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恒看着她吃了一些東西才慢慢的放下心來,不管如何,不管是多難過的事情,時間永遠都是最好的良藥。
回到渝城,什麼都會好的。
靳西恒護送着桑榆下樓的時候被一群記者包圍,靳西恒沒有理會這些記者,将她嬌小的身子攬進懷中護送她上車。
這種情況在渝城機場可能還會再遇到一次,隻是在渝城,誰敢不看他的臉色行事撄。
項文星這個人,他遲早會抓到她。
飛機上,桑榆沒有什麼睡意,人在經曆太多的挫折後就會對這個世界生厭,有的時候甚至是想一死了之。
她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還要做很長時間的飛機,你睡會。償”
“我今天都睡了一天了,不想睡。”桑榆看了看他,表示自己真的不想睡。
“不想睡就不睡。”
飛機飛行了很長的時間,到渝城的時候還是在晚上。
這個時候的人不多,記者更是很少,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沒有人敢湊上來七嘴八舌的問。
沒有想象中的一群蜂擁的記者,桑榆臉上帶着的墨鏡就拿了下來,露出自己的臉來。
“你真的是很會訂機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記者,靳西恒,我是不是該誇獎你一下。”桑榆失笑,看着身邊的靳西恒。
靳西恒的手輕輕地攬住她的腰:“這件事肯定會圓滿解決了,這幾天就在家待着,等我找到了項文星,絕不放過她。”
桑榆皺了皺眉:“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煩。”
靳西恒眉間有些不悅,她這泛濫的善良都讓自己陷入了困境了,還要去想着别人,她到底是腦筋不清楚,還是真的善良的一點棱角都沒有。
“這件事本來是項翰林的錯,他跟項文星之間的問題從來都沒有認真的解決過,導緻了項文星如今的怨恨,你就是再教訓她,她心裡怨氣不消,這種事情還是會繼而連三的發生的。”
她雖然不想卷進去,可是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她更多的隻有無可奈何。
靳西恒瞧了一眼她溫靜的側臉輕歎一聲:“你說怎麼樣就怎樣,我不找她的麻煩就是了,我們自己小心一些就好。”
他還是如了她的意,不算是讨好,而是順應她的心意在他這裡已經漸漸地成了一種無法改變的習慣。
他希望這輩子他都能如此的順應她的心意。
靳小桑一覺醒來後驚喜的發現桑榆在自己床邊溫柔的看着他。
那興奮的小模樣别提多可愛了,胖乎乎的身子一下子跟八爪魚似的,牢牢地抓在她的身上不肯下來。
“麻麻。”
“小桑有這麼想我嗎?”桑榆的脖子被他緊緊地抱着,有點喘不過來氣,但也沒有推開她。
“嗯。”靳小桑想起來這幾天跟靳西恒玩,就覺得不開心,爸爸根本不會玩遊戲,也不會講故事,更不會給他買好吃的。
桑榆笑了笑,她見到孩子,心情很好,在羅馬發生的事情她一時間就給忘了。
靳西恒在門口看到重新堆滿笑臉的她,也不由得勾了勾唇。
這樣的生活似乎才是真正屬于桑榆的,在她心裡始終得有一個家,雖然那其中并不一定要有他,但是他會努力的變成那其中的一員,不讓她有機會換掉自己。
“靳小桑,别這麼抓着媽媽,媽媽都快喘不過來氣了。”靳西恒進來将她從桑榆身上直接給扯了下來。
靳小桑橫了他一眼,靳西恒總是喜歡突然之間的把他從媽媽身上剝下來。
他一定要減肥,靳小桑氣鼓鼓的坐在床上,暗暗地想。
“穿衣服吧。”桑榆溫淺的聲音很好聽。
靳小桑對媽媽那簡直是百依百順,靳西恒看着兒子,滿臉黑線,他對他來說就是兇神惡煞的代表是不是。
總是喜歡跟他對着幹。
給靳小桑穿好了衣服,然後穿鞋,桑榆一直到從房間裡出去也沒有跟靳西恒說一句話。
靳西恒雖然一直等着她跟自己說話,可是她不說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着她抱着靳小桑出去,摸了摸鼻子也跟着出去。
