎?”他的問話直白也不含糊。
桑榆沒有看他,轉身就走。
靳西恒深深的吸了一口這外面的冷氣,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桑榆被他甩在門闆上,背後的一片麻木的疼在蔓延。
靳西恒不由分說的挑着她的下巴,霸道的吻住她微涼的唇。
究竟強烈的味道的充斥着桑榆的鼻息,她本能的就要推開他,卻被他反扣住了手在門闆上。
他發瘋似的狂吻令桑榆躲避不及,可是她就如同被宰的羔羊,沒有掙紮的餘地。
靳西恒今晚真是酒喝多了,竟然如此失控。
直到他的手麻利的伸進了她的衣服裡,桑榆驚的渾身一僵。
“靳西恒,你幹什麼?”
靳西恒迷離的醉眼裡都是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真是不舍得對她粗魯,不過他今晚要定她了。
“桑榆,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這麼晚等我回家,我怎麼能讓你失望呢?”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磁性的聲音夾着燙人的熱度,桑榆的一張臉紅的滴皿,她被他扛在肩上往裡面走。
“靳西恒,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聽到沒有!”桑榆的手腳懸空之後任何的掙紮都成了徒勞。
靳西恒将她扛到了主卧,她清楚的聽到他反鎖房門的聲音,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我都需要這樣的放縱,哪怕是一次也好。”他壓她在床上,已然将她剝了個精光。
桑榆張着嘴還沒來得及說話,所有的聲音便被他生生的撞碎。
這夜,是漫長的,卻也是一種别樣的甜美。
靳西恒是一頭禁欲已久的惡狼,又開始的溫柔變成了最後貪婪的索求無度。
桑榆季度暈厥又幾度清醒,在他身下眼神情迷也渙散。
等他消停下來的時候,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靳西恒抱着她去清晰幹淨,之後桑榆便沉沉的睡下了。
過度縱欲的後果就是這樣,她睡的好像不知滿足似的。
容媽來看了她幾次,都還在睡夢中,靳西恒臨上班的時候,告訴她要桑榆好好休息,能睡多久睡多久。
容媽是什麼年級的人,從他眉眼裡的春風就能看出來昨晚肯定是一夜***,隻是桑榆的身子較弱,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想想也還真的是相當的禽獸。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靳西恒回來就看到靳小桑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地毯上玩。
走過去蹲在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頭:“靳小桑,媽媽呢?”
誰知道一歲多的靳小桑竟然冷冷的瞧着他:“你打麻麻。”
靳西恒覺得真是天大的冤枉,這孩子聰明鬼聰明吧,也不能亂冤枉好人呐。
“乖兒子,我可沒有打你媽媽,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靳小桑左哼哼,偏着臉不在理會她了。
容媽從廚房裡過來,東院裡最近多了幾個傭人,她也不是那麼忙了,她剛剛去廚房給靳小桑打果汁去了。
一轉眼回來就看到父子倆很不愉快的情景。
“二少爺回來了。”
“桑榆呢?”
“還睡着呢。”容媽有點尴尬,靳西恒又不是不知道桑榆是什麼樣的身體狀況,居然還那麼無休無止的。
靳西恒這下明白了靳小桑為什麼生氣了。
“媽咪隻是睡覺,你這小孩,想象力真豐富。”
“小少爺今天中午爬到少奶奶床上去了,然後就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所以他覺的是您打了少奶奶。”容媽的解釋簡單易懂。
不過靳西恒目光盯着靳小桑,到底是個男孩子,能随便跑到媽媽床上去嗎?
“以後媽媽睡覺的時候,不許對邊爬到媽媽的床上。”靳西恒第一次覺得養兒子不如養閨女,聽話乖巧多好,哪還能這樣跟自己橫眉冷眼的。
靳小桑手裡抱着奶瓶喝着,很是不爽的瞪着他,根本不理會他說的話。
容媽嘴角抽搐了一下,靳西恒這醋吃的也忒奇怪了,跟自己兒子還能吃什麼醋。
靳西恒起身緊接着就上樓了,今天她的樣子可能去不了中醫那邊了。
桑榆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一隻手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她睜開眼睛看他,睡眼惺忪,可是還能看清他。
于是她一下子就轉過身去,不理會他。
“昨晚是我不對,對不起。”
“靳西恒,你昨晚就沒有把我當女人。”桑榆想着昨天晚上他突如其來的霸道,後來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情令她想起來賭覺得面紅信條。
上一次還是在懷靳小桑的時候,那個時候靳西恒比現在殘忍許多,昨晚做完了至少把她洗幹淨了,沒讓她着涼。
“桑榆,我不是故意的。”
桑榆轉過身來激動的坐了起來,卻忘了自己穿的單薄,有許多美好的春光都被靳西恒看盡了,這樣一看她身上還真的不好看。
注意到他帶火的眼神,桑榆拿着被子擋在自己身前。
“你要是故意的,我今天不是已經死于非命了。”
靳西恒瞧着她生氣的樣子:“瞧你說的這麼污,在你眼裡,我有那麼厲害嗎?”
