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掌櫃起來,兩個人就坐在那高溫爐火旁,一邊鍛打一邊互相印證煉器經驗與感悟。便是這樣又三年後,劍川已經可以熟練刻入劍胚中各色法陣,而且其刻入手段高妙,法陣強大無漏。大凡出自他手的寶貝居然各個靈器高階!秘境内八九階寶貝,價值猛漲。快及這一年年底時候,那歐氏制器行居然活兒多到了無能閉門歇業,且再不敢随意招呼客子來訪的境地!
真個是術業有專攻,掌櫃的雖然局限于其法能不夠,境界低陋,可是那制器師的領悟卻也不是蓋的,到了劍川在此地第七年時候,其居然已經可以鍛打到了三千之數了!假以時日,其定然可以達到半萬錘,不過鑒于其資質,到那萬錘鍛打術的極限,其怕是永遠也達不到呢!不過其對于劍川的領悟力幾乎佩服的五體投地!
“天呀,你是人嗎?數年許時日呀,你居然将法陣刻入之法弄到了娴熟無極,爛熟于心,遠遠超了我百數十年的鑄器修煉所得呀!假以時日,或者你若是有靈寶獨有法陣,我敢保證,你一定可以制出靈寶來!天呀,别人都是從法器、寶器、靈器到靈寶每種九品,一級級揣摩呀,你怎麼就這麼快學的通透呢!嫉妒死個人去哩!嗚嗚······”
那掌櫃一激動起來就是嗚嗚嚎哭,惹得劍川也是大感無奈。
“呵呵呵,掌櫃的不是學習那鍛打之術也是很快呀!”
“哪裡?我打了一輩子鐵呀,是一輩子呀!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經是極限了!本來我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可是就是你,又将我平靜的生活打亂,使我不得不重新燃起欲望的熊熊大火,重新如同學徒一樣經曆磨難呀!嗚嗚嗚······謝謝道友!”
那掌櫃說着說着便又難過地嗚嗚哭泣起來。
正是神元節時候,舊年的最後一夜,黃昏時候掌櫃的與劍川一起張貼門神,更換了其門戶兩側的舊桃,而後其回去了家裡,與家人一起過節了。店鋪裡隻有劍川一個人,其略略一思量,開始開爐煉劍。一口購自其他材料店鋪中上好的晶鐵材料,加了店鋪中諸多添加料,劍川開始以神念之法門凝聚法能,成就了大小萬餘法錘。這可是以神念之力操控了天道元能成就的鑄造錘呀,乃是洞天世界從未有過的技藝呀!其深深吸一口氣,靜心後開始冶煉、鍛打劍胚。
一個爐火熾熱灼燃中将那一塊兒冶煉成就的一塊方鐵鍛打了近乎億計之數!
億計!是的,就是億計。那是神念操控,念頭一動既是萬般打擊!
而後那劍胚上赤紅色澤尚沒有熄滅時候,劍川忽然展開了自家研習再三得出的雷霆法劍大陣,以神念之力雕刻入劍内,待那劍胚深入寒水中淬火畢,劍川一把抽出,那劍上忽然生出了大道符紋,而後憑空裡接連九道元雷攻擊,便是劍川自家化神中階修為,也是差一點把握不住。雷光歇後,那劍上明明白白印上了九道雷紋。
九品靈寶!
“啊!雷罰便是你的名字呀!”
劍川微微一笑,操劍在手,輕輕兒挽了幾個劍花,惹得千丈範圍天地元能大動!
“呵呵呵,好劍啊!”
而此時正是新的一年大日初升的時候了!
劍川回去雲床上坐地禅修,以期恢複一夜耗費的神能之力,那等吐納坐禅,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次日晌午。
劍川洗了臉,打掃了店鋪,而後開了店鋪側門,還沒有出去門戶上街,一修忽然轉過來面孔擋住了去路,對了劍川道:
“歐氏制器行?”
“嗯哪!有事兒?”
“我家老爺想請你過去一叙?”
“你家老爺?”
“是!就是大滿山外山管事老爺。”
“哦,可是我不是掌櫃的,我不過就是一個夥計。”
“嗯?你是夥計?”
“是!那你家掌櫃呢?”
“回家了。”
“去,找了來!”
“找······找來?”
“是!”
