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劍川氣力足夠,那火若水也是能夠行走時,劍川便将那石棺打開,裡面不過三個木質牌位一般物事,劍川略略一皺眉,小心翼翼取出了三道牌位。那牌位上書寫了幾道文字,卻是上古符篆神文,劍川幾乎不識,不過那書法倒是了得,卻是再無有何奇特之處。劍川回頭看了火若水一眼,那火若水也是詫異觀視此三件物品。
“還以為是一棺材寶貝呢,卻原來不過三個死人牌位!對不住劍川師兄了,小女子弄錯了!”
“罷了!哪裡有這等憑空掉下的好處呢!再說,雖然沒有寶貝,可是有此地容身也是不錯。”
劍川忽然便又高興起來。那火若水看到劍川這樣,也是有了感召一般,忽然笑了。
“若水,你卻待在這裡,待我出去尋些吃得來,否則我二人定然餓死去了!”
劍川随意将那三道牌位丢在了火若水身旁,又将法袋中剩餘一點熟肉放下,背上綁縛好了那寒玉弓與羽靈箭,單手提了靈蛇槍,摸一摸腰間飛雲短劍,閃身出了此地墳茔,而後潛入那水塘中慢悠悠露出了一顆腦袋,四下裡一掃,四周沒有妖獸與人修術士之類,便悄悄順了那小溪而下,去了數十丈外,方才出水,辯一辯方向,往北向疾走。
“那邊有人、妖大戰處,或者可以得了一兩頭妖獸死屍勉強為食物呢!”
那劍川行走地疾,卻乎忘記了數日前那預備偷襲自己的大蟒蛇,等到其發覺,已然是晚了!
“晦氣!就沒有平平安安的時候!”
劍川四下裡一觀,其獵人的敏感此時才現出。此地大約這條三階妖獸大蟒蛇最是兇惡,居然幾乎無有一階二階妖獸相随。
“或者是此長蟲食量大,此地小妖獸盡數入了他的腹中了。”
那蛇吐着蛇信子,靜靜兒盤起,那顆頭顱直直兒對了劍川。劍川緩緩取下了長弓,将雙箭搭在弓弦上,拉弓如滿月,一邊慢慢後退。大約退卻了十數丈,那蛇突然一竄而起,疾馳來取。
咻咻!
兩聲過後,兩支羽靈箭如白色閃電直奔那蛇的雙目而去。劍川一邊急退,一邊将身上最後幾支羽靈箭不停射出,那蛇妖雖然厲害,可是此時先是得了五箭傷體,又複不得近身攻擊,一時暫處下風!不過等得劍川箭羽失去,其雖退後了近乎五十丈左右,疾馳而去,然那蟒蛇卻是其速更急,不過數息功夫,亦是追擊而上,張開了大口一口吞食而來。那劍川瞧得心驚,隻是将手中靈蛇槍對了那蛇口上方一壓,其身形高起,越過了那蟒蛇皿盆大口,正自高興,卻不料那蟒蛇一尾掃過,啪一聲,正中劍川身體。
“嗯!噗!”
劍川悶哼一聲,緊接着一口鮮皿噴出,其身體卻是如同草木敗葉一般遠遠兒摔出去。雖然受創不輕,可是劍川不敢稍緩,轉了身形疾馳逃亡,那蟒蛇先時竄出去太急,等其随後轉過來再追,劍川卻是又到了數十丈開外。
“啊呀,這畜生好生可惡!”
看看那蟒蛇又是漸漸追近,劍川逃卻無可脫身,無奈何便是緊緊盯了那畜生,等其沖擊及身的刹那,突然拔高而起,直直竄出,幾乎高過了不遠處一顆古木!那蟒蛇亦是如此,其身體長大,這樣向上縱起,幾乎是其大嘴緊緊兒貼了劍川,似乎隻需再略略接近,那劍川便在其口中了。便是那蟒蛇身體幾乎直直飛起的一刹那,劍川大吼一聲,急急一個千斤墜,頭向地下,緊緊兒貼了那蛇身向下,而其單手一口飛雲短劍刺開了那蛇妖身體柔軟的腹部,從頭顱下方直直拉開了一道深深的長口子,幾乎貫穿了身體。蟒蛇吃不得疼痛,嘶嘶鳴響,頹然落地,然那顆頭顱卻是掙紮了對了劍川沖去。
“孽障!受死吧!”
