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獵妖戰隊二十數修家術士三三兩兩返回了大山下一處集鎮,劍川遠遠兒将神念一掃,看得清楚那集鎮名喚作太常鎮,人家不少,大約有萬人左右,鎮上倒是熱鬧不凡,各色店鋪氣派,甚或還有青樓妓院!
劍川一瘸一拐随了流雲獵妖戰隊二十數修家術士,進去了一家陳舊客棧雲間居,劍川觀視那修家各個進去内間一所小院落中,三三兩兩各自進了各自房門,劍川一瘸一拐随了一修名鐵休的漢子,入去一間低矮房舍。那房中兩張床,一張既是鐵休使用,另一張本是死去一位修家的,如今倒便宜了劍川,那修家事物一切完好,劍川直接便接了那厮活計,張羅諸位修家的飲食起居。
“小子,往後你就是管家婆了,要照顧好大家夥兒的飲食起居,否則可是分不到一絲一毫脈石靈草的!”
那位尾随了老大的修家師兄冷冰冰對了劍川發話。
“是,師兄教訓的是!”
“嗯,我們這裡不興叫名子的,老大方才說往後你就是水哥兒了!”
“謝謝老大賜名!”
劍川恭恭敬敬回道。
“賜名?呵呵呵,你倒儒雅!”
那修一愣,忽然笑起來。
劍川正與鐵休閑話,門口一修進來,對了劍川說話,手中卻是将一張紙帛抛給鐵休,劍川随意觀視一眼,那上面卻是一行字,“有修家尾随,不得随意大手花費!”。而後那鐵休也是随意出去到别家屋内去了。劍川觀視此間情景,知道獵妖戰隊的生活怕是各個如在刀尖上舞蹈呢!
“唉,無盡海洞天修家死屍如山,可是蠻荒洞天似乎也不是什麼桃花源呢!”
大家在太常鎮歇息了一月,除去外出購買了一些日常用品,餘外居然再沒有花費開銷。劍川受創太重,法能觀之不過元丹左右,衰弱到了無人問津,也因此其已經是流雲獵妖戰隊的雜役,隻負責日常飲食起居,購買戰隊所需低階丹藥,刀劍法器等獵妖消耗品。戰隊領頭的那元嬰巅峰境界的老頭兒流雲随手給了劍川一筆脈石,連眼都不看,隻是一邊手頭做事,一邊随意說道:
“往後水哥兒就負責戰隊糧草内府的事兒,記得手中脈石乃是弟兄們性命換來的,省些花!”
“是,老大!”
又過得幾天,劍川正感覺日子好生舒暢時候,那鐵休過來對了劍川道:
“水哥兒,老大有令,着你半日之内備齊一月飲食傷藥,戰隊要出發去獵妖了。”
“是,曉得了。”
劍川行路還是有點兒颠,可是第一次做事,又是限定在半日時間裡,那劍川還是有些兒着急,急急取了先前的賬本兒,核對了戰隊所需修材法料種類和一月數額定制,又急匆匆一瘸一拐往太常鎮店鋪而去。
老頭兒與那鐵休并肩站立在一間大屋之内,看了劍川一颠一颠出門而去,都忍不住笑了。
“鐵休兄弟,依你觀察那水哥兒如何?”
“嗯,不好說!”
“哦?”
“似乎・・・・・・那厮非但是修為,好似做人也一樣,感覺中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不過看其做事,應該不是個渾人!”
“嗯,再看一段時間吧。”
鐵休也是點一點頭。
劍川出門疾行,由于走得急,那步履又是一瘸一拐的難過樣子,倒是遭了許多師兄弟當了笑料而譏諷。道途是極熟悉的,這月許時日,除去每日裡打坐恢複身具法能的時間,餘暇幾乎就是用在了逛修家商鋪上了,各家商鋪老闆、夥計也是極熟,不過就是讨價還價罷了。最為艱難的砍價就在丹藥店鋪了,那兒卻也是有最為富庶的店家,身價豐厚的夥計,他們總是一副你愛買不買的神情,那劍川卻是喜好去那兒讨饒價格。
“嗯,又是你?水瘸子,這次你愛買不買,不要指望我會便宜你半塊脈石!”
劍川方一進門,那店中夥計已經是冷冰冰抛給了一句。
“啊喲,寶哥兒,小弟這次可是給你送脈石來的,怎麼就這樣與脈石有仇呢?”
“哼!”
“寶哥兒,我這次可真是有一大筆買賣哩!”
“哼,這麼說你水瘸子還是來照顧我的生意的?”
“自然是了!我與寶哥兒那可是一見如故!雖然寶哥兒脾氣不好,可是心眼兒實誠啊!所以有了買賣小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寶哥兒了。”
那寶哥兒終于面上帶了淡淡笑意。
“說說看,你有多大的買賣來給我送脈石?”
