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派防護大陣洞開,軍陣操演整齊,一隊隊一列列轟轟踏出山門。
修家大軍初戰,士卒大多興奮多于懼怕。當然也有識得戰事慘烈之修家,各個悶聲不語,隻是随了大軍開進。雖則數萬大軍,然而修家本來氣場強橫,此時再連接了戰陣,那氣焰更是嚣張。
鶴派舉派而出,要攻打大梁城!此消息震驚了大梁城内外方圓十萬裡地面諸家勢力與成百萬修家。諸家紛紛遣出探馬探聽消息,落實其進度,以便為本家宗門勢力積極尋求應對之道。
大梁城城主府,那正中案幾後一修威嚴端坐,左右兩列文武修家,各個正襟危坐。那城主易道真滿臉怒火:
“怎麼?有道是養軍千日用在一時。平日裡爾等修煉所需全由了城主府供應,諸位才有了如今的修為境界!才有了如今的榮華富貴!才有了如今妻妾滿屋、兒孫滿堂的生活!才有了如今家族強盛,修客盈門盛舉!到了我大梁城大難臨頭,爾等各個貪生怕死、畏懼不前!這就是為人修行的道則?這就是知恩圖報的報答?・・・・・・”
“說到知恩圖報,大人,當此危難關頭,我等不可忘記占了我大梁城修仙資源大半的另一家勢力吧?”
司法衙門主理大人,那位與君如一早有密謀的官長起身一諾道。
“哦?哼!”
易道真皺眉道。
“那就是儒門!其本就是外來者呀,在我大梁城建立儒學院傳道,得獲我大梁城資質上佳孩童為弟子門人,百數年間已然發展到了令我大梁城驚懼的地步!其依靠何?乃是我大梁城龐大的修行資源與修行天才呀!當此大梁城危難時刻,我等應差人請求儒門并其儒學院士子相助破敵!這也應該是他們本就有的責任吧!”
“對!畢竟儒學院士子也是我大梁城子民!”
另一位卻是武将一列中修家,乃是大梁城左将軍元彪大人。其嗓門破落,聲音高昂,一聲話語罷,吼得那大殿嗚嗚作響。
易道真怒視了眼前幾修,好半時不言。彼等皆是自己得力麾下,也是對自己忠誠不二的修家術士啊!同甘時候阿谀奉承,以至身居高位,可是如今危難在前,本是想讓他們慷慨激昂一番,沒曾想居然拉來了儒門士子墊背!
・・・・・・
“咳咳咳,諸位大人,我等争吵廟堂已是滿滿兒一日,卻不能急切間做出應對策略!此我身居高位衆家的恥辱啊!再莫要胡攪蠻纏了,要趕緊拿了主意才是!”
座中老将軍凱歌大人高聲呼道。那凱歌大人府上本家子弟門人中有資質上佳者數十人,拜在儒門修行,此時聞聽衆家修家術士将那儒門也是拉來墊背,不由開言。
“說得倒好聽,你家子侄身在儒門,你自然是不喜儒門出手了。可是那鶴派一連數戰,隻是以摧枯拉朽一般直進,對上我五道城關,數萬大軍,甚至沒有稍有停留,眼下已然開進到了相距我大梁城八百裡開外了!八百裡平坦荒原,正是彼等鶴派大軍戰陣縱橫馳騁的佳地!而你等既得利益者,卻是仍舊以保住自家利益為重。你凱歌大人不是有能耐麼?你倒是領銜帶兵出城,為城主大人分憂,為我大梁城數百萬凡俗修家赢得一個太平來呀!”
右将軍關山終于忍不住,大聲出列喝斥。
“當此危局,諸位卿家應該以大梁城為重,再莫要吵嚷了。”
城主強忍了怒火,低沉一聲道。
“為将者當馳騁沙場,馬革裹屍!城主大人,末将願意帶領本部兵馬出城阻敵,隻是希望城主大人能夠盡快派遣大軍支援,禦敵于大梁城八百裡荒原。”
大梁城兵馬司主理終于起身,正對了城主大人的懇求眼色應承了出兵。那厮已經是數次拒絕帶兵出戰了,此時出戰乃是得了與城主大人數次暗中傳音讨價還價後的承諾方才應下的。
“好!有兵馬司主理大人出戰,定可一戰定乾坤!胡大人放心,大人前去禦敵,本城主當即刻整頓兵馬,諸事齊全了就親率大軍為後援!”
