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某會所。

　　李志凡獨自坐車前來。

　　剛一下車，趙奕铎就笑嘻嘻的上來：“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了！”

　　在他的身後，9IRL女孩也都在，紛紛謙遜活潑的打招呼：“凡哥好！”

　　“你們好！”

　　李志凡也跟她們打了招呼，一行人朝着包房走去。

　　“志凡，這兩位就是新加入的宋妍和藍葉！”

　　趙奕铎借機介紹那兩名補位進來的隊員，“她們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比賽總是運氣成分多一點嘛，所以……”

　　“不止是運氣吧？”

　　李志凡笑笑，“參加她們那個節目，可得使勁兒砸錢，據說第一和第二砸的錢加起來超過2000萬了，不過這筆錢可都是東藝收入了囊中，你得跟他們要，怎麼也得分一半吧？”

　　“那是當然！”

　　趙奕铎苦笑，“不過，就算所有的粉絲收入加起來，都不到制作方的零頭，這節目光是舞台搭建和音響設備就花了1.2億，其他項目的支出跟多，所以想要下這筆錢，真的很難。”

　　“沒關系，慢慢來，慢慢搞！”

　　李志凡既像是總指揮，又像是一個顧問，很多事兒他都能布局，但是又不深入去負責。

　　趙奕铎當然最希望李志凡這樣做，這樣他依然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否則就是傀儡一個。

　　飯局上，九個女孩很“懂事”，一個個上來給李志凡灌酒。

　　從她們的行事風格上來看，完全不是素-人或是剛從比賽選拔出來的新人，該有的作風。

　　通過詳細了解，李志凡也知道了很多情況。

　　這九個人幾乎全部都是很早就簽了公司，有些13、4歲的時候，就開始做練習生了。

　　簽公司時間最短的，也有五年時間，這五年裡除了在公司培訓，或是送到日韓等國家的娛樂公司當練習生外，大部分時間就是跟着公司的高管，參加各式各樣的應酬。

　　經紀公司簽約這些藝人，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賺錢，所謂的各種培訓，許諾的各種圓夢條件，不過是為賺錢鋪路一樣。

　　和韓國那些經紀公司一樣，推一個女團出道，跟推一個藝人出道完全不同，整支團隊開銷巨大，小到統一的隊服，大到制作首張專輯，其中還包括打榜、刷票、運營等手段，都是需要錢的，這些錢不是一個小小的娛樂公司能夠搞定的。

　　通過應酬拉到金主，還不止一位，相當于共同豢養一支女團。

　　金主也隻有在各種局上見到女團成員，才會投錢，否則誰知道是不是畫了一張大餅。

　　在這樣的生活裡，這些女孩們已經養成了逢場作戲的習慣，甚至說難聽一點，逢人賣笑對她們來說，似乎已經成了非常正常的時候。

　　至于脾氣性格，那都是公司塑造的人設，演出來的，即使此刻對李志凡，她們也是自動拿起了人設。

　　無論是李志凡還是趙奕铎，都很清楚這一點，不止是他們，其實每一個藝人，在受制于公司的情況下，都會接受公司給出的人設。

　　什麼純情小哥哥，轉眼就成了巨魔炮王，什麼絕世好丈夫，轉眼就出軌還帶私生子，什麼演藝圈好女孩，結果被扒出開一部戲換一個男P友。

　　看着九個女孩在桌上表演，李志凡和趙奕铎什麼都不說，反倒希望她們就這樣吧，畢竟這支女團的人設，就該是這樣的，至于私下人品怎麼樣，其實在當時比賽中，就已經挺明顯了，隻是粉絲愛屋及烏，一些容易招黑的點，也被他們說成了可愛之處。

　　而且人設其實是可以不斷變化的，可愛人設不行，就換性感火辣人設，反正壞女孩也有很多人追捧，再不行還有其他人設，什麼财神、愛神、考神、幸運神等，一層破滅，還有一層。

　　……

　　深夜。

　　網上突然一則熱帖，從龍撲論壇爆了出來。

　　标題悚人：《驚！侍曉姗出道前居然在X州夜總會坐台？》

　　帖子裡爆出了好幾張照片，雖然年代比較久，照片比較模糊，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侍曉姗年輕的時候。

