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的臉色已經徹底的沉了下來,賣糖葫蘆的話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譚同當起了二道販子,把從他那兒拿到的糖葫蘆批給了别人!
“嘿!怪不得非要哭着喊着跟我一起來龍城,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好算計啊好算計!20塊錢一串,譚同,你踏馬的到底想賺多少?”
看了眼時間,剛四點多一點,但陸銘決定不再等了,他毫不猶豫的走進地鐵,他要去看看,譚同會怎麼給他交待!
五點整,譚同已經将送回來的150串糖葫蘆都準備好了,正猶豫着是不是該給陸銘打電話了,忽然,笃笃笃,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居然親自過來了?”他這個地方,除了一開始幫他的那個老鄉,也就陸銘知道,很顯然,這個點過來的絕對不會是他那個老鄉。
他深深的吸了口長氣,臉上流露出一個謙卑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跑過去打開了房門。
“老闆,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你就過來了。”
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走的滿頭大汗的陸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目光在房間裡一掃,就看到了那根插滿了糖葫蘆的草木棒子。
“怎麼,不用箱子賣了?”
“呵呵,沒用,這邊的人素質不高,搶了不給錢......”
陸銘差點沒被氣笑了,新宛搶了都沒事,跑到帝都你說人家素質不高!也是,一串糖葫蘆賣20,換了我恐怕也不想給錢!
“那這樣一點一點的往外賣,時間來得及嗎?”
“老闆,我上午也出去賣過,現在就剩這麼點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睡的迷迷糊糊的,忘了。”
陸銘看了他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走吧,去公主墳那邊,我看那邊人好像還挺多的。”
“行,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多開辟幾個根據地總是沒錯!”
聽到這家夥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陸銘又有點吃不太準了。難道他猜錯了,是本地的高手?可是時間會有這麼巧合嗎?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滿身大汗的騎着自行車來到了公主墳CW百貨門前,找了一處陰涼地停下,譚同從前車子簍裡拿出來了一個盤子。
他将盤子交給陸銘,然後從草木架子上拿了兩串糖葫蘆下來,用剪刀一顆果粒一顆果粒的剪開,然後在盤子邊上放了一把牙簽。
“咱們價格貴,所以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弄幾個讓人家先嘗。”
陸銘點點頭,這确實是個好主意,看來這麼多年糖葫蘆沒有白賣。
剛剛收拾好,就有一人走了過來。
“老闆,你這糖葫蘆怎麼賣?”陸銘雙眉一挑,意識到這人很可能吃過那個20塊錢一串的糖葫蘆,否則他應該問的更具體一些。
譚同卻沒意識到這個,直接回答,“十塊錢一串。”
“十塊錢?”那人搖搖頭,正準備轉身離開,陸銘用牙簽插了一顆山楂遞了過去,“值不值另說,嘗嘗不要錢。”
“也是!”那人想了一下,伸手接過冰糖葫蘆,“我前兩天看人在這兒搶糖葫蘆,就也搶了一串給女朋友帶回去,結果她說好吃的不得了,讓我也嘗了一口。你還真别說,你們這糖葫蘆要是能有人家那味道,絕對發!”
陸銘呵呵了兩聲,留意到譚同似乎微微有點變了臉色。
那人唠叨完,擡手将冰糖葫蘆放進嘴裡,“嗚嗚,揍系這個微,揍系這個微,快,趕緊給我來十串!”
他一邊說着一邊掏了兩張老人頭遞了過來,陸銘嘴角噙着冷笑,看譚同怎麼應付。
“十串是吧?沒問題!不過您搞錯了,我們這個隻要十塊一串。”
“對對對!忘了!老鄉,不是我說你,你做生意真是這個!不像有些人,真踏馬不是玩意兒,一模一樣的東西居然貴了一倍!回頭我幫你宣傳宣傳,讓他們沒生意!”
那人省了一百塊錢,把譚同一陣狠誇,然後滿意的提着糖葫蘆走了,譚同則一臉迷惑的看着陸銘,“老闆,你還找人幫你賣糖葫蘆了?這不能吧......”
陸銘看這家夥居然還想倒打一耙,差點沒氣笑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先賣東西,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又有人沖着這邊走過來了,而且看到剛才那人提了一兜之後,明顯的加快了腳步,很顯然也是一名老顧客。
“嗯,味道好像是差不多,給我來兩串!”
那人一手舉着一串糖葫蘆,滿意的走了,然後一個,兩個,三個......雖然不像在新宛那樣圍起來瘋搶,但150串糖葫蘆還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夠賣,很快就賣了個一幹二淨。
“譚同,這次來龍城,應該賣了差不多七八千串糖葫蘆了吧?每串賺兩塊,也有一萬多了,扣去路費房租,應該不會虧。所以,你走吧,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
“不是老闆,你聽我解釋。你不知道,剛開始那兩天有多難,人生地不熟的,他們還都欺負我......”譚同哭喪着臉試圖解釋,可是看着陸銘那冰冷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腿一軟,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老闆,是我貪心不足,是我貪得無厭,我踏馬不是個東西......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就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他一邊苦苦哀求着,一邊一左一右的用力的打着自己耳光。
他是真的怕了,想想以前那種生活,再看看現在的收入,他是真怕離開陸銘啊!
可是,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會有重來的機會,至少這一次,陸銘就不準備再給他任何機會......
“好了,你打自己這幾下,就當做是你對不起我的代價好了。不過不用再演戲了,别讓我更看不起你!”說完,陸銘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帶着自嘲的微笑,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剩下譚同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歪倒在滾燙的地上。
“這是......分手了?要我說,這事是那個小夥子做的不對,再怎麼着也不能把人扔地下吧?多燙啊!”
“哎呀,這種孽緣還是趁早分了的好!”
“哎,你們看出來沒有,這倆誰攻誰受啊?”
一陣陣跑歪了樓的議論聲傳入譚同耳中,氣得他差點沒一口皿噴出來。他狠狠的咬了咬牙,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沖着陸銘離開的方向一陣低吼,就好像一頭被激怒了的獅子。
“你踏馬狂什麼狂,老子也有配方,我就不信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