昨晚回來本來就疲倦,但是她還是一早醒來就去了靳小桑房間等他醒來,這件事對她的影響是很大的,可是在孩子面前她竟然半分難過也沒有表現出來。
早餐過後,靳西恒出門的時候,正好就看到她在陪着靳小桑玩。
大腦驅使他走過去,俯身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這兩天就先委屈一下,不要出門,等這件事過去,不管多麻煩我都會處理好的。”他的嗓音低沉溫和動聽。
桑榆心裡頭微微一動,眉目裡一片平靜。
“嗯。”她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話。
她怎麼會不清楚現在這件事有多難解決,靳西恒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盡可能的不讓她受到傷害。
靳西恒總是會為她用盡心思,而她也總是不會領情。
這件事情字發生之後,她心裡就有一個疙瘩,她隻是沒說出來,當晚的事情其實她根本不記得,跟項翰林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關系她自己也不知道。
靳西恒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才是真真的讓她喘不過氣來,他用如此卑微的态度來對待她,無非是害怕她會有丁點離開他的想法。
曾幾何時,自己也跟他一樣,但現在她卻沒有絲毫的成就感。
桑榆看着靳西恒走遠,然後才慢慢的将目光收回來重新落在兒子身上。
不知道那時候這麼這麼對她的靳西恒是不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快感。
這件事比想象中的嚴重,桑榆的身份不隻是飽受争議的靳太太,還是有名的畫家。
這種醜聞就好像是明星抱出豔照門一般,沒有任何補救的措施。
靳西恒看了一眼埋伏在靳園周邊的一些記者,眉心裡都是不悅。
“李叔,把門口的人都趕走吧,要是他們再來靳園外面守着,就報警。”靳西恒在去公司的路上給家裡的李恩打電話分度。
“好的,二少爺。”李恩滿口應下來。
在渝城,誰還敢随便提這件事,靳西恒對林桑榆的縱容已經到了旁人都覺得發指的地步,可是他也沒有要收斂的意思,更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對她仍然是很好,很寵愛。
他這樣的狀态有些莫名的病态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老爺,這件事二少爺打算強制性的壓下去。”李恩挂了電話對靳百川道。
靳百川皺了皺眉:“随他吧,如今好不容易讓她在身邊,他是絕對不會讓她有任何理由任何機會從他身邊離開。
靳西恒就像是病了,病的不輕,沉淪在這其中無法自拔,而自己渾然不知。
“我馬上去處理那些記者。”李恩知道靳百川的意思了,他已經不大管靳西恒做什麼了,他想做什麼那是他的自由,他也管不着。
靳百川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李恩從房間裡出去,他越來越老了,很多事不想去操心。
靳西恒比靳西榮成熟許多,這些事也能很好的處理,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說起來他應該還是慶幸的,至少他還沒有為了一己私恨而毀了靳家,這個百年的家族因為他的仁慈還能這樣在渝城高高在上的存在,着實不容易。
同樣的,他也相信靳西恒這一次能保護好靳家的名譽。
靳西恒去公司的路上,不過是去往辦公室的這一段是路程,他就聽到不少的流言蜚語,那種不堪的照片,換做任何人都會胡思亂想,何況是他們這些簡單的百姓。
“靳總,夫人的這件事我想還是盡快處理,已經影響到公司了。”瀾姗将最新的報表放在他的面前。
靳西恒淡淡的瞥了一眼,沒有什麼表情:“這不是你們該擔心的事情,我的家事我自然會處理好,難道因為這些事還能讓公司破産不成?”