　　不，準确來說，是年幼的時候，因為看照片裡的年紀，應該不超過18歲，最多也就18整。

　　她衣着暴露，頭發燙着卷，還染着黃色，身邊一個挺着肚子的老男人将她摟在懷裡，不過那老男人眼鏡反光，看不出本尊到底長啥樣。

　　但是老男人的手可真是犯規，一隻摟着她的肩膀，另一隻直接從前面衣服下方伸了進去，在不可描述的補位揉捏。

　　這隻是其中一張，還有好幾張，一張比一張不堪入目。

　　眼尖的網友，開啟了福爾摩斯附身模式，在帖子下指點江山。

　　“看裝修風格，應該是X州的金碧輝煌，而且是13年左右的裝修。”

　　“哇！樓上大神，連13年的裝修風格都能認出來！”

　　“一看就是夜店老手，請賜教！”

　　“哇！大神，帶帶我！”

　　“你們看桌子上，那個插根管子的礦泉水瓶，那玩意兒叫冰壺，是用來吸=毒的，看桌上那袋子綠黃色的東西了嗎？是古柯堿，旁邊那袋兒褐黃色的，是大=-麻！”

　　“牛牛牛，這都能看出來！”

　　“你們看第四章，桌上好幾個瓶呢，說明不止一個人吸食！”

　　“應該是一屋子人都有吸食，哇！那侍曉姗可就……”

　　“完了，沾上這東西，黃泥巴掉褲裆，不是屎也是屎，事情隔了這麼久，她肯定說當時沒吸，但誰信啊？”

　　“原來是她啊？我記得，當時她叫小靜，陪唱50，上手加兩百，出台的話三百一次，六百包宿，我還包過兩次，年紀小又懂事，花活兒又多，很值這個價！”

　　“靠，樓上又來一老哥，說說呗，啥感受？”

　　“唉，現在可不止這個價了吧？至少一夜得六十萬起吧？”

　　“選秀舞台，全球最大二手哔交易平台！”

　　“娛樂圈，哄擡哔價！”

　　“杜華現在快哭死了吧？怎麼撈了這麼一個？”

　　“怪不得當時那麼多人給她砸錢投票呢，原來是有很多幹爹啊！”

　　“小小年紀，手段可以。”

　　“按這些照片和時間！侍曉姗今年應該26、7了吧？”

　　“你才知道？早就有人曝光過了，她改了年紀，而且是去韓國培訓以前改的，改小了整整五歲！”

　　“也不知道在韓國那邊，有沒有……”

　　“不用想，肯定有！”

　　“……”

　　樂華娛樂。

　　總裁杜華連夜緊急召開會議，能來的高管立即趕來，趕不來的直接視頻會議。

　　針對這次侍曉姗的事件，杜華感覺一瞬間從風光得意掉到了冰窟裡，花了這麼多錢培養出這棵搖錢樹，沒想到爆出這種事情來，這感覺比她的私照爆出來還要難受。

　　就仿佛她吃了一頓大餐，而且快吃完了，别人告訴她，這其實是一坨屎。

　　“怎麼辦？杜總？”

　　會議一開始，幾個高管就質問道，“公司砸了這麼多錢進去，現在出了這檔事兒，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要是就這麼放棄，我可不同意，但是她也肯定不能再給我們帶來利益了，所以這個錢，得她賠！”另一高管說道。

　　“還有那麼多廣告商的錢！”

　　一位通過視頻會議參與的高管說道，“之前東方文娛封殺她和小吳，很多廣告商就打電話上門了，要求我們退錢，接觸合約，當時我們還有回旋的餘地，但這次恐怕沒有了，這筆損失，也得讓她賠！”

　　“大家安靜！”

　　杜華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沒辦法再被混娛樂圈了，我們之前可是簽過合約的，對你們來說……不，對我們大家、我們樂華來說，這是一次投資，不過就是投資失敗嘛，就前段時間，她已經給我們賺不少了，雖然頂不上給她的投入，可剩下的錢可以讓她來還，公司和侍曉姗的合約裡，可是有嚴格條約的，在合約期間，因為藝人自身問題引發的醜聞，由藝人一力承擔，如果涉及退出娛樂圈等事宜，藝人需要償還公司所有為其投入的費用，以及債務。”

