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很苦惱。
身邊有一個正坐在地上，饒有興緻地用草葉挑撥露珠的餘師兄。葉飛想勸慰一下師兄吧，也找不着什麼好詞彙。畢竟他也沒和餘長老打過交道，更别說有所了解了。
除了跟着師兄坐地上陪着，還能怎樣？
“師兄，要不，進屋喝杯茶？”葉飛想了想，撓撓腦袋問。
“不喝！”餘師兄粗暴地一劃，青草上遍布的露珠紛紛滴下。
“喲，這是哪位小祖宗在我易劍峰裡耍橫呢？”
葉飛回頭一看，寇長老穿着銀色長衫，慵懶地走出來。
小瞳跟在她身後出來，看到葉飛和餘師兄坐一起，臉色一變，沖過來把葉飛拉起來，擋在身後，橫眉豎眼地質問：“餘師兄，你是在外面欺負得不過瘾，特地上門來欺負小飛嗎？”
餘師兄大張着嘴，茫然地張合兩下：“我……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啊我！”
他用力地撓撓腦袋，把本就亂糟糟的發髻撓得更亂了：“我……那啥……我父親……”
“總之我今天沒有欺負葉師弟啊！”他自暴自棄地砸了一下地面，幹脆攤開四肢躺在草地上。
葉飛從小瞳身後探出腦袋，拉拉小瞳的裙擺：“小瞳姐，餘師兄有苦衷，你讓他慢慢說吧。”
小瞳半信半疑地看了眼餘師兄。餘師兄的衣服皺得不成樣子，發髻打散了，東一縷西一縷的，凄慘得不行，臉上也左一塊右一塊的髒兮兮的。
這一看就是出了什麼事情。要不然一貫以風度翩翩自居的餘師兄，怎麼可能這副模樣出現在葉飛面前？想到這裡，小瞳不确定地看了眼寇長老。
寇長老接到小瞳的信号，便走上前去，輕輕踢了踢餘師兄：“起來，别在我地頭上耍賴，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好歹也該說個來龍去脈才對吧？”
餘師兄一骨碌爬起來，跪地上抓着寇長老的長衫下擺：“寇長老，我能不能拜入山門，做您的弟子？”
寇長老哭笑不得，不耐煩地甩甩腿：“你先起來！”
餘師兄可憐兮兮地擡眼看了下寇長老，遲疑了一下，才猶猶豫豫地站起身來，垂着手支支唔唔的，眼神直往葉飛和小瞳那邊瞟。
小瞳識相地向寇長老禀告：“師父，弟子帶小飛去裡面做些測試。”
寇長老揮揮手，小瞳便牽着葉飛的手，進了洞府。
“小瞳姐，真的要測試嗎？不如我們來偷聽吧？”葉飛拉拉小瞳的手，心裡實在好奇餘師兄會跟寇長老說些啥。
“那可不行，測試肯定是要測試的。聽說小飛打赢了一個外門的頂尖弟子？真是不可思議，姐姐我也相當好奇呢！”小瞳眯了眯眼，像一隻可愛的貓咪遇見一隻蠢笨的老鼠一樣，眼中射出好奇的目光。
葉飛聳聳肩，有探測器在，哪裡需要縮着脖子蹲牆後偷聽？神不知鬼不覺，葉飛已經接上了外面某個探測器的鏡頭，沒開視頻，隻開音頻，偷聽着餘師兄和寇長老在說什麼。
“餘師兄在幹啥呢？還在修煉他的破界劍？”這是寇長老的聲音。
“父親在修煉什麼，我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個家，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寇長老，您就幫幫我吧！”這是餘師兄的聲音。
“免談，失禮，抱歉！”
“怎麼這樣……”
“……”
“……”
咦？葉飛奇怪地歪了歪頭，當頭便迎來一巴掌。他懵逼地擡起頭，隻見小瞳氣沖沖地站在他面前，叉着腰，手指用力點了點他腦門：“說了不許偷聽！”
“哦……”怎麼就露餡了呢？葉飛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暫時把寇長老和餘師兄的對話放在一邊。
小瞳從正殿的玉座之下拿出幾個法器：“小飛，來。”
葉飛苦着臉站在小瞳面前，每次測試都讓人心灰意冷，即使葉飛再怎麼大而化之，也不得不有些在意。都是中人之姿惹的麻煩……
這次葉飛接過法器，卻發現這圓滾滾的晶石在入手的一瞬間，閃過一抹朦胧的亮光。
“咦？”小瞳從來不曾懈怠過葉飛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立刻察覺到這抹黯淡的亮光。
葉飛捧着法器，好奇地放在眼前晃了晃。晶石卻像沒電的燈泡一樣，晶瑩剔透。
“難道看錯了？”葉飛把法器還給小瞳。
小瞳催動法力，隻見晶石刹那之間光芒四射。葉飛隻覺得眼前一片雪白，趕緊閉上眼睛。
“噢……小飛，不好意思……”
聽到小瞳說話，葉飛才敢小心地把眼睛張開條縫：“不亮啦？”
“不亮了……”
“小瞳姐你也真是的，要試試法器的功能，也記得背過身去嘛！”葉飛故作不滿，對小瞳抱怨起來。
小瞳滿臉通紅，慌張地舉着法器趕緊給葉飛賠不是：“小飛，對不起啦，都是姐姐的錯，莫要生氣……”
嘿嘿，自從小瞳築基之後，這副慌張的模樣可是少見多了。
小瞳冷靜下來，才發現葉飛那張圓臉上泛出智障一樣的笑容，癡癡地看着她。她沒好氣地輕輕拍了一下葉飛的胳臂：“再來試試。”
葉飛嘿嘿地笑了一聲，又一次接過法器，這次法器毫無反應。
“唔……果然是錯覺……”葉飛舉着法器，放在眼睛前當放大鏡看。
“什麼錯覺？”寇長老的聲音出其不意地在正殿中響起。葉飛吓得手一滑，小瞳眼疾手快地接住法器。
“師父？”葉飛松了口氣，看向寇長老：“就剛才法器閃了一下，之後沒反應了，弟子覺得大概是錯覺。”
寇長老點點頭：“原來如……”
“唉，葉飛師弟，你要築基還早呢，等一會兒也沒關系吧？先解決我的事情吧？寇長老？”餘師兄不知道何時跟着寇長老也進來了，全身已經煥然一新，連翩翩的風度都回來了。看起來餘師兄和寇長老談出了個不錯的結果嘛！
“閉嘴，我正在挽回我的師道尊嚴呢！”寇長老俏臉一闆，對餘師兄叱責了一聲，回過頭來對葉飛說：“你拿着測試球，試着稍微冥想一下。”
“？會有用嗎？”葉飛奇怪地再一次拿着那渾圓的測試球。
“又沒什麼損失，不是嗎？”寇長老學着葉飛的樣子，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