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龍一的勸告下,走出了故宮,經曆過剛剛的幻障,文東還好,丁峰與餘溫兩個人卻不想說話,雖然在現實中隻是過了一個小時不到,但是在幻障中兩人卻是過了數個月。
對于丁峰來說,他最後決定沒有伸手去拿那張照片,就已經跟過去劃清了界限,他要開始新的生活,他關閉的心門再次慢慢打開,他相信夢菲也不願意看着他一輩子這樣頹廢下去,而打開他心門的人,就是餘溫,雖然他知道餘溫很喜歡大師兄,但是他也知道,對于他們這種凡人來說,大師兄太過于虛無缥缈,他願意給餘溫一個幸福的現實生活,哪怕餘溫心裡角落永遠藏着一個大師兄。
對于餘溫來說,她也看清了自己心裡的一些東西,大師兄對于她來說,隻是一個光彩四射的太陽,隻能遠望,不可高攀,而丁峰,自始至終對自己一直很體貼照顧,這才是自己該托付的人,尤其是在雪山之上,丁峰背着她,她趴在丁峰背上,緊緊的摟着對方的脖子,感覺這個世界并不多麼可怕,哪怕是雪山連綿,我心中自有溫暖。
他們兩個此時隻是還有一層窗戶紙,兩人都礙于面子,害羞,沒敢去捅破,餘溫雖然平時比較大方得體,但對于這方面還是很羞澀的,丁峰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真正遇見自己心動的,還是變得跟涉世未深的小男孩一樣。
文東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變得親密的兩人,他知道在幻障中,兩人肯定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當然他也不會去問,雖然很想知道是什麼能讓兩個人突然變得這樣,餘溫不是一直都喜歡師兄嗎?怎麼這麼快就移情别戀了?
來到車旁邊,文東自覺的一個人做到後座去了,他的舉動餘溫怎麼會不清楚,臉微微一紅,低着頭做到副駕駛去了。
回到住處,三人洗好澡,文東坐在沙發上,丁峰坐在他旁邊,餘溫則是穿着新買的睡衣進房睡覺了。
“把她叫出來,我有話要說”文東臉色有些沉,很嚴肅。
丁峰心裡咯噔一聲,他認識文東這麼久了,也琢磨出了文東的性子,此時他這種表情,估計沒什麼好事,但還是點了點頭,敲開了餘溫的門,将餘溫叫出來了。
“你馬上要死了”文東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對着餘溫說道。
“啊!?”
“啊!?”
丁峰與餘溫異口同聲,臉色瞬間變了,丁峰知道,文東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而且還這麼鄭重的宣布。
“小蚊子,你别吓我,有什麼辦法能救她”丁峰表現的比餘溫還要激動,扯着文東的手,一臉焦急的說道。
餘溫則是愣愣的坐在沙發上,低着頭,她對自己的狀況也有些了解,也擔心過,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從那天在醫院看見髒東西之後,她回家也看到了,而且這些髒東西一直圍繞着自己,若不是有文東在,估計到處都能看見,最重要的是,她每次睡覺,都能感覺靈魂要離體了一樣,每次都會被驚醒,已經深受其苦了,所以此時文東說出來,她雖然很害怕,但是心裡卻已經有了點準備。
“還記得那天電梯裡的倒黴鬼麼?他說餘溫要金蟬脫殼了。”文東看着丁峰,歎了口氣,慢慢說道。
金蟬脫殼是孤魂野鬼中的術語,就是講一個人要靈魄離體了,因為人死後要麼成鬼,要麼化魂,很少有成為魄的,而魄,對于鬼魅之物來說,又是大補的東西,哪怕能在旁邊吸吸魄氣都能讓自己強大不少,若是機緣巧合之下能吞噬一具完整的靈魄,那這個鬼肯定要強大很多,所以很多鬼才會圍繞着餘溫,就是等着她離體的那一天,而且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那想辦法救她啊,你不是茅山下來的嗎,肯定有很多秘術,你施法啊”丁峰此時心裡五味雜陳,特别擔心,特别緊張,自己剛剛從一段陰影中走了出來,難道這一段又要成為陰影?
“很難,就算是我師兄也未必能做到,人的生死,不是誰都能掌控的,她雖然是靈魄離體,但終究還是死”文東搖了搖頭說道。
他也很想救餘溫,畢竟餘溫還幫過自己,而且人也善良可愛,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但是他真的沒這個能力,就算是師兄也做不到,更何況自己。
“你想想辦法吧,你師兄那麼厲害,總會有辦法的”丁峰焦急的說道。
“我脖子上的吊墜能鎖魂,讓人的魂不離體内,但是對于魄來說,有沒有用我就不知道,帶着吧,或許有用”文東将脖子上的陰龍冥印摘了下來,遞給丁峰。
陰龍冥印的功效他不知道,隻是在平常的試探中,知道了它鎖魂的功效,能不能保住餘溫,他也不知道,隻能試試。
人的生死無常,誰也沒辦法改變,并不是說你生病了,得了絕症,或者老了,或者出現意外才會死,還有一種人,不關乎任何,你的命隻有這麼短,就算沒病沒災,你自然也就死了,餘溫應該就是屬于這一種。
丁峰接過吊墜,不再說話,臉色非常蒼白,轉頭看向餘溫,虎目微紅,他很不甘心,覺得老天對他太不公平了,從他手上奪走了夢菲,現在又要将餘溫奪走。
餘溫流着淚,微笑的看着丁峰,她知道現在丁峰很脆弱,所以她不能哭,她哭了丁峰會更難受,她隻能笑,哪怕流着淚,也要笑。
文東歎了口氣,然後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丁峰站起身子,将吊墜帶在了餘溫的脖子上,然後從背後緊緊的抱住餘溫,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眼淚此時不受控制的嘩嘩往下流,男人不是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能讓丁峰流淚的,隻有對現實已經絕望的無奈。
“沒事,我不會死的,我會陪着你很久很久”餘溫此時也笑不出來了,但是不敢哭出聲音,死死的壓制着,拍了拍丁峰環抱自己的手,安慰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文東的房門就被敲開了,是丁峰與餘溫,兩人已經洗漱完畢,穿着一身休閑裝,餘溫帶着可愛的小草帽,而丁峰帶着一個牛仔帽,一臉笑意的看着文東。
“幹嘛?”文東一臉茫然,昨天晚上還哭哭啼啼的兩個人,怎麼突然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門前?
“反正沒事了,我們去玩”丁峰一臉笑意的說道。
“是啊,快去洗漱吧,懶豬”餘溫夫唱婦随道。
文東也被兩人感染了,臉上挂起了笑意,好久沒有這麼輕松過,去特麼的故宮,去特麼的龍組,去特麼的黑手,去特麼的冷謙,去特麼的葉赫那拉。
“我也要去!”澤伊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高舉右手,大聲喊道,似乎也特别開心。
“好,一起去”文東已經洗漱完畢,也穿好一身休閑裝,大花褲衩子和背心。
收拾完畢,三人一魄,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丁峰能笑出來,隻是将所有悲傷,都暫時的壓制在内心的最底層,他知道自己就算擔心也沒用,該來的還是會來,還不如趁着還有時間,去創造一些回憶,起碼是給兩個人的交代。
餘溫的想法也是如此,既然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但是在僅有的時間裡,開心與否,自己可以選擇,既然沒多少時間了,與其憂傷的等待死亡來臨,還不如開開心心痛痛快快的去玩去瘋去鬧。
隻有文東知道,山雨欲來風滿樓,現在是暴風雨前的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