　　“既然杜總都這麼說了，我們再相信您一次，希望這件事兒盡早解決！”

　　“對，限期一周解決，否則也夜長夢多！”

　　“杜總一定要妥善解決，不要給我們樂華抹黑，影響到我們樂華的其他藝人！”

　　“對了，杜總！調查小組查賬的事兒，解決了嗎？”

　　聽到這最後一句，杜華終于再次開口了：“還沒有，不過不出兩天，他們就應該撤了，我們又沒什麼黑……”

　　正說着，會議室被人破門而入，一群警察走了進來。

　　“杜華！你涉嫌偷稅漏稅，跟我們走一趟！”

　　為首一名警務人員不客氣的亮出一張拘捕令，身後立即有兩人馬上給杜華戴上了手铐。

　　杜華一臉懵逼，大腦一時間短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涉嫌偷稅漏稅？

　　怎麼可能？

　　公司的賬務是由一位副總專職負責，要問杜華，她自己也不清楚。

　　“那個，警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

　　杜華剛說出口，就被怼了回去：“有什麼誤會，回去跟我們協助調查，你就清楚了，我們已經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這次，你别想抵賴。”

　　他們熬夜奮戰，終于發現了假賬目，同時，在為員工繳納五險一金的賬目上，還涉嫌欺瞞。

　　比如很多員工離職了，但是五險一金還登記在繳，可是去勞保局和保險公司查賬，卻發現根本沒繳。

　　而且賬務也比較大綜，有一個員工的五險一金，一年居然記了230萬。

　　到底是買了什麼保險？能繳這麼多錢？

　　更何況這筆錢壓根就沒繳。

　　這錢哪裡去了？

　　去向不言而喻，但也隻有從杜華的嘴裡，才能問出來。

　　……

　　網上。

　　侍曉姗的醜聞，已經傳的鋪天蓋地。

　　網友們的熱議和讨論，一時間徹底爆炸了。

　　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醜聞，上一次好像還是某位男藝人被老婆戴了綠帽子。

　　幾十萬網友聚集在樂華的官博下，等着有個說法，尤其是侍曉姗的粉絲們，雖然他們看了照片，但還是寄希望樂華能夠發一個聲明，說這是PS的，捏造的，假的等等。

　　這樣他們就有理由去洗地了啊！

　　可是左等右等，樂華錯過來第一時間，也錯過了第二時間，一直沒有消息。

　　此時杜華被抓走，樂華群龍無首，很多股東都打算退出了，哪裡有人會去管這種小事兒，畢竟偷稅漏稅的事兒，可比什麼小藝人之前坐過台的事兒要大的多了。

　　那是要被捕入獄的，一旦牽扯上，下半輩子很有可能就會在牢裡度過，誰能不小心？

　　此時，最受折磨的恐怕就是侍曉姗了。

　　她現在人已經回到了老家，正等着公司通知，在幾周後的樂華之夜演唱會上複出呢。

　　誰知道這個消息突然爆出，而X州又正好就是她老家的省會城市，幾乎不用怎麼考證，周圍的親戚朋友父母兄弟，都知道這事兒肯定是真的了。

　　侍曉姗的老爸當晚看了新聞，便暈倒入院。

　　老母親淚眼垂簾，沒想到女兒當年在省會說是參加了一個舞蹈社學舞蹈，竟然是去夜店坐台了，更沒想到老老實實的一家人，幾代人本本分分，到了女兒這兒好不容易說出了名當了明星，居然做過這等醜事，也不知道是哪輩子造得孽！

　　“媽！”

　　病房外，侍曉姗帶着口罩、墨鏡和帽子，還在勸老母親，“别難過，别生氣……”

　　“滾！”

　　急匆匆趕到的哥哥，正好看到這一幕，一把将妹妹推到了一邊，“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你滾！滾出我們家！”

　　“哥！”

　　侍曉姗淚水橫流，哭着喊道，“媽！”

　　“不要喊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不要喊我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哥哥和母親異口同聲的說出同樣的話，這讓侍曉姗猶如五雷轟頂，比之前看到自己黑曆史照片，還要難過和傷心。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低聲哭泣了一會兒，站起身轉頭就跑。

　　現在，她想馬上聯系到杜華，因為沒有人可以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