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
随着我這一句話出口,對面的人一拳頭朝着我打了過來。那麼快的速度,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怕是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過,讓他失望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剛剛被叫醒時候迷迷糊糊的那副樣子了。現在的我,很清醒。而且,我早就知道他要動手,我比他的準備,還要充分。
聽到随着那一記重拳而來的急促風聲,我一貓腰,躲過他的攻擊,卻并沒有立即反擊的心思。而是借着貓腰的姿勢轉向,手向口袋裡掏出一張我早已準備好的黃符,默念法訣,猛地拍在了大門上。
不得不說,我真的很想為自己機智的行為叫聲好。
既然他想要騙我出去,那麼就意味着,他心裡沒有把握在院子裡面對付我。那麼外面可能是埋伏了他的同夥,也有可能是他布下了什麼陣法來制約我。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想要騙我出去,所以我絕不能出去,而最理智的選擇,則是我不出去,也不讓他出去!
他在院中認為自己沒有勝算,那麼很好,這就意味着,我的勝算比較大!
果然,在一擊不中之後,他立馬就朝着大門撲過去。
還沒等他的手沾到大門上,我貼的那張黃符就已經感覺到了陰氣襲來,而散發出了一股暖黃色的光,他被那股暖光猛地彈開,整個人飛跌在地上。身上維持着的幻象慢慢地散開,我看到一個全身包裹着黑衣的人捂着兇口躺在地上,掙紮*着。
“喲,原來是你啊!”我走上前去,卻冷不防對方從地上彈射而起,發了狠似的,朝着我猛地飛撲過來。
我來不及反應,但被我揣在兇口的羅盤卻也不是擺設。
在我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猛地撞到了我身上,但依舊是被我揣在兇口的羅盤頂了個跟頭。
這回到底沒有防備,倒是讓他是真的碰到我了。我隻感覺兇口一陣悶痛,朝後倒退了幾步之後,一股腥鹹的味道湧上喉嚨。
我顧不得修整,也知道他現在跑不掉,極有可能會掙個魚死網破。連着三張混了我鮮皿的黃符沖着他甩了過去,手切指訣,腳踏罡步,口中默念着法訣,“奉請雷神掌中存,五百雷兵聚天威。妖邪鬼怪敢到此,斬滅妖根化煙塵。”
随着我的法訣念出來,三道黃符頓時化作三道雷光,朝着那渾身黑衣蔽體的家夥猛地劈了過去。他躲閃不及,也根本不可能躲得開。整個人……不,整個鬼被雷光劈中。緊接着,我竟然聽到了一聲屬于動物的慘叫。定睛一看的時候,他已經躺倒在地上,顯出了原形。
原來是那隻猴子!我走上前去,看着被雷火燒焦的軀體。猶豫了一下,脫下外衣來,裹起這隻猴子死透了也沒有了魂魄的軀體,抱着它,轉身回了屋子。
走回屋中,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我看着被我擺在桌上的被燒焦了的軀體,竟發現了幾道好像是不屬于我制造的傷痕。那幾道傷痕很深,但應該都不足以緻命。
我想了想,突然覺得好像可以理解他來騙我出去的原因了。
他應該是受了誰的指派,一定要抓住我,甚至是直接幹掉我。但現在的他,傷勢未愈,不一定是我的對手。當初那個一言不合就把蔣毅峰撓傷了的猴子,此時的身手已經明顯沒有當初那麼的矯健了。
而由此聯想,我也可以知道,其實,他的那個鬼差夥伴,應該也受了重傷,而且,不亞于他。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強攻,就隻能智取。
可惜的是,一隻猴子的智慧,還不足以騙到我。
從他站在我門口,拒絕了我讓他進屋的提議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他根本就沒有成功的騙到我,還給自己招緻了殺身之禍。
不過,他為什麼要來找我?難道是我發現龍穴大緻位置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知道了?
當然,即便他們已經知道了,我也不覺得奇怪。如果沒有這麼靈通的消息網,他背後的那個人還想着複活?那真的叫‘癡心妄想’了,也不至于這麼多個村子,這麼多人,跟着他的計劃遭殃。
但是,好像有什麼漏掉的……
坐在屋中想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了一直都沒有露面的劉雲玖。
我連忙站起身來,朝着劉雲玖的房間匆匆走去。
屋外,我用力敲了幾下門。
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屋内卻是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皺了皺眉頭,退後兩步,緊接着擡腿一腳踢在門上,直接将那扇本來也不是很結實的門從外面踹開了。
屋内,淡淡的陰氣彌漫着,我兇口的羅盤透出陣陣暖洋洋的感覺,替我阻擋着撲面襲來的陰氣。
我快步走到劉雲玖的床邊,隻看到他雙目緊緊地閉着,好似是睡熟了的樣子。但我知道,他這絕不是正常睡着了該有的樣子。
剛剛我心裡就已經很奇怪了,院子裡折騰得動靜不小,可劉雲玖始終都沒有出來看看,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就沒聽到,或者是聽到了,卻根本就動不了。現在看來,就應該是前者了。
那麼我應該慶幸的是,他們的目标也許隻是我自己。所以,他們沒有幹脆的幹掉劉雲玖的想法,隻不過是讓他昏了過去,無法造成對他們行為的阻礙而已。
想到這裡,我悄悄松了口氣。
站在旁邊仔細的看了看劉雲玖的反應,我回到我的屋中去,先倒了大半碗的涼開水,然後從我的包裹裡面掏出幾張黃符,借着燈火引燃了,把灰燼接到碗中,混勻了。端着符水回到劉雲玖的屋子,捏着他的鼻子給他灌了下去。
看着盤踞在他身上的陰氣漸漸褪去,他的呼吸慢慢地變得平緩有力,直至打起了呼噜,真的是睡着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才想起看看自己的傷。
剛剛最後那一下,雖然有羅盤的阻擋,但也由于羅盤太硬,可能是被那一擊連累着傷到了肺腑。閑下來,我就感覺到兇口一陣陣地悶痛。
但現在這個時間,鄉村裡大夥兒都正是睡得熟的時候,他們村子我又不是很熟悉,找大夫都沒處去找。想了想,為了這麼點兒事情,興師動衆的或許不太好。而且,誰知道院子外頭還有什麼在等着我?
我是貼了張黃符在門口,隻要我不出去,他們就拿我沒辦法。但如果我出去了,以我現在的狀态,那絕對是去找死的。還是等到天亮了,那時候就什麼都好說了。于是,我還是決定暫時忍耐下來。
不過,由于之前發生的事情,我确信是平時我在家的時候都是和蔣毅峰睡在一塊兒,白天也很少有落單的狀況,他們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才選在了今晚。那麼,為了防止再一次意外的發生,我看了看劉雲玖躺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把他往裡面推了推,就穿着衣服,直接躺到了床上去。
平躺在床上,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盡量讓注意力轉移,不再去想我現在依舊在悶悶發疼的兇口。漸漸地,困意襲來,我也就慢慢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