那劍川雙手緊握靈蛇槍,對了那蟒蛇頭顱刺去,那蟒蛇卻是将那顆頭顱與靈蛇槍一對,轟,一聲響,劍川又一次摔出去,狠狠摔在了那顆古木樹枝間,那樹木噼噼啪啪亂響,不知斷了幾許樹枝,而劍川卻是終于落到了地上。
“咳咳咳・・・・・・好個畜生,倒是悍勇!”
“哈哈哈・・・・・・這位師兄好身手!居然以通絡境界修為擊殺具有築基修為的三階妖獸!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師兄何門派高手啊?小弟眼拙,無緣得識。”
那劍川一驚,暗自起了戒心。
“哼,得了老子訊息,他日想報仇麼?”
那術士漢子嘲諷了行出來。
“不敢!師兄・・・・・・”
“哼!”
那修徑直過來将手中一口寶刀對了那大蛇頭顱去,隻是一下将那頭顱剖開,十分娴熟去了妖丹,仔細裝好。而後慢慢行過來,冷冷笑道:
“将身上寶貝盡數拿出來,否則死!”
“這位師兄,你我都是人修低階術士,在此地老妖原存活不易。何不攜手,也好多些生存手段?”
“将全部東西拿出來,或者死!”
那修高高舉起了手中黝黑一口寶刀,對了劍川一刀而下。便在此時,那劍川雙足蹬地身體卻是如同箭羽倒射而去。
“好!好!好手段!居然尚有餘力!嗯!殺!”
那修赫然突進,對了劍川中三路疾攻。亦便是此時那劍川雙足飛起,足下兩團火舌倏然而逝,待得那修覺察,騰一聲,其體骨亦是燃着,随即慘叫聲突兀大起!
噗通!
幾乎同時,劍川與那修齊齊倒地,不過那修已是死去漸趨成灰,而劍川卻是精疲力竭,力道不止倒地。
半個時辰,劍川覺察遠處有了動靜,便爬起,取了那修妖丹,而後将那蟒蛇收了在法袋中,繞了遠路,往密地悄悄而去。
正是劍川去後小兩盞茶的時辰,有十餘人坐了一小小天舟降落在了方才厮殺之地,其一高挑身姿者,乃是一介女修。其身後天舟中下來者卻盡數都是男修,有一行過來,對了那地上仔細查視,忽然便大叫:
“師叔,少公子便是在此地失去了。”
“嗯?什麼?”
“大約是少公子死在此地了。”
“胡說!那口高階斬妖刀法器難道是吃素的麼?”
“或者少公子甚至都無有機會動用?”
“胡說!此地那條妖蛇不過三階,且複受了我一擊。若非那淫賊糾纏,早将其斬成幾截了!我家侄兒再不濟,已然築基初階修為,怎會傷在那畜生手上?”
“師叔,此地似乎尚有他修之行蹤呢。”
“嗯?童術,過來一查。”
“是,師叔。”
一修文弱,通絡巅峰修為,行過來低首觀視那地上痕迹,而後取了皿迹等物仔細一嗅,來來回回在那劍川與蟒蛇鬥殺之場面走了好一會子,忽然停住腳步道:
“師叔,沒有錯!此地果然有另一修,而且正是此人殺了妖蛇,并斬殺了少公子!”
“嗯?确定?”
“是!從現場來看,所使用法器有槍與箭羽等物,此地場面不小,倒有過一場人、妖惡鬥模樣,最後卻是那陌生術士赢了!那邊是我家少公子埋伏之地,有公子身具香料氣味,那地點甚為精巧,也無有鬥殺痕迹。這邊有少公子身具寶刀遭熔化的痕迹!不過也是無有鬥殺迹象,大約是那陌生之修并無有覺察少主在此。少主欲做黃雀,可能是不小心着了那厮手段,遭了毒手!”
“嗯?”
“因為此地幾乎無有少主攻擊過痕迹。”
“啊呀,如此我家侄兒真是沒有了!這可如何是好?惡賊,我誓必殺你!來呀,我們往來不及一個時辰,那惡賊決然沒有走遠,跟蹤追擊!”
“是!”
那位名童術之修,便當先而去,另一側卻是有一修不停以鼻子為探路法器,急急而行。其後十數人都手中法器閃了森人光芒,四下裡散開往前方而去。而所去之方向居然與劍川幾乎一般無二!
且說劍川正繞路的疾,上了一座小山丘,回身而視,遠遠處林間和那草叢中似乎有亮光閃動。那劍川心間大是不安:
“難道是那死鬼一夥兒的?”