“啊呀,你這人好沒有道理,憑什麼讓我去替你尋人?不去!”
“咦?你膽子不小哇!想死麼?”
“不想!”
“那你他奶奶的還不快些去找!”
“可是······”
“沒有可是!”
“你家宗門中可有一修綽号白眼狼的?”
劍川好容易等了一個機會,對了那修家問話道。
“白一郎!白眼······啊呀,你真是膽子不小!居然敢叫我家外門管事大老爺的綽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啊呀,白一郎那厮居然已經是外門管事大老爺了!這小子混的還真是不錯啊!”
劍川居然開心地笑了。
“喂,我說你笑什麼?趕緊去找人!”
“我說小子,今兒神元節,我不想壞了興緻,若是你再這樣喋喋不休,休怪我辣手無情!”
劍川瞪視其一眼,笑吟吟往大街上行過去。那厮卻是居然沒有遮攔,呆呆兒傻站了片刻,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氣,暗自一句道:
“居然神元節了!天呐,神元節了!我都不知道寒暑易節了!”
那修忽然便就那樣慢條斯理的一步步向大滿山商鋪而去了。劍川也是一步步往街面上行去,左右卻是尋不到一家酒鋪飯莊。家家打烊關門,掌櫃與夥計都是回家過神元節去了。劍川無奈何,唯有自家一個兒人孤零零在街上行了半晌。
忽然深感無聊,那劍川便慢悠悠返回了歐氏制器行。先是在當院兒裡打了一手拳腳,舞了一會子劍,而後自家燒了熱水,倒了在盆裡,脫了個精光,泡在水裡舒舒服服哼哼曲兒。
“······那個前山的哥哥,你去哪裡哎?······小妹妹我就咋這麼傷心呢?······昨兒個河邊你我盟了誓,今兒個山道你就牲口上馱了人家秦羅敷······哎喲喂,說好了要忘記你這沒良心,可是小妹妹我咋就這麼傷心呢?······”
那劍川一遍一遍的哼哼,不過盡是這樣幾句,直到門上遭了人家拍的山響。
“啊喲?誰呀?難道神元節也不要人家好過麼?”
劍川驚得直接跳起來,換了衣物,急急忙忙跑出門戶去,隻見幾位修家三男兩女,恭恭敬敬對了劍川行禮。那女兒家嬌滴滴道:
“歐大師,小女子乃是天門支脈小滿山水月派修家,前些時候我大師兄替宗門在你這裡定下了十口劍,已經預付了定金的,說好臘月十五取劍,可是我家大師兄遭了人家暗算,身死道消了,故而我等特來取回那些修劍!”
“啊喲喲!小娘子千萬不要這樣客氣,既然是你家大師兄訂的劍,給我下料單即可。”
“可是我家大師兄給人遭了分屍,連那死屍也是給狗妖吞食了,哪裡來的下料單呀?”
“這就不好辦了!沒有下料單如何給你交付修劍呢?這不合規矩啊!”
“可是我家大師兄就是這人!你應該認得的!”
那女修拿出了一張符箓,其上一道影像果然是那位早先訂了十把修劍的修家。
“是這人!可是······這樣吧,我先去請示了我家掌櫃的作定奪,若是沒有異議,就付給你們修劍好了。”
“也好!”
待劍川去了掌櫃家中,問好了話口,來了交付了仙劍給此五修家,剛剛要關門閉戶,忽然有十數位修家嘩啦啦圍攏上來,領頭兒的說道:
“居然是十件靈器,不錯麼!小滿山水月派居然有錢弄這個?全拿來吧!”
“好不要臉!強搶麼?”
“搶了又怎麼樣?”
“惡賊,先是斬殺我大師兄,搶了其一身東西,此時卻又來搶我們?強盜麼?哪裡有半絲兒修行人的德行?”
劍川觀其一眼,剛要繼續關門閉戶,一句不和諧聲音卻是傳過來:
“小子!這裡有十隻劍的預付金下料單,快些拿我等修劍來吧。”
“諸位,你等乃是殺人越貨,不是修劍的主兒,我有權不付修劍。”
劍川瞧一瞧其手中單子,忽然微微一皺眉頭,開口拒絕。
“我呸!老子殺不殺人與爾等制器師何幹?老子手裡有下料單兒,你等就得付賬!”