城主大人易道真大喜道。
兵馬司主理胡大人本與城主不睦,其位在兵馬司,可是往常受城主府兵将壓抑,既是糧草等修材法料也是常常不足,而不得不自己親出四下裡告求。後有石海大長老相助,那勢力才漸漸穩固。其自然知曉石海大長老之野心,可是又不願受人轄制,其自家也是有八荒之志!遂對于石海大長老也是半依附半搪塞。
兵馬司主理胡大人,其本将才,麾下士卒修家戰力了得。原本乃是城主府心頭大患,此時大梁城危難,城主府接連數道調兵金牌,可那胡大人卻是以身患疾病為由,不肯出戰!等城主府無奈何拿出龐大庫存修材法料為餌,并許以極大好處,其才慢慢改了口,同意為中軍出戰牢石山鶴派。隻不過此時那厮為一己之私,卻是将石海大長老長期以來的資助與幫襯忘記了一幹二淨!在此關鍵時刻居然違逆了石海大長老的意願。
石海大長老本是已然幾次三番差人往去說道,其先時不應出兵相助石海大長老成事,也不應承坐山觀虎鬥,此時因着些許好處,居然拒絕與石海大長老會面!石海大長老無奈之下唯有分化瓦解其麾下,設法令其麾下一部暗中相助。可惜其統兵有方,其麾下居然死忠者衆,唯有不多修家将軍應下按兵不動!
城主易道真得兵馬司主理胡大人允諾出兵,真是大為興奮,蹭一下站起,對了那大殿中諸家屬衆大聲下令:
“本城主令左将軍元彪為左軍,右将軍關山為右軍,位在中軍兵馬司主理胡大人大軍之後方,以品字形推進,于大梁城八百裡荒原為主戰場,全殲來敵!”
“得令!”
那左将軍元彪、右将軍關山、兵馬司胡大人皆是披甲出列,大聲應諾。
“令大梁城戶部大長老親往修家坊市與石海大長老商議調遣戰争資源為用!”
“是!可是・・・・・・”
“沒有可是!去時帶上大學士為你坐鎮即可!”
“得令。”
“城防軍長令無崖子聽令,着你調集城中諸修家宗門之勢力,排演成陣上城頭守城!”
“是!”
“城主府大管家輔助司法衙門主理大人維護好大梁城的正常運轉,并務必肅清我城中潛藏的敵修。”
“得令!”
“好!大家都去行動吧。”
連續一個日夜議事,終于有了一個結果,那易道真其時也是心情輕松。剛剛返回卧房中,将自己丢在躺椅上,一邊吃茶,一邊卻是盯視了一位肥臀女修,色眯眯雙眼一絲兒也不移動。
“咯咯咯,爺,幹麼這樣看着奴家?你想要奴家,奴家這便給你!”
那女修笑吟吟将其肥臀挪移到了那易道真腿上,騎馬一般擁了易道真,将其臉兒按在自家懷裡。
“咳咳咳・・・・・・”
便在此時,那房門口一陣咳嗽,那女修急急一跳離開,轉過其後一間密室去了。而門戶口那文書門子文員虛竹正低了頭,悄然對了門主說話:
“老爺,儒門宗師大人差人來了,正在大堂書房候着呢。”
“哦?來者何人?可有何事麼?”
“小人不敢問,不過來人似乎是大人好友大學士姬幹。”
“我這就去!”
城主長出了一口氣,整一整衣服,随了那文員虛竹手中燈籠的光影往大堂書房裡去。
入了那房門,城主易道真舉手對了那大學士姬幹舉手行禮,姬幹也是一樣舉禮。而後文員虛竹上茶期間,那大學士已經笑眯眯開言道:
“我儒門宗師大人知道城主大人兵力不堪,怕是擋不住鶴派虎狼之師,故發下聖劍令,着我儒學院士子三萬人歸易道真大人為親衛軍,守護大人前去迎擊鶴派反賊。”
“太好了!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把握啊!”
“呵呵呵,大人不必憂心,我儒門在此地經營日久,豈能沒有準備?宗師大人麾下還有五萬修軍,戰力不下鶴派反賊。若是易道真大人有難,我大軍必然會從鶴派側翼橫擊,攔腰斬斷鶴派大陣,這樣兩下裡合兵,一舉覆沒鶴派此心腹大患!”
“太好了。姬幹老友回去,替我多謝宗師大人!”