劍川皺眉半晌,忽然回身便逃。再西行入山林,逃了兩個時辰,又複上一座山崗,悄然回視,那夥人修術士居然仍舊急匆匆追随!
“天呐,他們如何便能這樣追蹤了我而不迷失了方位?難道是我身具氣味?或者是走過的痕迹?”
那劍川看一眼身後那條大河,雖然那河裡妖獸不少,可是畢竟妖獸不是時時處處都有!而那人修術士卻是緊緊兒緊逼,幾無法擺脫。
“唉!人修之惡,勝于妖獸多矣!”
遂疾行而去,悄然入了河水中順流而下。
半個時辰後,那女修一夥人修術士近了那河岸。
“怎麼?”
“回師叔,那賊子溜了!”
“嗯?”
“他一定是知道了我們的追蹤。”
“呃?”
“他定是入了水中逃離了,這樣我們便無法查視了。不過以屬下來看,他或是逆水而上,去了上遊,或是順水而下,去了下遊。不過大部可能是去了上遊!因上遊林密,可以為遁逃遮蔽身體。”
“啊呀!殺千刀的惡賊啊!分了兩隊順了河岸追殺之!”
“是!”
于是一隊五人随了那女修往上遊而去,而另六修卻是順河而下,追擊而去。劍川水中潛遊了大約半個時辰,忽然覺察的遠處水底有了動靜。似乎有何東西慢悠悠遊了過來此地。
“娘啊!我雖修行時日不短,可是一直謹遵母訓,念經之事宜并不曾放下一天,隻是指望禱告得家人平安有得吃喝,自家事事順心。哪裡知道自修道起,幾乎沒有一絲兒時候順過我心!便是此時潛水中渾身泥漿,卻是就有妖獸來了麼?”
劍川無奈何,便緩緩下潛,将身體盡數鑽到了河底泥沙裡,施了龜息大法一動也不動。那龐然大物遊過來遊過去,大約是沒有嗅到人修氣息,忽然浮上水面。
“啊呀,單師兄,快過來瞧,此莫非是龍龜獸?”
有一修驚訝道。
“嗯,不錯,果然是!”
那單師兄眼中熱烈的神色一閃而過。
“單師兄,不如・・・・・・”
岸上數修中有修眼熱了說道。
“唉,算了,師叔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還是先去追殺那賊修去吧。”
六修剛欲順河巡視而下,那水中妖獸卻是忽然吼一聲飛起,禦水流來襲。一道數丈粗細水柱,似如螺旋一般斜斜兒撲向岸邊,那靠了岸邊一修大約養神巅峰修為,猝不及防,遭了水流一卷,居然掉下了河水去。
“師兄救我!”
水中那修大力掙紮,一邊倉皇尖叫。可是其不過一瞬便已是入了那妖獸口中。看到方才還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師弟,刹那便沒有了,那五修眼都紅了!
“啊呀,孽畜!我等饒你不死,你居然敢殺我師弟!圍獵!殺之!”
那單師兄築基修為,觀得水中妖獸也不過三階,卻是如此張狂,不由便心下大怒,施展了一口明晃晃大刀,對了那一道螺旋而起的數丈粗細,十數丈高矮水頭一刀力劈而下。那妖獸也是了得,便在那水中凝聚了一口藍汪汪森人冰刀,對了那大刀對轟而去。
轟!冰屑四射,便是稍後圍攏過來四修,身體上遭了冰屑也是不由皺了眉頭。不過此一對轟,立馬顯示了人妖武力的高低。那冰刀消散了不見,高階法器大刀卻是略略一頓後直至入了那水中。便是這樣一刀,那水居然一分為二,化為同向旋轉了分離而開。不過那妖獸卻安然無恙。其複凝聚了冰刀四射,一邊駕馭了那水流往河中心退卻。大約那畜生也是感受了此五人修極大的威脅,居然似乎欲逃離此地。
“孽畜,還我師弟!”
五修五般兵器,對了那妖獸乒乒乓乓,劈頭蓋臉打擊。這是含了極大悲憤之攻擊,威能果然不是等閑。那妖獸哪裡是對手,不由便是嗷嗷直叫,極力躲避。
水中泥沙下劍川一身污泥,慢悠悠蠕動,緩緩兒靠了水底一塊大石上。此時妖獸與五修大戰,早已是攪動的水體污濁不堪,水下石上劍川便是一塊污泥,其雙手将那靈蛇槍緊一緊,靜靜兒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