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榆時不時地就會鬧,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誰知道會什麼時候傷了她。
“不要騙我。”茜茜在他的安撫下,還是妥協點頭,她當然不能累倒了,不然桑榆該怎麼辦。
“不會的,走吧,護工我已經請好了,再過一段時間等她好一點,就會有心理醫生過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茜茜。”
茜茜點點頭沉默的走在他身邊,現在她還能怎麼樣呢?在自己面前根本就沒有别的路可以選。
回到家,茜茜吃了點東西就睡下了,興許是真的太累了,一沾床就睡着了。
謝昀幫她蓋好被子關上了燈從卧室裡出去償。
“三嬸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謝昀看到沈蘭坐在樓下,淡淡的問了一句。
“微然打你的電話你也不接,我當然隻好親自過來了,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嬸,我知道您在想什麼?微然跟我之間什麼都沒有,就算是過去有也都過去了。”
沈蘭看着他:“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說你會娶她,為什麼要說會等着她回來,她如今回來了,你卻結婚了,謝昀,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昀從菲姐手裡端過放在她面前:“三嬸,微然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可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是不會有的。”
沈蘭當然是生氣的,當初是他送走沈薇然的,身價當年沒落負債累累,如果不送走沈薇然,那麼沈薇然讓那些美國佬抓住的話,下場會不看後果。
連沈蘭都想不通為什麼當初沈家出現問題,謝家卻不出手幫忙,而是眼睜睜的看着沈家一步步的被蠶食,一步步的走向衰亡。
就連謝昀也隻是送走了沈薇然,護了她的安全,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原因,謝家的三叔對她隻字未提。
“不會有嗎?那你現在這樣又算是什麼?”沈蘭看着他,他對沈薇然的态度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是愛,跟覃茜茜又沒有孩子,是可以離婚的,如果不愛,又為什麼要對她這麼上心。
“阿昀,她為了你耽擱了這麼多年的青春,難道就這麼算了?”沈蘭的口氣頗有些試探。
她知道覃茜茜今天回來了,她說的有點刻意,也來的很刻意。
覃茜茜是聰明人,如果聽到了,必然會知難而退的,那麼沈薇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謝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最不喜歡旁人過問他這些事,沈薇然的事情,他要怎麼處理那是他的事,哪由得别人說三道四。
“三嬸,茜茜就在樓上,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謝昀半眯着眼,臉上已經有些不悅的情緒。
沈蘭感覺到謝昀的不悅,漸漸地不說話了,隻是看着他:“阿昀,我隻希望你能在感情上公平的對待微然,她已經不年輕了,你覺得她還有多少個三十多歲?”
謝昀一直站直了身子,偶爾會瞥一眼樓上的位置:“我會給她最好的安排,但是三嬸你回去告訴她,謝夫人的位置已經不再屬于她,是我對不起她,不要再去挑釁茜茜。”
沈蘭臉色微微變了變,就茜茜打沈薇然這件事,謝昀絕對是偏向覃茜茜的。
從頭至尾就沒有聽他責責備過她一句,四年的婚姻就算是再怎麼沒有感情的人都還是會有感情。
謝昀是對覃茜茜産生了感情了嗎?
“是茜茜先動手打人的,微然什麼都沒有做,阿昀,你多少公平一點。”沈蘭仍然是有些不依不饒。
“那請問三嬸,一本台曆真的能把人打的顱内出皿嗎?”謝昀眼神鮮少有的犀利。
沈蘭微微一怔,然後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謝昀,眼睛清明的就像一下子明白了許多事。
“我不見她的理由,她心裡是清楚的,人要知錯就改才值得尊重,三嬸請回吧。”
謝昀的态度沒有改變,沈蘭也坐不住了,謝昀當然沒有必要在她面前胡說八道,所以這事是沈薇然自己弄出來的。
沈蘭雖然是不願意相信,但是在謝昀的話面前有什麼不能相信的理由嗎?
