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玄德街,大将軍府。
蔡蓉蓉院内。
“母親,你怎麼了?你到是話啊,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一聲凄慘的叫聲響起。望着蔡蓉蓉,郭林一臉的惶恐、不知所措,畢竟郭林也才隻有十歲,心性還未成熟,突然遇到大事,便不知道怎麼辦了。
本來雍容華貴的蔡蓉蓉,這時卻是大變樣。
不僅衣服淩亂,長發也未梳理。
臉上還是一片呆傻,嘴角亦挂着口水。
對于郭林的盤問,蔡蓉蓉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隻是不停地舔着手指。
“林少爺,仁心堂的張醫師來了。”麗兒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身後還拽着一名老者。在大将軍府中,所有下人都知道,稱呼郭林絕對不能用‘二少爺’,否則郭林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
“快、快,快幫我母親看看。”
郭林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開口大聲道。
被麗兒拽來的老者,正是仁心堂的坐診醫師蔣九針,一手針灸技術可謂是出神入化,病人隻要有着一口氣在,九針下去後閻羅也不收,綽号‘鬼見愁’。蔣九針在民間雖有不弱的聲望,但進了大将軍府,也不敢擺架子,趕忙打開藥箱,拿出工具就幫着蔡蓉蓉診斷了起來。
望、聞、問、切,一切手段都被用了起來。
不過‘問’自然是沒什麼效果了。
蔡蓉蓉隻會發出‘啊’、‘呀’、‘咦’等,一些簡單的詞。
随着檢查的深入,蔣九針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張醫師,我母親怎麼樣了?”
郭林自然也覺察到了不對,趕忙追問道。
蔣九針臉色發苦,收回了切脈的右手,遲疑了下,道“令母身體一切正常,但面目呆傻,目不識人,行事猶如嬰兒。以老夫的經驗判斷,令母多半是驟然受到了驚吓,從而導緻了……失魂……”
“失魂?”
郭林不可置信道。
民間自古有傳,人類由靈魂與**組成。
靈魂又由三魂七魄構成。
所謂的失魂,便是丢了一魂或者一魄。
但傳畢竟是傳,并沒有任何文字資料證實。
“老夫慚愧、慚愧,令母的病老夫實在是沒有辦法,老夫這就告辭了。”見郭林的神色不好,蔣九針收拾好工具,直接告辭道。誰知道蔡蓉蓉怎麼得了失魂症,貴族的生活向來不會是和風細雨,陰謀、詭計永遠都是其中的主旋律,蔣九針可不想參合在其中。
看着像逃瘟疫一樣,逃跑了的蔣九針。
郭林怒不可赦,随手抓起一個瓷瓶就甩了出去。
“混蛋……滾……”
眼看精緻的瓷瓶,便要摔在門上,來一個四分五裂。一隻大手突然從門外伸了進來,準确無誤地抓住了瓷瓶,同時一道威嚴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林兒,怎麼回事?給你過多少遍了,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要沉得住氣。”
“父親…,你終于回來了…”
郭林愣了一下,滿臉淚痕地跪在了地上。
一陣冷風吹進,屋内已經多了一名中年男子。男子虎背熊腰,身高八尺,身上披着金光閃閃的甲胄,甲胄上布滿了一道道劃痕,顯然是身經百戰。一雙虎目灼灼地盯着郭林,呵斥道“起來,我們郭家的男兒怎麼能輕易下跪,即使是死了你也給我站着。”
被中年男子的煞氣一沖,郭林臉色漲的通紅。
卻是連呼氣都困難。
哪裡敢反抗中年男子的命令,強忍着顫抖的身體站了起來。
中年男子正是齊國大将軍郭盛澤,也是齊國的一名子爵。
郭盛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扭頭朝着蔡蓉蓉看了過去。隻是一眼,郭盛澤臉色就變了,方正的臉立時黑了下來,冷聲問道“林兒,這是怎麼回事?關雲在哪裡?”