他倏地湊近,渾身的氣息頓時就撲面而來,桑榆下意識的跺了跺,不悅的皺眉。
被他一句話調侃的滿臉通紅,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的好。
“你出去。”
“開玩笑的,這是祛瘀的藥,我幫你。”靳西恒從包裡拿出藥作勢要幫她上藥的去拉被子。
桑榆條件反射的躲得老遠:“你放在那,我自己來。”
靳西恒瞧着她緊張的樣子,忍俊不禁,發現逗她還是蠻好玩的。
“我怕你有的地方塗不到。”他低沉的聲音有些戲谑。
桑榆羞紅了的臉惱怒的瞪着他:“靳西恒,你現在出去,我叫你出去聽到沒有!”
靳西恒雖然是一臉故意憋住笑的表情,不過還是起身出去了,他靠着門外的牆一聲聲的笑的爽朗。
桑榆看着他留下的藥,臉燙的快要燒起來了。
她隐約能聽到從門外傳進來的笑聲,她是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靳西恒爽朗的笑聲。
從重逢的那一天開始,他所呈現出來的都是疲倦痛苦和壓力,她難道就有這麼多大的魔力,讓他開懷大笑。
桑榆想着,眉頭擰着然後又松開,她這樣是算什麼。
被人占完便宜,居然一點都不生氣,貌似在經過香港那件事之後,加上陸淮現在虎視眈眈,她對及昵稱就開始有了一些莫名的信任。
晚上睡覺的時候,桑榆就有點睡不着了,靳西拿着熱乎乎的藥包敷在她的眼睛上。
“這是什麼?”桑榆被突如其來的熱度給吓了一跳。
“你今天沒去中醫那邊,這是李醫生給的藥包,加熱之後敷在你的眼睛上面,對你的眼睛好。”
靳西恒坐在她的身後,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拿着藥包給她副眼鏡。
“很久以前就給你了嗎?”
“是今天下班去拿的,知道你最近好了許多,也用不着天天去,所以醫生說這個藥包也可以用來敷眼睛。”
“我一直以為我這眼睛快瞎了,不得不承認,中醫真的是博大精深呐。”
靳西恒勾唇淺笑:“你這也算得上運氣好,所以才有的救,但是這過程是漫長的,可能一年,可能更長,桑榆,你都要堅持。”
桑榆閉着眼睛,此刻她靠在他身上他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她也看不見他的,不過也能夠估計到時什麼表情。
“我沒死确實算得上運氣好。”
靳西恒輕歎一聲,他就知道她說話肯定會這麼說的。
“過一段時間跟茜茜一起去錦城,南方的城市沒有這麼冷,我看你身體在這嚴冬下有點熬不住。”
“靳西恒,你這麼支開我的目的是什麼?”桑榆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問他。
靳西恒微微一愣,她現在倒真的是很敏感。
“你想什麼呢?你在尼斯那是氣候好,所以你的身體才會慢慢的恢複,渝城太冷了,醫生也說冬天盡量到溫暖一點的地方待着,這樣對身體會更好。”
靳西恒低聲的笑了笑,磁性的聲音不斷的傳進耳朵裡。
桑榆抿了抿唇,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是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錦城冬天也像尼斯一樣溫暖嗎?”桑榆淡淡的問。
“雖然比不上尼斯冬暖夏涼,不過錦城的氣候肯定比渝城好,所以也是個适合休養的地方。”
桑榆沒有在反對什麼,反正自己怎麼反對,及你西恒到最後還是會這麼做,何況,渝城本來是越來越冷,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茜茜能離開渝城嗎?謝昀把她看的那麼緊。”桑榆除了兒子之外最擔心的當然覃茜茜。
她的感情之路走起來也一樣的坎坷,隻是看上去比她要過的輕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