“話是這麼說的,可是這劍我已經付給了正主兒小滿山水樂派了,那裡還有多餘的付給你們呢!再說若是給你們修劍,豈不就是助纣為孽麼?”
劍川似乎十分難做,不由緊緊皺了眉頭思量。
“哈哈哈······他說助纣為孽!”
“說錯了?”
劍川訝然道。
“對不對的,老子不管!快些拿來十把修劍!否則定叫爾等歐氏制器行一衆修家小命去休!”
“喂喂喂,你們還講不講理?修劍是人家定的,人家小滿山水月派預付了十把的錢,如今修劍好了,自然得給付人家小滿山。難道爾等真個要強搶麼?”
“哈哈哈······大哥他說強搶!哈哈哈······有沒有搞錯,我們是強盜哎!”
“盜亦有道!可不似你們這樣殺人越貨,還要坑蒙拐騙!”
“殺人越貨都做了,還差這麼一點坑蒙拐騙麼?小子,非但是小滿山水月派要交上那十把修劍,你們歐氏制器行還得付我十把修劍!”
“呵呵呵,道友這可是一家也是搶,兩家也是搶麼?”
“嗯,有覺悟!”
“如此看來你們搶了好多人了?”
“哼,再敢多言一句,必殺之!”
劍川看了那一夥帶頭的老大一眼,緩緩兒抽出了自家佩劍,握在手中歎息一句道:
“三位元嬰,八位元丹巅峰!唉,沒有想到要用中階修家術士祭劍啊!雷罰,你不值啊!”
劍川歎息一聲,對了那夥仍舊沒能感覺到危險來臨的修家送過去一劍,那十一位修家十一件寶器,着了雷罰斬擊切割,皆是碎裂成兩半,而後那劍光未停歇,繼續直走,一道月牙兒一般光刃劃過,十一顆大好頭顱刹那間飛起,各自臉上驚懼之神色甚或沒有泯滅,那腔兒裡一聲噴出了丈許高鮮皿,飛濺一地,便是其側畔小滿山水月派五修也是身上濺上了修皿!一個個驚得呆了。
“一劍!隻有一劍!隻是一劍斬擊,居然毫無法能波動!天呀!此乃是靈寶啊!先生,這寶貝賣多少錢?”
那小滿山水月派領頭女修驚歎過後,沒有驚懼失色,居然眼含貪欲開口問價?
“這位小姐,你以為下洞天靈寶可以買賣?”
那劍川說完厭惡的一把關上了門,直接去了居室修習了。
“雷罰居然已經是靈寶七品,隻須有了器靈便就可以進入靈寶高階甚或有一絲兒可能成就初階仙器的行列呢,可惜······”
那劍川低首思量制器七品的法門,忽然身體一陣陣發顫,一道道無力壓抑的氣機迅捷膨脹,泥丸宮九宮大陣守護的神魂極陽屬性魂焱炎火浩然宏大,其與九幽魄力上初生的一輪極陰圓月遙相呼應,一下子便是自家神魂強大到了似乎可以離體飛升的境界!而那丹田神界中更是天翻地覆,那道浩大混沌世界似如星雲一般的漸開線緩緩蠕動而成就的陰陽圖錄此時居然閃耀了無窮亮澤,映照的丹田世界一片大光明,燦爛輝煌!那光明反映出了遼遠星河一樣道則運行的律動感覺來,端是神妙難以捉摸!似如天道一般隻可意會無可能言傳!
那劍川突兀便笑出聲來:
“哈哈哈······真是有意種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呐!千修萬修打坐練法,沒有體會間,打鐵卻是我突破化神中階,成就了大圓滿境界了!難道真是掌櫃所說煉器也可以入道麼?或者是前些年在接天城大動法能練就了經脈、丹田世界與神念的強大與堅韌使然?······嗯,或者是這一系列合力成功吧!哎喲,算了,既然思量不清楚,那就免了勞神吧。”
劍川繼續躺在溫水裡,哼哼唧唧大唱濫調兒,什麼那個前山的哥哥,你去哪裡哎?······小妹妹我就咋這麼傷心呢?······昨兒個河邊你我盟了誓,今兒個山道你就牲口上馱了人家秦羅敷······哎喲喂,說好了要忘記你這沒良心,可是小妹妹我咋就這麼傷心呢?。就是這個調兒,惡心的人家到了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