“父…親,昨天夜裡有賊人襲擊了府邸,打暈了麗兒、殺死了關管家,而母親醒來就成這樣了。剛才仁心堂的張醫師也來看過了,他母親得了……失魂症。”郭林抹了一把眼淚,哭訴道“父親,你一定要抓住賊人,為母親報仇啊。”
“好了,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
郭盛澤擺了擺手,問道“最近你們得罪了什麼人了嗎?”
“得罪人……沒有啊……”
聽郭盛澤這麼一問,郭林低頭思索了起來。
“哦,對了……一個月前,大哥搬出了府邸,接管了東城的藥鋪生意。除了這件事外,府内再沒有其它大事發生了啊!”想了半天,郭林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隻好如實答道。
“好、好,真是我的好夫人。”
郭盛澤虎目中蹦出一道精芒。
卻是瞬間猜到了蔡蓉蓉的算計,不過木已成舟,郭盛澤也沒法改變了。
望着呆傻的蔡蓉蓉,郭林裝着膽子問道“父親,母親怎麼辦?”
“呵呵~”蔡蓉蓉卻是不理會其他人,隻是吸允着手指,看着屋角的屏風傻笑着,手指不時在屏風上的花朵上滑來滑去,顯然對屏風上五彩色的繡花很感興趣。
見蔡蓉蓉變成這樣,郭盛澤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畢竟與蔡蓉蓉做了幾十年的夫妻。
“狼魂,你給我進來。”郭盛澤大喝道。
踏、踏、踏……伴随着一陣跑步聲……
一名銀甲青年進入了屋中,朝着郭盛澤行禮道“大将軍,不知有何吩咐?”
“帶着我的親衛,給你三天時間,查出襲擊大将軍府的兇手,抓他來見我,最好要抓活的。對了,兇手能殺死關雲,最少也是戰将級的強者,容許你們帶着破甲弩,萬不得已時,可以直接射殺。”郭盛澤開口命令道,絲毫不擔心銀甲青年能不能完成任務,顯然對于銀甲青年的能力很有信心。
“是,大将軍。”
銀甲青年大聲道。
“好了,你出去吧!”郭盛澤擺手道。
踏、踏、踏……看着銀甲青年轉身離開,郭盛澤又扭頭沖着郭林道“扶着你母親,我們出去,找一個人幫你母親看病。”
完,也不等郭林反問,便率先出了屋子。
郭林隻得壓下心中的疑問,指揮着麗兒一起扶着蔡蓉蓉朝外走去。
隻是蔡蓉蓉可不樂意了,本來研究屏風研究的好好地。
現在被人強拉着離開,立刻大鬧了起來。
“哇~哇~哇……”
高昂、尖銳的哭聲,一不比嬰兒。
一邊哭,鼻子也不閑着,流出了兩道鼻涕。
看着蔡蓉蓉這幅模樣,郭林欲哭無淚,又不敢讓郭盛澤久等。
郭林與麗兒不得不架起了蔡蓉蓉,強拖着朝外走去。
・・・・・・
當郭林與麗兒帶着蔡蓉蓉,出現在屋外時。
院中已經多了一輛馬車。
一輛由四匹高頭大馬拉着的馬車,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車廂、車廂蓋、車轅等等,都是精緻無比,遮擋車窗的車簾上,更是鑲着金邊與鑽石,标準的貴族出行工具。齊國律法規定,隻有貴族才能坐有兩匹馬駕駛的車輛,而四匹馬駕駛的車輛,隻有子爵家族才能擁有。
而郭盛澤則站在馬車旁,手中牽着一匹白色的駿馬。
駿馬渾身雪白,出了四蹄呈火紅色外,渾身上下,再沒有其它雜色。
在郭盛澤身後,還有十名騎着馬匹的兵甲。
一個個渾身都充滿了煞氣,顯然都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精兵。
不用郭盛澤吩咐,郭林與麗兒便扶着蔡蓉蓉登上了馬車。
郭盛澤猛地一蹬地面,人已經坐在了白馬上。
“出發。”郭盛澤一揚馬鞭,開口道。
在十名兵甲的守護下,郭盛澤一行消失在了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