劍川伸出三根手指,一臉得色。
“三顆丹藥?”
那寶哥兒一臉鄙夷。
劍川卻是搖一搖頭,臉上那得色就是店中還有數修也是露出怪異神色。
“三十顆丹藥?”
寶哥兒微微一笑道。
劍川還是搖一搖頭,臉上更其泛出驕傲神色。
“三百顆丹藥?”
寶哥兒終于有了一點兒動容。
“不錯,小還丹三百!小辟谷丹三百!精皿丹三百!”
店中一修忽然起身,緊緊兒盯視了劍川。那劍川早就曉得此修乃是赤皿獵妖戰隊盯梢的,此時卻是假裝不知,一個勁兒隻是對了那店小二耍大!
“啊?你真要這麼多?”
寶哥兒終于滿臉上帶了卑賤的笑意,微微彎下了腰身道:
“你自家有這麼多脈石麼?”
“寶哥兒,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哪裡有商鋪店家打聽顧客身價的?再說了我整個流雲獵妖戰隊再衰弱,也是一方勢力不是!一次購你這些丹藥又算的了什麼?”
一邊那修家聽了劍川這話語,似乎失落了不少,歎口氣重又坐下,雙手玩弄了桌上一隻茶杯盞兒轉圈。劍川隻是将眼一瞥,對了那寶哥兒道:
“寶哥兒,說吧!這一次如何價碼給我?”
“咳咳咳,水瘸・・・・・・咳咳,水哥兒,你是真的做了流雲獵妖戰隊的雜役管家了?”
“啊喲喲,寶哥兒,你咋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是小瞧我神通衰弱不能為獵妖修家麼?雜役管事怎麼了?那不也是得有人去幹麼?若非我等忙前忙後,各家獵妖戰隊如何安安心心獵妖啊?”
店鋪中有兩修皆是冷眼旁觀,其一便是那赤皿獵妖戰隊盯梢修家坐在一邊假意試看丹藥成色,另一便是丹坊藥店掌櫃正一邊吃茶,一邊悄然隐身暗處注視。
“嘿嘿嘿!哪裡?哪裡?我的意思是說雜役管家這活兒其實油水兒十足呢,又不用出生入死!水哥兒真是好運氣啊!”
那寶哥嬉皮笑臉道。
“直說,三種丹藥,如何價格?”
劍川直截了當道。
“呵呵呵,我們丹坊藥店的丹藥都是明碼标價,區區我一介夥計,哪裡能夠決定價格?水哥兒,不是我搪塞,這些雖則低階丹藥,可是一顆十塊脈石,總是這個價格呢。”
“寶哥,原來你是不想與我長久做買賣呀!罷了!罷了!掌櫃!掌櫃!・・・・・・”
“啊喲喲,祖宗哎,誰說了不與你長久・・・・・・水哥兒,你是說往後你們流雲獵妖戰隊的丹藥都要經過我手與我丹坊藥店買賣?”
那店小二話語半句,忽然驚醒,長久買賣!這可是穩定的買賣關系啊!抓住流雲戰隊,就是抓住了一大客戶啊!而且是經過自家手中買賣的大客戶。
“是啊!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不過看寶哥話頭,這事兒沒得商量啊!”
“嘿嘿,怎麼沒得商量?我豁出去了,最多挨了掌櫃責罰,但是水哥兒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我決定了,這事兒我做主,一顆丹藥九塊脈石!如何?僅這一項水哥兒可就能夠獨得九百脈石啊!”
“哼,寶哥不實誠!我可是長久訂貨!較之零散客戶,這可是你家獨有的一大客戶啊!一顆丹藥七塊脈石如何?”
“啊呀,水哥兒,哪有你這樣砍價的?一顆丹藥九塊脈石,這已經是極緻低價了!你到太常鎮其他地兒打聽打聽,這等價格哪家商鋪還有?”
“呵呵呵,寶哥可是當我傻麼?便是散賣零售一顆丹藥标價十塊脈石,可實則原就是九塊脈石出售的!我這可是一次萬餘塊脈石的交易,一年少說獵妖八九次,算一算近乎十萬的交易額啊!便是七塊脈石一顆丹藥,你們賺的也是一筆不菲的脈石哩!”
“這個・・・・・・水哥兒稍候,我去與掌櫃商量商量就來!畢竟這樣價格我們那可是從沒有做過呢!”
“呵呵呵,寶哥無需着忙,我可以等!”
過得好半時,那寶哥眼角帶喜卻是裝出一臉沮喪行出來對了劍川道:
“掌櫃大發脾氣呢!水哥兒,一顆丹藥八塊脈石如何?”
“寶哥,你可是羞辱我麼?掌櫃都答應了的,你卻用這等手段騙我!”
“哪裡答應了?”
