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需要,是你,我不大可能會像導航小姐一樣能那麼清晰細緻的描述地理位置。”
茜茜在程立原面前不經意表現出來的直率簡直是太讨他的喜歡。
“嗯,你說話聲音顯得清冷,導航小姐的聲音更加動聽。”程立原笑了笑,順着她的話就說下去。
茜茜單手撐着車窗,目光清冷的落在外面,前些天下了好大的雪,路邊的雪其實堆積的很厚。
以前吧,跟林桑榆閑的沒事就回去堆雪人,然後桑榆就把白白的雪人用顔料染得五顔六色的撄。
那時候生活比現在艱難糟糕的多,可是那時候自己也比現在單純快樂的多。
難道人真的是越長大就越孤單麼償?
這回茜茜是坐在包廂裡的,她給程立原倒了滿滿一小杯的白酒。
“我想你這個年紀的,應該見過這種辣喉嚨的白酒了,喝點,暖身又暖心。”
程立原手裡把玩着酒杯,目光溫淡:“這個東西真的就能暖了你的心嗎?”
“程先生,你太關心我的私事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很遺憾,我沒法給你想要的答案。”
茜茜沒等他把那些表白的話說出來就提前拒絕了,如果今後能夠擺脫謝昀的話,她的人生也就毀了。
她實在是沒有必要去禍害别人。
“你不相信我?”
“程先生,祝你歲月無波瀾,敬我餘生不悲歡。”她清淺的笑漸漸的在臉上綻開,她舉着杯的樣子,真的是無比溫婉動人。
程立原時間看的有些呆,他這把年紀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但是茜茜是她見過最有靈魂之美的女人。
這種美麗能夠攝人心魂。
“茜茜……”
“好好地做朋友,賽過做情人,程先生,我想這個道理你一定比我懂。”茜茜笑着拿着酒杯一飲而盡。
她的這句話,讓程立原再也沒有說話的餘地,程立原隻是輕笑,吃着麻辣的火鍋,喝着小酒,學着茜茜滿足惬意的模樣。
這種感覺似乎很好。
“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找我。”程立原自然是不會去強迫她,茜茜也不是那種可以被人強迫的人。
隻是她現在的處境不由得讓他感到心疼,費了那麼多心思,卻還是沒能逃脫謝昀的魔掌。
這個世界她除非逃離這個地球,不然很難離開謝昀的掌控。
那個男人有着極強的控制欲,在他的認知裡,就算是自己不愛的,隻要是被自己擁有過,那也是屬于他的東西。
所以當别人想要得到或者染指的時候,他就會跳出來。
茜茜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講都很可憐。
“嗯,我知道。”茜茜很認真的點頭,今晚沒有喝很多句,四肢神經都狠清醒理智,一直都乖乖巧巧的。
“今年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年?”程立原語氣平淡,仿佛是在說着一件極為平常的一句話。
可是茜茜卻怔住了,她看了一眼程立原:“不要。”
“你可以考慮的嘛。”
“你又不給我發紅包,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會給我發紅包的。”茜茜說起父母時,眼中有些别樣的光芒。
程立原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這孩子是把他當成長輩了啊。
“我當然給你發紅包了。”程立原大概知道她過去十多年缺失的那些紅包誰都彌補不了。
她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表面冷漠,内心卻很希望所有人都理解她,寵愛她,無條件的寬容縱容。
她很想活成某個男人眼中獨一無二的公主,可是很遺憾,她心儀的男人眼中她不是唯一的公主,這讓一個完美主義的她失去了理智。
“那好,我跟你過,我要挂紅燈籠,要寫對聯,你呢?”
“和你一樣。”程立原想都沒想的就附和了一句。
“程先生,我真的搞不懂,你這麼會讨人歡心,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還是光棍一條?”茜茜撐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他。
程立原:“……”
這年前年後不過是幾天時間,茜茜答應了程立原一起過年,除夕傍晚的時候的程立原就早早地開車過來接她了。
茜茜坐着他的車,失神的望着車窗之外,因為發呆,一時間就忘了問他他們這是要去哪裡。
直到車子停下來之後,茜茜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這周遭是自己見都沒有見過的,程立原幫她拉開車門,茜茜拉了拉自己的外套,下車,看着眼前這座不小的房子,不明所以的看着程立原。
“程先生,我們這是在哪裡?你的私宅?”
