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城書坊藏書閣的一間平常管事弟子居處,劍川正小心制作了那塊赤紅玉簡,其無論外觀還是内容都是與原玉簡一般無二,整個可以以假亂真了!隻是其上法陣卻是多了幾道隐秘,較之海仙子手中那塊都更其難以破解與彌補。那隐秘法陣雖然是劍川自家所布置,然而卻是借用了百戰符陣上神妙法陣,至少以劍川目下之能是決絕無有任何可以破解的可能!
玉簡成功,劍川将眼對了那赤紅色澤玉簡不由微微一笑,心想老子已然報答了夜家的付出,至于爾等如何讀懂且彌補此玉簡便是爾等的機緣了。與因果二字老子是問心無愧了。
那一日正是惠姬師姐來還回其所借閱玉簡典籍的時候,劍川便悄然傳音給了惠姬,道是已經得獲了那《聞道》玉簡。
“真的?”
惠姬師姐訝然回視,見劍川臉色冷淡,不由暗自一歎,略略低頭一思量,忽然又擡起頭來面上裝出一副傲然神色道:
“拿來吧!”
“師姐,此物事關大隐性命,我得需親手交了給老祖才好安心。”
“哦?大隐師弟這是不信我了?”
“不敢!”
劍川淡然一句,隻是将眼盯了那惠姬面孔不去。
“或者大隐師弟可能不知我惠姬到底是何人!語出如此還是可以原諒。然而老祖手制玉牌在此,或者大隐師弟願意一觀?”
劍川也不言語,隻是接過那惠姬遞過來的玉牌,将神念之力透過,隻見其内有一道老祖影像。劍川略略傳輸出一股法能至那玉簡符陣,符陣忽然散開,而那影像受了劍川法力驅動,便如真人一般緩緩開口道:
“持牌如吾親臨!”
劍川再不言語,便連同那枚赤紅色澤玉簡一起交了給惠姬,而後回身而去。惠姬盯視其背影離去,半晌後,忽然歎息一聲搖頭返回。
大約時間又過去了數年,惠姬返回,見過了劍川,吩咐其告假返回家族駐地,有新的任務安排。
此地劍川自己還是很舍不得,畢竟其早已經破解了那書坊引以為傲的諸般玉簡上所下得防護法陣,可以不受阻礙研讀,而後再複原法陣。如此年月下來,其雖然在探尋無盡海洞天大能合力籌劃密謀之秘上毫無進展,可是畢竟這樣安穩的修煉歲月甚為罕有,且有大量典籍閱讀,更增加了其留戀之心态。待其告假随了惠姬返回,看一看夜家居處大環礁上新建宮阙,以及那等家族勾心鬥角的熱鬧與污穢,不由令得劍川更增其對書坊靜修歲月的留戀。
夜塔、夜笏、夜茂三人久不見劍川,見面分外開心,拉了劍川一個勁兒寒暄,那三修原本元丹初階修為,如今居然各個元丹巅峰,隻是觀其修煉天賦,怕是其三人潛力已經枯竭,一生修為也就止于此了。
“大隐師弟,這等數十年月過去,你咋修為卡在半步元嬰毫無寸進呢?”
那夜塔心直口快,觀其劍川修為無進,不由開口問詢。
“啊呀,你咋不會說話呢?方一見面就說這等掃興的話!”
夜笏責怪道。
“自家兄弟,何必計較?隻是夜塔師兄可能不知道,小弟我遭了差遣去了海族書城做事,一天到晚忙碌,哪裡有閑暇修煉呢?雖然有了大量修材法料為支撐,可也得有時間嘗試突破不是?”
“說的是,我等這些年可是潛身此地,一心在修煉上,長進了很多呢!”
那夜茂笑道。
“看出來了!三位師兄居然接連跳過了元丹中階與元丹高階直接進入了元丹巅峰境界,真是厲害呢!”
“哼,有什麼厲害的?不過是揠苗助長罷了!大隐師弟是不知道我等如何接連跳級的。乃是得了家族靈丹之妙,強使之破除法體元能禁锢,然而雖然得了法能超脫之妙,修為直上。可是其隐患----我三兄弟私下裡以為卻是修為終身不得再進了!”
夜笏頹然歎息道。
“得不償失啊!”
夜茂也是歎息道。
“家族在族人修煉上,因何出此下策呢?”