他的好脾氣到了公司就蕩然無存,瀾姗被靳西恒這麼吼了一通,也覺得甚是委屈。
“靳總,我隻是出于對公司長遠的發展而擔心。”
“她隻是我的妻子,對公司無足輕重,對公司的長遠發展又有什麼影響,你在我手下做事這麼多年怎麼也會被一些危言聳聽的話給影響到?”靳西恒甚是不悅的看着她。
那冰冷的眼神裡隻有那駭人的光芒。、
“對不起,靳總。”
“傳我的話,要是還有人敢在公司裡胡言亂語,直接開除!”靳西恒一臉的冷冽。
瀾姗不敢再多待一刻,生怕靳西恒會再發火。
應了他的話轉身疾步的出去。
靳西恒滿目森冷,項文星能把這件事做的這麼天衣無縫,明顯的是受了薛言清的幫助,雖然薛言清沒有明确的幫助她,不過以她未婚妻的身份,又有什麼是做不了的。
想着一雙拳頭便狠狠地捏在了一起。
要是她再出什麼幺蛾子的話,他肯定不會輕饒了她。
傍晚顧俞北約他喝酒,靳西恒不耐煩,也不想去,卻不想到樓下的時候就看到顧俞北換的新車擺在自己面前。
顧俞北見他出來下車款款的走過來,一臉的笑意。
“顧俞北,我最近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跟你去喝酒,我得回家。”
顧俞北也不介意,早料到他會這麼說的。
“如果沒有什麼重要情報的話,我也不會找你喝酒的,西恒,這件事雖然挺大的,不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處理。”顧俞北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鏡,一整張臉都笑的舒展開來。
靳西恒擡眼看他:“有什麼話不能跟我好好的說嗎?桑榆一個人在家我得回去。”
他還是想拒絕,就算是顧俞北真的有什麼不錯的辦法,他也想回去陪着桑榆。
顧俞北無奈的笑了笑:“你把你的靳園弄得比皇宮還森嚴,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闖?”
他這麼過分的在意林桑榆,林桑榆可是一點都不領情呢。
“走吧,我可告訴你,項文星這小妮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我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顧俞北把他拽起來直接将他塞進車裡。
靳西恒是聽到他說起項文星,才跟着去的。
顧俞北這段時間也過得狼狽的很,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女孩子纏的東躲西藏的,這突然之間的出現難道是不怕她來糾纏他了?
缤紛的包房裡,顧俞北點了一堆酒,讓靳西恒坐下來。
“今晚我不喝酒,說我想聽的。”
“項文星跟薛言清就在這裡,巧的事項翰林也在這裡了,我是拉你來看戲的。”顧俞北本來是個斯文紳士的男人,但是這個時候八卦的嘴臉卻将他的本性給出賣了。
靳西恒皺着眉頭看他:“你有這麼好的資源要是做夠在,肯定能拿金獎,一定是全世界最牛的記者。”
“是,我要是做狗仔,這渝城的狗仔就都準備回家哄孩子了。”顧俞北頗為認同的點點頭。
“聽說纏着你不放的小姑娘好像也是做電視新聞這一塊的高材生。”
顧俞北臉一垮:“你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靳西恒挑了挑眉:“顧俞北,人家好姑娘追着你你該慶幸。”
顧俞北嗤笑:“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也算得上是好姑娘?”
靳西恒薄涼的眼神掃了他一眼,為了覃茜茜打算當一輩子的光棍嗎?
這輩子他最遺憾的莫過于自己的本事沒有謝昀大,要是跟謝昀勢均力敵的話,他絕對能直起腰跟正兒八經的競争一場。
隻是謝昀一出場,他這個人就被他的氣場震懾的渾身黯淡無光了。
“你看得上的,從來都不是你的,茜茜現在回了美國,不管結果如何你和她之間都是沒可能的,所以不要在固執下去了。”靳西恒以前從來不會擔心他的婚姻問題。
可是自從他迷上覃茜茜開始,他就擔心起來,要是真的為了覃茜茜終生不娶,那就太不劃算了。
顧俞北已經很久不提覃茜茜的事情,今天靳西恒這麼沒頭沒腦的提起來反倒是讓他心裡不太舒服。
“這事都過去了,别提了,我是拉你來看戲的,不是把你當成心理咨詢師。”顧俞北給他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然後端起來給他免得他啰啰嗦嗦的沒完沒了。
“我還是回去吧。”靳西恒眉目清冷,心裡始終放心不下在靳園的桑榆。
“再等等吧,我覺得他們今天晚上回答起來,薛言清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幹跑到渝城來,項翰林可是帶着一幫人守在外面的。”
靳西恒放下手裡盛滿酒的酒杯,煩擾的撚着眉心。
“可真跟幫助桑榆有什麼關系?”