“軍區。”程立原牽住了她的手一步步的往房子前的台階走過去,茜茜怔住了,軍區,程立原所認識軍區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這是張司令家?”茜茜站在台階前,目光清冷,一下子就挺住了。
這個時候門開了,從門内走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有扶着他的一個年輕人。
“茜茜啊……”張遠君的喊她的聲音抖的厲害,急的就要下階梯。
扶着他的是他的孫子張顧,眉眼裡的英氣逼人夾帶着軍人獨有的硬氣和一臉正氣。
茜茜想甩開程立原的手,但是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茜茜,你難道打算逃避一輩子?”程立原是個很有教養的人,不會對她有什麼野蠻的行為。
可是這是在軍區,事情都不是他說了算。
“程立原,你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不要任何人來插手!”茜茜紅着眼睛狠狠瞪着他,那橫眉冷眼的樣子叫人都覺得害怕。
程立原的手下意識的就松開了,早就料到她可能會生氣,卻沒想到她會這麼生氣。
她轉身疾步離開,張顧卻如同一陣風似的跑下階梯野蠻的将她從地上生生的扛了起來,然後将她扛進了屋。
“立原,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阿顧脾氣特别的硬,剛剛茜茜的态度可能是讓他不高興了,他在部隊裡訓人訓慣了。”張遠君解釋道。
程立原欠了欠身,上去扶着他進門。
張顧把覃茜茜扛進了屋放在沙發上,茜茜剛想起來,張顧一臉冰冷的盯着她。
“坐下!”雷霆一聲的命令吓了茜茜一跳,還真就坐下來了。
程立原也沒想到那麼冷靜的張顧也會突然之間對茜茜做這種野蠻的事情。
“阿顧,茜茜是女孩子你幹什麼?”
“嗯。”張顧也隻是冷冷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阿顧,爺爺說的對,茜茜是女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粗魯?”從廚房裡出來的顧瑾是個溫柔端莊的女人。
她是張顧的母親,張遠君就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的打量覃茜茜。
“張司令,看在你是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不想顯得我很沒有教養,我不想來的,為什麼要把我騙來?”茜茜對着張遠君說話很不客氣,
張顧的手一下子就過來抓住了她的肩膀,疼的茜茜差點掉眼淚。
“阿顧,你做什麼,茜茜她是無心的。”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沒禮貌。”張顧平靜的語氣裡也沒有喜歡或者讨厭的意思,但是就是不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
“我又沒爹又沒媽,沒禮貌不是很正常嗎?”茜茜挑着眉,甚是挑釁。
“你再說一遍!”張顧的語氣不是很好,可能現在自己所看到的覃茜茜跟小的時候看見的覃茜茜有所出入,他無法習慣。
“阿顧,吃飯吧,叫茜茜過來就是吃飯的。”顧瑾過來拉着張顧的手,不準他在對茜茜随便伸手。
茜茜動了動肩膀,尼瑪跟斷了似的,這個男人的手是鐵做的還是用什麼做的。
“吃什麼吃,我要回去。”
“這是在軍區,沒有特别允許,你怎麼出去?”張顧冷不丁的又放話了。
茜茜狠狠地瞪着他,她中午就沒怎麼吃飯,這個時候自然是餓了。
于是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地緩和下來,茜茜妥協的坐到了餐桌上吃飯。
顧瑾一直給她夾菜,偏偏還就夾的是她喜歡的,她全程看程立原的表情都不善,程立原安靜的吃飯裝作沒看見。
晚飯過後,茜茜跟張遠君在書房,張顧和程立原就在房子外面。
“再見到茜茜是不是很難接受,我看你好像恨不得撕了她的臉似的。”
“她和那個男人不幸福是不是?”張顧隻是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并不回答程立原所問的。
“我們誰都救不了她,就連她自己也沒辦法,茜茜原本是可以不用這麼悲慘的。”
張顧冰冷的面孔微微有些動容:“那個男人真的有那麼厲害?”
