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三）

　　尤金良有滋有味邊吃着邊查書本，吃一頓晚飯時他又完成了為三個工具加标簽。郝志芬覺着沒啥事做了，就坐在一旁看書。看得晚了累了，她坐在椅子睡着了。

　　尤金良忙得渾身熱烘烘，他一點睡意也沒有，間隙突然見郝志芬睡着了，他忙脫下外衣給她披上，他覺着自己身上分外暖。東方出現了魚肚白，街上漸漸地出現了人聲。郝志芬一覺醒來，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瞅見尤金良專心緻志熱火朝天繼續着他的工作，她身上披上了他的上衣，她覺着渾身暖洋洋的。她沒有驚動尤金良，繼續閉目養神。尤金良終于忙完了，可一看還有三十多種老式工具書本上實在找不到，他急得喊了出來：郝（好）妹，郝（好）妹，你快醒醒。

　　郝志芬一躍而起，奔到他面前說：我早就醒了，你快問吧。

　　于是尤金良拿起問，郝志芬作解答，尤金良寫上标簽貼上，并反複背誦，完了一件又一件，很快很順利。可是到最後還有十多種老式自制工具郝志芬也答不上，她到辦公室電腦上也查不到。

　　天已亮，二人急得六神無主。尤金良說：要不去問奶奶吧。

　　郝志芬歎息：李師傅特意關照過，别人都可以問，可就是不能去問奶奶。

　　郝志芬提示：這是你爺爺及徒弟的自制工具，那隻有去問李師傅了。

　　尤金良歎氣說：可是李師傅來上班就得檢查，來不及了。

　　郝志芬一看手機，時間尚早于是說：現在還隻有早晨六點鐘，離上班還有二個小時，可以上他家中去問。

　　尤金良歎息說：一大早去打擾他這不太好吧。

　　郝志芬說：隻要完成任務也管不得這些了，再說李師傅見你不恥上問不但不會怪罪反會高興。

　　東方紅，太陽升，李師傅一大早風塵仆仆趕來了。尤金良猛地一震，急急巴巴說：李師傅，我沒有按時完成任務，要打要剮随你便。

　　李師傅卻哈哈大笑說：上班時間還沒有到，你還可以繼續完成任務。

　　尤金良喜出望外說：李師傅，原來你是自告奮勇送來讓我問的。

　　李師傅告知：這工具是你爺爺帶着我自制的，隻有你爺爺和我二個人懂，因此我一早就趕來讓你問。

　　郝志芬在一旁拍起了手。徒弟問師傅答，任務迅速完成。李師傅手掩住了标簽進行抽查，尤金良也對答如流。

　　完成後，尤金良繼續央求：李師傅，你這下總可以收我為徒了吧。

　　李師傅卻淡淡一笑說：還要經過三大練習，考試合格後才能當我的徒弟。

　　尤金良央求：那你先出第一道練習題吧。

　　李師傅說：你先去睡一覺，如今是七點鐘，睡到下午一點鐘我再出題。

　　尤金良乖乖地去奶奶休息室睡覺。睡了一覺後醒來已是十一點多鐘，他急忙去食堂吃了點飯就趕去李師傅車間。李師傅見他提前一個小時到，況且精神抖擻，就出第一道練習題：從現在起，你在一旁觀看我作鉗工基本操作，明天就要你單獨練習。

　　李師傅熟練地作鉗工技能操作，尤金良站在一旁觀看。看了一個小時他就覺着頭昏眼花，腳闆腫漲酸痛，這比上課聽講繁多了，他想坐下休息，可李師傅六十多歲還在馬不停蹄地工作，這怎麼說得過去呢。他隻得堅持着觀看。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了，周師傅說：今天我做的是鉗工基礎活，你都記住了嗎？

　　尤金良就把看到的以次序道來。李師傅說：好，這說明你思想沒有開小差，牢牢記住，回去後好好地睡一夜。

　　尤金良确實有些累了，他巴不得回去美美睡一晚，養精蓄銳準備明天接受新任務，于是把李師傅的工作場地清掃完後也就下班了。

　　尤金良回到家晚飯也顧不上吃倒頭便睡。母親燒好晚飯後想叫醒他，可見他睡得正香也就沒有叫。尤金良睡了一晚囫囵覺，第二天又覺着精力充沛。

　　上班後，李師傅就拿出了一段圓形鋼，及－張圖紙說：今天你用這鋼材，按照我昨天示範的工藝流程，用鉗工基本操作法，按照圖紙通過劃線、錾削、鋸削、锉削、鑽孔、擴孔、锪孔、鉸孔、攻螺紋、套螺紋、矯正與彎形、鉚接、刮削、研磨、等工序加工成圖紙上的零件。李師傅同時還拿出了樣品。并說：完成時間不限，但成品一定要精細，合格率百分之百，同時不能太浪費鋼材，隻能以這一段鋼材，不能再另用鋼材。

　　李師傅交待完後就去忙别樣工作了。尤金良接過就皺起了眉頭，心想，看來是簡單的基本鉗工操作，可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他知道師傅的目的是要自己先練好基本功。他把鋼元在台虎鉗上夾住後按照尺寸鋸了起來，可看來容易，自己卻力不從心，鋸了十下鋼鋸條就咯嚓一聲斷了。他急得滿頭大汗，調換了鋸條繼續鋸，共調換了五次鋸條才勉強鋸斷，可鋸得不平不齊，他自己看了也吐了吐舌頭，接着他進行第二道工序，锉削，可锉刀雖小卻不聽使喚，幹了幾個鐘頭隻毛毛糙糙锉了個大概輪廓，他又進行第三道工序，李師傅及工人們都下班了，他已精疲力竭也想下班，可仔細一想，照這速度十天也完成不了啊，雖說師傅沒有規定時間，可太拖延總也不太好吧，他決定加班加點幹。

　　郝志芬下班後又來看他了，見他笨手笨腳幹，雖用足了小孩吮咂奶的力氣，可并沒出效果于是喊：停！

　　尤金良停了下來，順便撩起衣角擦着汗。郝志芬動了恻隐之心，忙掏出手絹幫他擦汗，并語重心長說：欲速則不達，你想一口氣完成任務這是不可能的，你看你幹的尺寸也不符，毛毛糙糙，不但浪費了材料還浪費了時間及精力，這是功力不足，要練好基本功後才能正式投入工作，俗話說熟能生巧，鉗工活兒就是得靠熟練才能出靈感。俗話又說，隻要功夫深，鐵棒能磨成繡花針。你的功夫不到家是完不成任務的。别看周師傅這小小的樣品，卻包括了鉗工十多道的工序，你首先得練好這些基本功，才能進入制作。同時為了不浪費材料，你首先到廢品中去揀廢舊材料，大練鋸、锉、鑽孔、擴孔、锪孔，等基本功。基本功練成了再用正品材料，就能一氣呵成。

　　尤金良心服口服，于是就到廢銅爛鐵處揀來了舊材料進行苦練基本功。郝志芬诙諧問：今天要不要我陪你？

　　尤金良忙說：不必了，上次奶奶及母親已責怪我，說你是我們家的希望，主心骨，不但肩負着公司的興旺重任，還挑着矯正我這個人的重擔，你是我家的重點保護對象，決不能讓你累着了。

　　郝志芬既像玩笑又認真說：沒有人監督，假使你中途逃出去賭博，那我怎麼向你奶奶與母親交待。

　　出乎意外，尤金良卻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