“好,我先走了,你的話我會轉告的。”沈蘭起身一絲笑意也擠不出來,然後就轉身走了。
“三嬸慢走。”
謝昀又看了一眼樓上,在沈蘭走後立馬就上樓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總覺得她像是醒了似的。
卧室裡還是一片黑暗,謝昀打開燈,茜茜還是保持着剛才的樣子閉着眼睛睡覺。
謝昀看了一眼地上的拖鞋,目光微微一沉,跑的夠快的。
“别裝睡了,我知道你什麼都聽見了,我不會讓她總是來***擾你。”謝昀坐在床邊輕輕地理了理她的長發道。
茜茜微微睜開眼睛看他:“怎麼知道?”
“我走之前拖鞋是整整齊齊的,如果不是你慌慌張張的回到床上,怎麼會把拖鞋亂七八糟的擺着。”
茜茜淡然一笑:“對不起。”
“茜茜,不要總是跟我說對不起,你是我太太,地位跟我是一樣的。”
茜茜重新閉上眼睛:“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今晚我在這兒陪你,你總是睡不好覺,你明天還有好多工作要做。”謝昀說着就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茜茜半睜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視線漸漸地有點模糊,困意襲來,她很難再睜開眼睛,眼皮沉重的合上時,自己的意識也進入了休眠的狀态。
謝昀也不是第一次跟她睡在一起,隻要不是做男歡女愛的事,她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
桑榆的情況在日漸好轉,有的時候也能認識茜茜了,茜茜會因為這個事高興好些天。
這些謝昀都看在眼裡,他們是夫妻,也沒有見過她因為他什麼事會這麼高興。
他其實不太懂所謂的兄弟情和閨蜜情,覃茜茜和林桑榆之間的這種感覺明顯的已經不是什麼閨蜜情了。
更像是某種禁忌的愛情,謝昀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想到這一點上,怎麼可能呢,覃茜茜是個正常的女人。
“董事長,您在想什麼?”坐在一邊的股東看到謝昀滿臉奇奇怪怪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沒事,你們繼續我聽着呢。”謝昀擡了擡手示意不要介意他。
紐約流行聖誕節,今年聖誕節快到的時候,茜茜買了一個超大的聖誕樹擺在病房裡,按照美國人的方式這麼擺着。
紐約這兩天的天氣冷的有點讓人接受不了,所以聖誕樹弄到病房裡來很不容易。
兩個月的時間,桑榆的神智總算是恢複了,認得她,會喊她的名字,也會跟她說話,有的時候能想起來以前,有的時候又什麼都不記得。
可是唯一記得的就是她和靳西恒,這一點茜茜還是感到很欣慰,說明她在她心裡跟靳西恒一樣的重要,她可真沒白對她好。
“桑榆,醫生說聖誕節我可以帶你出去走一走,這是我今天買的的棉襖,還有羊毛的圍巾,很暖和,紐約感覺要下雪似的。”
美國每年都會下雪,而且下的很大,天氣預報已經說了很快就會有大雪來襲。
可是她還是想帶桑榆去看看紐約人的新年。
面色還是略顯得蒼白,看着她不停說話的樣子,笑了。
“你說什麼都好,我在病房裡也待了太長的時間,隻是你和謝先生不過聖誕節嗎?”
茜茜摸了摸她的小臉:“她沒有時間,所以我們兩個過,這麼多年,我太想你了。”
桑榆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背,她和茜茜的溫度不同,茜茜溫暖像火,她卻時時刻刻都冷的像冰。
桑榆淡淡的皺了皺眉:“你們彼此相愛嗎?”
她的這個問題其實問的有點猝不及防,茜茜都來不及回答,她怔怔的看着她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桑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是二十多歲了,是個成年人,很多事能夠處理的好,你不用太擔心。”
她和謝昀之間是真的不需要别人來擔心,也不需要誰來操心。
“我知道,所以我什麼都沒說,倒是你說了這麼多話,你和謝先生好像是真的有問題。”
茜茜幹笑了兩聲:“好了,你休息吧,晚上我們一起出去。”
至于聖誕節,她是沒有什麼興趣過的,隻是想讓桑榆散散心,這也算得上是入鄉随俗了。
“夫人,有人要見你,這是送過來的水果籃。”報表忽然之間進來打斷了姐妹兩的談話。
茜茜擡眼看了一眼報表:“是誰?”