程立原笑了笑:“阿顧,謝昀是很厲害,但重要的是茜茜很愛他。”
張顧的神色莫名的有些暗淡,愛?她以前還說要嫁給他呢,怎麼長大了就移情别戀愛上别的男人了。
“既然愛,為什麼又……”張顧有點說不下去,他常年在軍隊當中,不知道男女感情是怎麼一回事,她和謝昀的事情他也隻是聽程立原說過,知道的并不多。
“她的童年過的算是很悲慘,幾度被收養,然後幾度被放棄,阿顧,你難以體會到那種感覺,沒有安全感,如果擁有一件東西就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她不願意跟人分享屬于自己的東西,阿顧,其實我們很難理解茜茜。”
張顧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再見到茜茜确實有一種被雷劈過的感覺,難以相信。
“她一定恨極了我們家。”張顧的神色沒有太多的情緒,語氣也很淡。
“嗯,大概這麼多年都是恨的,當初司令若是不派她的父母去執行那個任務,興許現在的覃茜茜也是個有禮貌的大家閨秀,還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可是作為軍人,随時都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張顧不懂得人之常情,隻知道作為一個軍人應該做什麼。
程立原瞧着他無奈的搖頭:“可是在當時的茜茜看來,那隻是她的爸爸媽媽,不是什麼軍人。”
張顧終年不變的冰山臉漸漸地開始有了些類似于溫和的表情.
“可是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再難接受的事實也應該接受了。”張顧皺了皺眉頭,他不知不覺得也用軍人的标準去衡量茜茜。
“她不是沒法接受父母去世的事實,隻是不能接受本來不該父母出事卻出事了,這才是問題所在,阿顧,好好照看她就是了。”
張顧看着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那這麼說來,茜茜其實不應該隻是怨恨我們張家,也應該怨恨你,對不對?”
程立原不是沒看到張顧眼中那些明顯的不悅,到底是個男人,還是能夠察覺到他這異心。
“你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茜茜是不會跟我發生什麼的。”程立原的目光始終溫和,對于張顧的這種拒人千裡的冰冷,他早已經習慣了。
“是嗎?”張顧别開臉不去看他冷淡的應了一句。
“我還沒有表明自己的心迹,她就提前拒絕了,她啊,真是比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兩個男人寥寥的談話被茜茜打斷了,她從門内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冷意,但是比剛來時候的抗拒要好很多。
“茜茜,我送你回去。”張顧在程立原之前先開了口。
茜茜立在雪地裡看着這個其實自己已經沒什麼印象的男人,對她來說他就是個陌生人。
可是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那種軍官的霸道和控制欲。
“程先生送我回去就好,你不知道路。”
“這渝城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茜茜,這麼多年沒見,我很想跟你叙叙舊。”
張顧說着就看了一眼程立原,程立原也懶得跟張顧争執,這裡是軍區,又不是他的地盤,太嚣張不是什麼好事。
“茜茜,你們也算的上市青梅竹馬,叙叙舊而已,不用那麼敏感,我這就先回去了。”程立原可是很清楚張顧是什麼脾氣,既然提出來了,那就是肯定要送她回去。
茜茜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看來程立原對這個張顧還是有所顧忌。
“好啊,我就跟你叙叙舊。”茜茜不是喜歡找麻煩的人,她又不是什麼瘋子,程立原這個人本性很好,的确溫良有涵養。
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就去文案程立原。
程立原開車走了,張顧取來了自己高大威猛的軍車,說是軍其實也不算,這輛越野太過于威猛了一些,所以她才會覺得是部隊裡的車。
“上車吧。”
“你的不錯。”
“喜歡的話,我送你一輛給你。”張顧簡單直接明了,茜茜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這個人是在部隊裡待久了吧,所以才會說話一闆一眼的,絲毫不會轉彎。
茜茜好長時間沒說話,張顧也一直開車出了軍區之後,茜茜的稍微放松了一些。
“聽說你過得不是太好,那個男人是不是很壞,要不要我幫忙?”
“這麼,你們軍方的人還能随随便便的去殺人?”
張顧不由得偏頭看了她一眼,她說話真的是一點也沒有顧忌旁人在呢。
“恨他入骨?
“不,愛他入骨。”
“愛他還要殺他?”張顧不理解這是什麼邏輯。
茜茜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所以說你們當兵的都是榆木腦袋,看來這是真的。”
張顧的臉色一瞬間垮了下來,比原先更冷了。
“你不是當兵的,不是榆木腦袋,還離婚了。”
“張先生,我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送我回去,我是真的不想看見你們張家人。”
張顧面色清冷:“你不是跟爺爺談的很好嗎?”
---題外話---又到開學了,同學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