劍川心生奇怪,遂開口問道。
“還不是鲨門永樂那厮修為突破化神,要我夜家支持其與于他有仇怨的海族另三家勢力抗衡,從而在下一次長老會上順利進入海族高層。可是偏偏我夜家雖然老祖化神初階,可總體修為不強,相助之處不很得力,故此才有其與我葉家老祖合謀,快速提高家族修為之大計。”
“可是難道三位師兄不知道揠苗助長的危害嗎?”
“那時候誰會來告訴我們?就是現在,此隐秘也隻是我三兄弟私下裡議論議論罷了,誰敢胡言亂語,惹得族規伺候?再者說了,即便是我等知曉危害,可是有家族大佬盯視修為情況,考核諸位弟子進步,不服用那靈丹又能如何?”
四人相對飲酒,夜塔、夜笏、夜茂三人不知道如何弄到了幾尾甚為罕見的珍稀佳肴----赤皿仙鯉,整頓了下酒菜,還有數道海族名菜,看來花費不菲,這也令得劍川心裡大是感動。酒宴罷了,劍川取出三個法袋,其中裝滿了修材法料,遞給了夜家三兄弟。
“大隐師弟何意?”
那夜笏皺眉道。
“呵呵呵,三位師兄,此乃是我早就備好了的,原本是預備相助師兄們修煉的,隻是沒有合适人能夠帶了回來交給三位師兄,一般家族來訪人等我也是不敢信任啊!,哪裡敢将這些東西脫了捎帶回來呢?今日重逢,便當見面禮了。”
“呵呵呵,得了,我們收下了!反正自家兄弟,我等也不見外。”
夜塔卻是直接接過那法袋瞧也不瞧,就手裝了在身上。
“呵呵,這就對了麼。”
劍川也是笑了。那三兄弟收好了法袋,又與劍川寒暄,無非就是相别後各自的境遇罷了。
這樣與夜塔、夜笏、夜茂三兄弟重逢相聚一處,過得幾日,惠姬師姐忽然來訪,慌得夜塔三人急急清掃居處房舍,恭恭敬敬迎接那女修進來居所。
“惠姬師姐大駕光臨,我等寒舍蓬荜生輝。”
“得了,不必客氣,我與大隐師弟說幾句話就走。”
“是!”
三位夜家師兄弟奉茶罷,退出去門戶,就手掩門而去。劍川皺眉不語,隻是靜靜兒觀視那女修。
“大隐師弟,老祖問你可有何法門修補那玉簡?”
“沒有!那玉簡乃是至寶,非大師級人物不能盡全功!至于小可----不瞞師姐,連半句都無力修補!”
“曉得了!不過師弟還是趕緊突破元丹巅峰,達成元嬰得是!否則恐有隐憂呢!”
惠姬說完即轉身而去,毫無一絲兒猶豫。劍川緊緊皺眉不語,待了半晌忽然苦笑一句:
“看來往後隻能以元嬰示人了!”
于是劍川告别夜家三修,自家獨自在相距大環礁數百裡處海域尋了一塊孤島,待了在其上自然“突破”到了元嬰初階,三個月後方才返回大環礁。
大環礁夜家宮阙城堡外,劍川禦流風歸來,靜靜端立風頭上,對了那城堡門戶道:
“大隐返回,請打開城堡。”
城堡上一道大門嗚嗚大響,數位家族低階修家出來,其一衣着華麗,散漫了腳步行出來,将眼對了劍川傲然道:
“何人?來我海族夜家何事?”
“某乃是夜家術士,外出公幹,三月前返回家族。”
“哦?既然已經返回家族,怎麼又出去了?”
那修一副訓斥模樣道。
“外出突破修為瓶頸成功,特來家族報知。”
劍川也不急躁,便是那樣靜靜懸立風頭上。
“是突破了元丹瓶頸了麼?”
那修忽然恭恭敬敬道。
“乃是元嬰瓶頸。”
劍川仍舊慢吞吞道。
“啊呀,原來是長老一級人物到了,弟子不知,冒犯仙威,請前輩恕罪。”
劍川一揮手,徑直入了門戶,往夜家三兄弟居所而去,行不過幾道街巷,迎面夜笏急匆匆過來,一眼瞧見劍川,忽然愣住,其左右觀視緊張觀視一番,才悄悄過來,一把拉了劍川過去,幾步行到了一處街角隐蔽角落中。
“大隐師弟,你不是遁逃了麼?”
夜笏緊張問道。
“遁逃?”