保镖有點遲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猶豫了半天也沒有吐出來一個字。
“既然你說不出來就把這水果籃退回去吧。”
“是沈小姐。”
茜茜唇角淡淡的而勾出來一個弧度,冷淡的笑了笑,她就說呢,這些報表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這樣敬畏起來。
這些人都是跟了謝昀是多年的人,想必以前沈薇然在謝昀身邊的時候地位很不一般。
不然這些人怎麼可能到現在對那個女人還是這種敬畏的态度。
桑榆看着茜茜漸變的臉色,有些詭異,她隻是對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起身從病房裡走出去,順便把保镖手裡的水果籃也提了出去。
沈薇然就在外面,還是那衣服楚楚動人林黛玉模樣,就算是沈家沒落了,她端的還是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茜茜縱然這麼多年擔着謝夫人的頭銜,也沒能把自己身上曾經的一些痞氣完全的改掉,這謝夫人的頭銜跟沈薇然倒是挺搭的。
“桑榆吃不了這些東西,拿走吧。”茜茜不知道她是怎麼找來的,但是她不喜歡沈薇然找到這裡來,并且看見桑榆。
沈薇然看着她遞過來的水果籃子沒有接:“茜茜,我們之間的誤會難道你不想解除嗎?”
茜茜冷然一笑,手一松,水果籃子就掉在了地上,她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極沒有溫度。
沈薇然看着掉在地上的水果籃子,臉色就變了,覃茜茜對她的态度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跟你說了叫我謝夫人。”
“覃小姐……”
“看來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沈小姐請回吧。”茜茜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回病房。
“謝夫人,你覺得我這樣叫你,心裡是不是舒服一點了?”
茜茜慢慢的扭頭看她:“沈小姐,我隻是覺得你應該這麼叫,那麼多人都這麼叫我,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何況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誤會,都是你蓄意的,我知道謝昀願意裝作不知道,寵着你,可是沈小姐,你再無理取鬧再喜歡你的男人也會厭煩你。”
沈薇然本來不想每一次都被她壓一頭,但是這種情況還是無可避免的發生了。
覃茜茜就像是天生的強者,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
“你對我的敵意就這麼大?”
茜茜眼神淡漠,看着她更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可能是年紀比她大的緣故,這演戲都是一套一套的。
“我可以容忍再一再二,但容忍不了再三再四,沈小姐,還是适當的收斂一下的好,我不是那種不會反擊的人。”
茜茜到最後眼神薄涼的滲人,沈薇然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脾氣古怪的女人,她隻知道這裡了住着一個跟覃茜茜關系不一般的人。
但是到底是誰又是什麼樣的關系,她無從得知,謝昀無形當中把這裡保護的很好。
簡直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今天若不是她憑着往日的面子,也一樣不會進來這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沈薇然淡淡的笑了笑,一臉溫和的模樣。
覃茜茜冷然一笑:‘既然聽不懂那我也就不說了,跟沈小姐這種智商的人談話,覺得怪累的。”
她這不算是跟沈薇然正式的撕破臉,但是态度也是相當的惡劣。
沈薇然被她諷刺的臉色一陣蒼白,她還沒反應過來覃茜茜就已經轉身回到病房了。
保镖看着這個情形,心裡有些隐隐的擔憂,覃茜茜這個樣子就是很生氣的意思,他就這麼不知不覺得把謝夫人給得罪了。
“沈小姐還是快些離開吧,如果董事長知道您來過的話,肯定會大發雷霆的。”他也會被撤職。
沈薇然淡淡的瞧了一眼這個保镖禮貌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她當然是來看着病房裡到底住的是誰的。
