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拉萊耶就想把鬥篷拿回來，伸手去拉了兩下，沒拉動。
拉萊耶轉頭一看，老威克笑着不放手。
“幹啥啦，我自己拿着。”拉萊耶不耐煩地說。
老威克笑着說：“伯爵大人，您要順應您的身份。”
“都進屋裡來了，還折騰啥。不是，我說老威克，你别當管家當上瘾了啊。事先說好，隻是假扮的嘛！我可不習慣有人伺候。”拉萊耶又用了點力氣拽了拽。
老威克被拉萊耶拽得前俯後仰，就是不放手：“這……這是……我……我的……本分……”
“哈……”拉萊耶看老威克那副堅持不懈的樣子，隻好放開手。
老威克得償所願，抱着鬥篷，依舊搭在自己小臂上。
拉萊耶死了心，轉而問起情況：“這棟大樓就是你覺得不錯的地方？”
老威克得意地笑着說：“正是，這棟大樓有着完善的水電供應，安保設備齊全，自帶斷電自發電設備，恒溫恒氧恒濕恒壓，最靠近皇宮。我查過結構，複合材料一體澆築，能扛住各種遠程打擊。頂上就有空間跳躍阻隔器，遠程直連警局，二十四小時監控……”
“等等！二十四小時監控？”
“放心，裡面看不到。”
“真的看不到？老威克你查過？”
老威克點點頭：“探頭這東西我懂行。在街上混，想要稍微自在點，就得避開各種探頭。自然知道，放心吧，伯爵大人。”
拉萊耶一聽老威克叫自己“伯爵大人”，就覺得牙酸。轉而想起來茶館叫他叫了一輩子“少爺”的小趙，感覺實在跟他們說理大概是沒用，隻好默默地把都冒到嗓子眼的話吞了下去。
這棟樓房高達百米，看起來外觀恢弘，不規則的幾何圖形，組成了它的外部框架，外牆采用了大面積的單向透明材料，在陽光之下，像是無數的鏡子拼接在一起，倒映着四周的景色，顯得光怪陸離。
而在建築物的内部，則是簡樸到甚少能看到裝飾。簡潔的白色屋頂，頂端有柔光打下來，深灰色的地毯軟到甚至能把整個腳面都陷進去。
建築内部每一層都高達十米，底層沒有分割為房間，一整塊空間看起來空曠得像是停車場一樣，外邊街景一覽無餘。
老威克帶着拉萊耶一層一層地往上走。看起來這棟建築的前任是一個相當會享受的貴族或者是富豪。頂層整體是一個大卧室，加上一個很大的衣帽間和浴室，内部金碧輝煌，裝飾花哨。
拉萊耶撇了撇嘴。老威克心領神會地彎下腰說：“是，我會盡快把這些東西撤掉。”
九層是書房，大量書籍擺在一排又一排的書架上，顯然并沒有獲得前任主人的寵愛。
拉萊耶還是不太滿意。老威克奇怪地問：“是要将這些書也撤掉嗎？”
“不，我需要更加簡約的書架，更加節約空間，能擺更多的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威克彎了彎腰說：“明白，我會找人訂做更加便于收納的書架。”
拉萊耶點點頭。
八層是餐廳，木質的長長的餐桌，上面擺着華麗的燭台，桌邊擺着兩排碟子和刀叉，碟子上放着精心折疊的餐巾。
拉萊耶敲了敲桌子。
“用金屬材料的，簡潔的方形，要用銀色的。關鍵是簡潔實用，這是我希望向世人展示的風格。”
老威克尊敬地彎了彎腰。
六層七層都是遊戲室，五層是一個會客廳，三層四層是客房，二層是另外一個會客廳。
這些地方拉萊耶就沒有仔細檢查，而是交給了老威克處理。相信老威克經過上面幾層的拉萊耶的意見，也該知道這些地方該如何改造。
扮演基督山伯爵也得有個度，差不多就行了。拉萊耶希望盡快有個比較私密的空間，讓他能夠放松一下，不用天天扮演那個神秘度滿點逼格爆表的虛構人物。
這幾天，拉萊耶用力地扮演着一個魅力十足的富豪形象，遊走于各家貴族和豪富之家，出沒于高端消費場所。可惜接觸到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社交界的名人，或者是政治或者金融上的好手。他們對于這個世界的真相幾乎一無所知，隻是專注于如何獲得更多人的矚目、如何把握更高的權力和如何賺取更多金錢。
但是在拉萊耶的旁敲側擊中，空間技術仿佛從他們的世界裡消失了。他們的概念裡，仿佛沒有空間技術，甚至好像聽都沒聽說過。
拉萊耶覺得很奇怪。帝都之外，就連老威克這樣的一個老乞丐，都知道空間技術，為什麼内城的這些人，就仿佛對空間技術一無所知一樣呢？
也許接觸到皇帝，就可以了解一些真相了吧？拉萊耶琢磨着。但是現在這個狀況也很令人焦躁，拿着自己的經，進入别人的廟，是非常危險的。
現在拉萊耶根本無法得知掌握着最高權力的皇帝，對于空間技術到底是怎樣的想法。貿然打聽，是否會觸犯皇帝的逆鱗？拉萊耶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在初期探索階段就和皇帝怼上，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回到酒店後，老威克告辭去打理新房去了，拉萊耶坐在書桌前冥想。
“拉萊耶，這種時候你應該去找找那群造方尖塔的。那群灰制服，我不知道他們是秘密警察還是什麼其他機構。總之肯定有機構或者組織在維護方尖塔，在接觸皇帝之前，先想辦法接觸他們吧。”
拉爾夫捏着主機分析資料，向拉萊耶提出這樣的建議。
“唔……确實是忘了這個方面。謝謝你啦，拉爾夫！”拉萊耶雙眼一亮。找到了努力的方向，讓拉萊耶動力十足。
“不用太感謝我，有空請我去你那棟大樓裡玩吧！”
“沒問題，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任何一層作為你的房間。”拉萊耶毫不吝惜。
拉萊耶将拉爾夫在通話中的歡呼抛到腦後，開始盤算起來近期接觸的那些人中間，哪些可以幫助自己接觸那群灰制服。雖然在帝都内城，灰制服毫無蹤影，但是既然有空間阻隔器，那就一定有人在維護它們。既然有人維護，那麼就一定有人認識維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