劍川大為驚訝,皺眉回視夜笏。
“是啊,三月前有家族律法殿修衆突然過來包圍了我三兄弟居所要緝拿你,虧得你突然離開,無得手。隻是将我三人拿去出氣罷了。我等剛剛出來,怎麼就遇到了你呢?”
“緝拿我?何罪名?”
“不知道。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隐師弟,你還是走吧,勿得遭了家族誣陷,則性命堪憂啊。”
“誣陷?我又沒做過什麼有害家族的事兒,幹麼誣陷我?”
兩人正說話間,夜塔與夜茂也是前後腳趕到,見了劍川,隻催促離開,劍川卻是不肯。這樣一拖延,夜家律法殿數修亦是趕到此地街頭,兩邊對過将劍川圍捕擒拿了歸去。
律法殿。
劍川渾體上下繩索纏繞,安靜立于大殿正中央,大殿其上數位元嬰大修傲然端立,其一大聲道:
“大隐,你可知罪?”
“不知!”
劍川冷漠道。
“大膽,你背叛家族,罪不可赦。到了此時還是一副死不悔改模樣,是将我夜家族規視為兒戲麼?”
“大人,我大隐奉家族調遣在海族書城服役數十載,隻是三月前奉命随了惠姬師姐歸來家族,而後又出去尋了一處島嶼突破元嬰瓶頸,而今元嬰大成歸來,卻怎麼就成了背叛家族之修了?”
“這個?・・・・・・等一等!你說你突破元嬰瓶頸了?”
“是!”
那上首一修忽然對了一邊門子悄聲幾句,那門子急匆匆去了,大約過去了一盞茶水功夫,門來來歸,又是對了那大修耳語幾句,那大修方才忽然面上夾帶了滿臉笑意,下了金玉台階,到了劍川面前,親手解開劍川身上繩索,一邊笑吟吟道:
“大隐師弟,恕罪。方才我差人核實了師弟供述,與實情一模一樣,師弟非但無罪,反而是我夜家有功的修家術士,師弟先去宗主殿元嬰大修處報上名号,而後得享元嬰身份的府邸,那時候我等同僚再來與師弟慶賀吧。”
于是劍川便就這樣不明不白獲罪,又不明不白釋放了,且還要享受元嬰大修府邸與福利!
本來家族中有新晉元嬰修家術士,老祖是必要親自接見,并指導一番其往後修行,可是這次劍川晉級元嬰正巧趕上那老祖化神初階突破後閉關穩固修為,故而隻是得了老祖處修家門子送來家族恩賜禮物,還有一幹修材法料等好處。
那劍川迷迷糊糊入住了夜家分配的一座元嬰大修府邸,迷迷糊糊得了許多禮物,迷迷糊糊會見了許多夜家元嬰大修,便是夜家少主也是親來相賀!其帶了那名喚大林的三位姨娘過來,觀得劍川果然元嬰修為,那少主動了動其如女人一般手指,掐了一道蘭花指嬌滴滴到:
“大隐,當初我硬是讓你随了我,如今不過數十年月左右已然元嬰得享,若是往後有功于我夜家,家族必回令你神通再上呢!”
“是是,多謝少主,大隐曉得輕重。”
那少主雖然一身女兒家氣息,人卻是不傻,如今家族中其已然為第一大勢力,雖然有書庫大修一脈挑戰其地位,然而沒有老祖發話,縱然書庫大修半步入道也是無可奈何斯人呢!
書庫大修也是差人前來賀喜,送來了豐厚賀禮,并有惠姬師姐親臨為劍川頒賜夜家長老令牌。劍川對上了惠姬師姐,暗自悄然傳音道:
“多謝師姐提醒,否則大隐可能已然為冤死鬼了!”
“謝什麼?何人能夠幫你?還不是你自家修為突破挽救了你!”
“師姐好意大隐哪裡不知?往後師姐有差遣,盡管吩咐!”
待得一衆謝禮完畢,答謝宴罷了,劍川一人獨自禅坐其府邸中起居室中品茶,觀視那些伺候自己的數位門子侍女悄然往來,井井有條,不由歎息感慨。自己一地裡總是裝了低階小修,身份與行為也是合乎小修之心态,如今這般一下子成了人上人,倒有了一種飛黃騰達一般感覺,似乎總是覺得不是很實在一樣。就是近些日子這樣與夜家高層平輩交往也使得自己似乎如在夢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