可誰知道就被覃茜茜這樣擋在了外面狠狠地羞辱了一頓,這個女人,不按常理出牌,真的是很難對付。
覃茜茜回到病房後目光有短暫的冰冷,沈薇然居然趕到這裡來挑釁,是謝昀的縱容還是覺得她這個人很好欺負。
“你怎麼了?心情一下子這麼不好。”桑榆沒見到她就先開了口。
茜茜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啊。”
“我感覺到了,門外的人應該是你讨厭的人,你一進來把自己的戾氣也帶了進來。”
茜茜愣了愣,什麼時候她也這樣細緻敏感了,以前她跟她的性格是差不多的,某些方面反應時比較遲緩的。
但是她過了這麼多年就像是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
“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了?”茜茜過去輕輕地笑了笑,桑榆瞅着她的臉,這裝腔作勢的笑臉她光是看着都覺得心酸。
“茜茜,是不是因為我,你被困住了手腳。”
她本是潇灑自在的人,怎麼可能會甘心過這種日子,如果不是有什麼事,她應該會遠離痛苦的。
“你哪有那麼的本事,你也不想想在美國這種地方我吃住不要錢,在公司做一個總經理,年收入是多少,這些可都是錢呐。”
桑榆禁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分明是刻意在掩飾自己的難過和痛哭,可是旁人又難以看的出來。
興許是上班上久了,心境都變得和從前不同了。
這人一旦是成長了,也就會倉藏心事了,以前的無話不談,現在也變成說對方想聽的話。
茜茜晚上找來了輪椅推着茜茜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怕她凍壞了,給她穿的像個粽子似的。
桑榆對于自己這個隻有兩個眼睛在外面的造型也表示很無奈。
哪有那麼冷,都是她太緊張,但是心裡也是暖暖的,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這麼關心自己。
聖誕節在國外是跨年,是美國人的新年,所以會十分的盛大。
大街小巷就像中國的春節似的有着張燈結彩的熱鬧,茜茜推着輪椅從醫院出去,走進了街頭。
“茜茜,那好像是謝先生。”茜茜其實眼睛不太好,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完全可能會看錯人。
可是她這麼一句還是讓茜茜條件反射的擡起頭來,而事實證明的确是桑榆眼睛花了。
“桑榆了,他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他就是這個社會階層的王公貴族。”茜茜垂眸苦笑,她真傻,怎麼一下子就擡起頭來張望。
謝昀高高在上,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市井。
“是我眼睛不好,但是茜茜,你要怎麼掩飾你的失落?”桑榆看不到這推着自己的女人是什麼表情。
“好了,我不跟你扯這些,喜歡什麼的話就跟我說,醫生說不能讓你在外面長時間的待着。”
桑榆沒有在說話了,她覺得謝昀應該會來的,做了這麼多事要是沒有一個理由,其實也說不通。
就像是桑榆想的那樣,謝昀果真是出現在了這長街的盡頭,他靠在車旁,穿着黑色大衣,茜茜輪椅推到他面前。
“你怎麼在?”她看了看周圍人來人往的場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謝昀看了一眼隻有兩隻眼睛的林桑榆,然後再看看小臉凍的發紅的覃茜茜。
“難道我想跟太太過一下聖誕節,都還需要什麼許可證嗎?”謝昀面色溫淡,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茜茜有點回不過神來:“可是我覺得沈小姐……”
她的話還沒說完然後就看到謝昀的臉色徒然沉了下去,她下意識的就開腔了,咬了咬嘴唇。
“送林小姐回醫院,林小姐,我跟茜茜有點事情要談,對不起了。”謝昀招呼了在遠處的保镖過來。
毫不猶豫變得就推着桑榆的輪椅走了,茜茜追了兩步就被謝昀抓了回來。
“我的太太,你這種态度讓我覺得你像是在吃醋。”他将她圈在懷中。
“我沒有。”茜茜矢口否認。
謝昀也不在意,身子一轉,然後就被謝昀壓在了車身上:“我喜歡你這樣。”
茜茜淡淡的蹙眉:“謝昀,你放開我。”這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要是旁人看見了,該如何是好。(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