“呵呵呵,這個自然。”
兩人又吃了一會子茶,那易道真給其門子文員虛竹使了眼色,那文員虛竹會意,急急行出去,過不一時,其身後便乃是随了兩個如花似玉大美女進來。
“嗯,這是・・・・・・”
那大學士色眯眯盯視了那兩個美人兒,那等形體貌相正是自家十分喜歡的類型,顯然那易道真對于自家也是注意的久了,連自家喜歡什麼模樣、體型女人都是探得清清楚楚!于是其便故作不知,假意對了易道真發問。
“呵呵呵,此二位妮子乃是我城主府百花苑中名媛,非但修為不錯,更兼其一身琴、棋、書、畫、舞蹈之技藝了得。久聞老友清修,日子清苦,老哥我可是過意不起。今兒正好有了一個借口贈送此二女給姬幹老友,萬勿推辭!”
“啊呀呀,聖人雲君子不奪他人所愛!況你我兄弟,豈能・・・・・・”
姬幹連連搖手,一邊口中聖人語錄不斷。
“此乃是老哥一份心意,姬幹老友可不能駁了老哥顔面,讓老哥我尴尬難做啊!”
“啊呀呀,這怎麼好?這這・・・・・・如此小弟就愧受了?”
“呵呵呵,這才是兄弟無間嘛!”
而後姬幹大學士告辭,城主将眼一使,其貼身書童門子文員虛竹便是低了頭匆匆出去,到了大管家老爺處領了禮物,随了那大學士并二位美女,一起去了大學士府上。
那厮果然乃是清修之人,一所小院落位居儒學院後院密林中,寂靜無聲。門中再無學士之類伺候,卻是隻有數位女修家伺弄花木,那等形體果然與城主易道真贈送女修雷同,不過較之那等百花苑裡出身之女兒家差了不止半籌爾。文員虛竹将那厚禮呈上,放了穩妥,而後吩咐了那二位美人兒幾句不輕不重話語,便提了燈籠告辭回去。
路過一處酒肆,又複進去打了一葫蘆酒,買了些熟肉、修家果品之類過去。先是回複了大管家,交了差事,而後便是一個人默默吃酒。那雙眼中卻是得了一抹複仇的狠辣!
大管家下處,有兩修家報上大管家道:
“官家老爺,文員虛竹那厮一切正常!”
“嗯,好!注意盯住其他幾位老爺身邊人,不要引起他們注意。”
“是,小的明白。”
那二人得了賞錢低了頭笑眯眯出去了。
酒肆中掌櫃,收拾了賬目,留下幾位小二招待修家客子,自家卻是伸了伸懶腰,回去了内裡居室。那掌櫃将床上一處按鈕機關打開,哧溜一下進去。不一時,便是通過地底通道到了另一處院落中一間卧房裡。有一位女修正吃茶看書。那掌櫃低聲道:
“君宛如大人,小可得獲大梁城城主麾下文員虛竹密信,似乎事情有些急呢!”
那掌櫃将一塊玉簡遞給那女修,而後彎腰聽令。
那女修君宛如仔細看罷那訊息,忽然眉頭緊皺!
“準備了一桌飯,卻是來了兩桌人!這下子可是遭了!”
“好了,你快些回去吧!不要暴露了。”
“是!”
那掌櫃急匆匆轉回秘道返回。
這塊玉簡先是傳到了君如一手上,君如一一臉擔憂,那藍兒瞧了冷笑道:
“如一姐姐,你可曾看到我家哥哥何時做過沒有把握的事麼?不必驚慌!哥哥定然還有謀劃。”
“是!可是我就是由不得心慌。”
“哎呀,慌什麼?再這樣,藍兒可是心痛了!”
那藍兒一把抱了君如一就要親吻,慌得君如一一個勁兒推搡。
“啊喲,藍兒,你怎麼總愛瞎胡鬧!”
“咯咯咯・・・・・・除了哥哥,我就是喜歡女人!這沒有辦法!”
那藍兒偷襲得逞,瞧了那君如一香唇上沾了自家口水,得意大笑。
“哎呀,你再胡鬧,我可是要告訴你哥哥了。”
“哎喲,你一人霸占了哥哥,還不肯讓我占些便宜麼。”
那二女嘻嘻哈哈沒個人形。
消息自然順利傳到了劍川手裡。其迷離了雙目,忽然對了三兒道:
“三兒,按照你我計劃實行,我去處理那大梁城儒門大患。”
于是劍川悄然消失,大約過去數日才又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