“你可知道這件事可不是什麼小事,項文星被她爸趕出了家門,項翰林跟這堵上了,這裡面貓膩很多的,我叫了不少的記者過來,怎麼會沒有幫助。”顧俞北笑的一臉的壞。
靳西恒冷冷的瞥着他,是因為近段時間無事可做,所以給自己找了一樂子吧。
項家那種高門大戶,當然是不會容許這種不論之戀的,很顯然,項翰林這一次是要跟自己大哥對着幹了。
“你夠野蠻的,項翰林這個斯文人居然還會帶一幫人來大家,以前真的是小看了他,也沒見過他為了林桑榆帶着一大幫的人來跟他怎麼樣啊?這說起來還是不夠愛,所以沒有那種強烈的占有欲。”靳西恒一下子想通了這一點不由得翹着唇角。
這回換成了項文星,處理方式就完全的變了。
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也是沒誰了。
顧俞北贊成的點點頭:“嗯,就像你說的,不夠愛,項文星可是在他的世界裡轉悠了二十年啊,跟林桑榆才認識了多少年。可能更多的是對林桑榆的憐憫而不是傳說中的愛。”
靳西恒頗為贊賞的看着他:“你倒是很有見地。”那眼神分明就是夾雜着嘲諷。
顧俞北看穿了他這個人,一般的贊賞都是貶義,懶得跟他再說下去。
“喝酒吧。”
今天的缤紛很是人腦,項文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公然的跟薛言清手拉手的出現在這裡。
薛言清是約了人談生意,而項文星也不想一個人回酒店,就陪着他。
隻是這坐下還沒多長時間,項翰林就來了。
項文星看着從外面蠻橫的推開門的人,瞳孔微微一縮,她是不是隻要是一出現在渝城,他就能第一時間找到她。
于是坐在薛言清身邊的她下意識的将薛言清的手捏緊了,薛言清看着她表面平靜,實際上個很緊張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項二爺,您今兒個怎麼過來啦?”這項翰林出現的莫名其妙,還帶着一臉的殺氣。
在座的很多人都感覺到有一種不妙的情況,可是也沒有說先離開走掉。
項翰林慢慢的收斂起臉上的殺氣,溫文爾雅的笑了笑:“我家侄女離家出走好些日子了,我是來看看到底是哪個男人不長眼居然敢拐帶。”
項翰林的意思在明确不過了,衆人看着薛言清身邊的項文星,都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涼氣,雖然項家很保密,但是還是有些風言風語,說項文星是被項家老大給趕出家門了,怎麼項翰林還到這裡來尋人了。
看來某些傳聞是真的。
“文星,是不是該跟二叔回家了。”項翰林淡淡的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項翰林,你這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早就被我爸趕出家門了,斷絕了父女關系,跟你自然也不是什麼叔侄關系,你别在這裡沒事找事。”
項文星的臉色很差,跟項翰林說話明顯的底氣不足。
當日她從薛言清家裡跑了之後,薛言清一個小時後又找到她,跟她說了好些話,那時候她也想,就跟着他過吧,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在意的話。
當時她确實是這麼想的,想去過從此沒有項翰林也被人疼愛的生活。
可是悄悄地回來渝城,還是被他給察覺了。
項翰林的臉色不佳,整張臉都透着一股子的冷意,不少人看到項翰林漸變的臉色紛紛不着痕迹的起身離開。
他一步步的走近她,薛言清也慢慢的站了起來,目光對着他的臉:“項先生,文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我隻是希望她澄清一下在羅馬發生的事情,她敢做,難道還不敢承認?”項翰林冷笑。
他不喜歡薛言清總是以項文星男人的樣子站在項文星面前,他以為他是什麼。
薛言清的目光也溫和不到哪裡去,甚至是比項翰林還要冷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