“哼,寶哥眼神中那一抹顔色早告訴我了!”
“呃?水哥兒,你・・・・・・你厲害!”
于是劍川與那寶哥算賬,結餘兩千七百脈石,三種丹藥那劍川又各賣了一百,将六百餘錢裝了妥當,帶了一千兩百丹藥和其他已購修材法料預備了回流雲獵妖戰隊居處雲間居那座小院落中。便是此時那丹坊藥店掌櫃笑呵呵行出來,對了劍川道:
“還精明的水哥兒啊,若是水哥兒願意,我可以以兩倍于流雲戰隊酬勞聘請了水哥兒來我這裡做事如何?”
劍川一怔,而後思量了半時,忽然歎息一聲。
“唉?掌櫃的好!說實話你開的條件,小可我不動心是假的,可是流雲老大救我一命,我又如何能夠見利忘義,舍棄了道義于不顧呢?不過小可還是多謝掌櫃厚愛!”
劍川深深鞠躬告辭,而後一瘸一拐往流雲戰隊居處去了!那掌櫃眼見得劍川遠去,歎息一聲,回歸内間去了。
雲間居小院落正中大堂屋,那是流雲獵修戰隊議事的地兒。此時流雲老大與鐵休等數修正商量了組隊獵妖事宜,看到劍川腿腳不靈便進來正堂,那流雲便對了劍川道:
“水哥兒,一應準備可妥當了?”
“是!”
“你腿腳不便,此次就暫時在此地歇息吧,等候我們返回即可。”
“多謝老大照顧!這是法袋,一應物事盡在法袋中。”
“好,你且去歇息吧。”
劍川便一颠一颠回了自家居處,将那賬冊取出來,一筆筆賬目清清楚楚記載其上。結餘脈石也是收在公共法袋中,安放妥當。
晚間時分,流雲獵妖戰隊除去劍川之外二十餘修家紛紛取了法器修兵,做了一路,在一抹昏黃暗霞中悄然去了太常鎮西邊深山老林中了。
一月後,戰隊折損了一人,因着劍川多購得的靈丹之類,居然挽救了五位必死修家的性命,收獲也是頗豐!二十餘修家結了隊形撤退,那流雲老大感慨了對鐵休道:
“或者收留了水哥兒還真是我們近一年來做對的第一件事兒呢!”
“是啊!也是那樣多脈石,可是其所購卻是比以往多了許多,若非此次修材法料與丹藥充足,還不知道要死幾人呢!”
一衆行走在路上,既有修家詫異了疑問,如何今次似乎丹藥與修材法料多了好些呢?怎麼好像用不完似的?待衆修家知道實情,不由一邊暗贊劍川,一邊卻是暗自嘲弄其迂腐!
正是衆人行走的愉快,忽然兩修家腳底踩了雲頭傲然而立當路,阻住流雲戰隊去路。看着其兩修家身上衣袍,白衣金邊,袖口上一道山脈刺繡惹眼。
“啊呀,原來是天山上下來的大家!不知諸位大人駕臨此窮山惡水有何貴幹?”
那流雲獵妖戰隊首領流雲老大彎腰施禮道。
“免禮!我來問你,可見過一修奴名喚作江水之的家夥麼?”
“江水之?嗯,不曾聽過!對了諸位可聽過此修名兒?”
那流雲老大搖頭。
“不知諸位爺可有那厮肖像?我等四下裡亂竄,說不一定就有可能遇到呢?”
“便是此人!”
那兩修家中一人将手一展,一幅人物圖畫現出,畫上那厮倒與水哥兒有三分相像,不過卻是目露深邃幽光,渾體法能蕩漾,倒似乎一座聖人之象!
“回二位大人,小可等确實沒有見過!不過小可等已經将他記住了,若是得遇,必回令他去天山請罪!”
“好,若是有消息我天山定有重謝!告辭!”
“小可等恭送二位大人!”
等那二位大人物離開,流雲戰隊中一修笑道:
“那畫像上人物倒有三分像極了我家水哥兒呢!若是可以,我等倒可以将水哥兒換取天山一大筆獎賞哩!哈哈哈・・・・・・”
“隻怕你有命收錢,沒命花呢!”
另有修家玩笑道。
天上雲頭上那二位大人慢悠悠駕了雲頭遊蕩,其一道:
“聶文師弟,我們都尋了數月了,哪裡有那修奴半個人影?”
“陸域師兄說的是!以我觀之,那厮定然是遭了天道雷罰波及,給弄死了呢!”
“或者我二人可以返回宗門繳令了呢!”
“嗯,走吧!”
那二修忽然駕馭了雲頭疾馳遠去了。此二人就是昆幽弟子雨花兒親衛中二修,數月不見江水之蹤迹,二人無奈何下了決心撤去會宗門了。卻是恰恰兒錯過了劍川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