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中飯,兩人摸着肚子,吃飽喝足,滿意的走出餐廳,坐上跑車一溜煙就走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另一桌,有一群人一直注視着他們。
“陳仙師,怎麼樣?”那個大胡子盯着文東與丁峰離開的背影,問着旁邊的和尚。
“看不太透,其中一個三腳貓,其中一個看不太透,要麼也是三腳貓,要麼就是高深到我也看不透”和尚喝了一口酒,一臉慈悲的歎了口氣,不緊不慢說道。
“哪這麼多高人,我看就是懂點道行的小屁孩,敢動我的人,找機會收拾他們,阿天,讓你查他們的底細,查的怎麼樣了?”大胡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兩人開着跑車沒有回家也沒有回雜事科,而是來到了故宮,早上時候丁峰就安排刑事科派人去把那個假山移開,要打撈下面的屍骨,本來上午就能完成的活,但是刑事科那邊要請示上面,畢竟故宮的擺設,不是想動就能動的,等上面的批示下來,這才拖到午後才弄好,然後打電話讓丁峰過去瞧瞧。
正午,陽光很毒,所以這個時間一般沒什麼人在外面晃悠,路上的車輛也少,所以丁峰速度比較快,沒多久就到了故宮門口。
停好車,頂着大太陽走到禦花園小涼亭,此時這小涼亭已經坐了七八個人,穿着警服,應該是跟着幹活的民警,因為太熱了,此時在小涼亭子裡納涼,拿着警帽扇風。
丁峰上前道了句同志們辛苦了,然後走向那已經搬開的假山,下面果然有一口枯井,有兩個警察在布置支撐架和繩子,準備下去打撈。
這井下面黑黑的,看不清水位,但是應該是沒多少水,丢石頭進去聽到的水聲來判斷,不會超過一米的水位,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是站在枯井旁就感覺像吹空調,一股冰涼伴随着一股腐臭從井底升騰上來,井口不是很大,直徑一米五左右,不過一個人下去還是輕輕松松。
“這事得你去”文東拍了拍丁峰,意味深長一笑。
“不是吧,這個也要我去啊”丁峰無奈,感覺有點頭皮發麻,不覺想到某電影中的橋段,從枯井裡爬出來的女鬼。
不過無奈歸無奈,丁峰也不是這麼膽小的人,雖然無神論跟他不沾邊,但是他也算是藝不高卻人膽大,吩咐兩個民警看好支架,然後繩子綁着自己的腰,屁股下面放個桶子,捏着鼻子就下去了。
文東站在井口旁邊,精神高度集中的盯着慢慢下降的丁峰,右手伸進布袋,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有不對勁,立馬就可以動手,因為雖然那魇沒什麼危險,但是不排除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幕後黑手設下的陷阱。
黑,下面實在太黑了,再加上外面太陽光太強烈的,強光刺激眼睛,更是看不清黑處的東西,所以沒多久下降的丁峰就慢慢投入黑暗,看不見了。
當繩子下降了十米左右,文東朝裡面喊了一聲,丁峰回應了“吵死啊,你不知道回聲原理麼,你要震聾我麼”
最後繩子下降到十八米左右的時候,丁峰到底了,他打開手電筒,打量着四周,井口雖然隻有一米五左右的直徑,但是井底卻足足有三米,水位不是很高,沒過了丁峰膝蓋,一股強烈的腐臭味充斥着井底,所以丁峰一直都捂着鼻子。
丁峰拿着手電筒照了照井壁,濕漉漉的,很光滑,然後照了照水底,反射的光線讓丁峰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發現不對勁,這水裡竟然緩緩飄起一團朦胧的白色的影子,還冒着水泡,緩緩上升,就像一個人影,但丁峰知道這肯定不是人。
因為這影子就出現在丁峰腳邊,所以他連忙後退了兩步,靠着井壁,但是一滑,竟然一屁股坐水裡了,水立馬就沒過了丁峰的兇膛,吓丁峰一跳,連忙向上看,發現上面竟然一片漆黑,井口不見了!
他此時就像是處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一個封閉的井裡,沒有井口,或者說井口已經被封住了,十八米高,剛剛下來的繩子和桶子都不見了,這讓丁峰心裡充滿了涼意。
鬼影還在慢慢上升,而且越來越靠近丁峰,吓得丁峰在水裡一陣亂摸,摸到一個硬物,拿起來一看,是一個人頭骨,骷髅頭,而且因為常年浸泡在水裡的原因,頭骨上還長滿了青苔,滑溜溜的,撲通一聲又掉入水裡。
丁峰有些顫抖了,伸手去口袋四處亂掏,以前他出門辦案,口袋裡都會帶上雲虛道長給他的符紙,但是遇見丁峰之後,他覺得沒有必要了,所以此時身上根本沒有了符紙。
“孽嘿嘿”對着丁峰完全着急了,一陣幽幽的,詭異的笑聲傳入他的耳朵,這聲音很空靈,很詭異,好像很遠傳來的,又好像就在耳朵邊,而且耳朵邊還感覺到一股清涼,好像有人對着他的耳朵吹氣。
千鈞一發之際,丁峰突然想到還有一張符紙,那就是自己上衣口袋,被折疊成三角形的符紙,那是文東收了魇之後給他處理的,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反正聽文東說這魇沒什麼危險。
想到這裡,他從上衣口袋掏出符紙,三下五除二就拆開符紙,隻感覺一陣黃光一閃,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符紙裡竄了出去,丁峰知道這肯定是那被收進符紙的魇。
拆開符紙之後,丁峰連忙把符紙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這樣估計就百鬼不侵了吧,畢竟這是文東的符咒,比自己的都要高級幾倍,感覺安全了許多。
但是在貼上符咒之後,他瞬間就失去了意識,昏死了過去,丁峰忘了,這符咒是招魂符,并不是什麼驅邪的符。
失去意識之後,丁峰似乎跟上次一樣,又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他看到了兩個影子,在鬥争,自己一會是這個,一會是那個,但是不同的是,當他是其中一個影子的時候,心裡想的是要弄死對方,另外一個影子,想的卻是為了不讓對方傷害某個人。
丁峰很迷糊,完全沒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識,隻能這樣在兩個影子之間輪轉,看着發生的一切,這樣的鬥争不知道過了多久,丁峰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沉入水底,兇膛,脖子,下巴,嘴巴,鼻子,就在腦袋都要沉入水底的時候,出現了變故。
“勒令,驅邪破障!”
文東突然出現在井底,咬破手指,對着丁峰快要沉入水底的頭頂就是一指,然後扯着丁峰的頭發拉了出來,在丁峰額頭用皿畫了一道符,最後念着口訣對着額頭一拍,頓時兩個身影從丁峰的百會穴彈射出來。
文東眼疾手快,掏出破障符,嘴裡念完咒語,對着其中一個身影一揮手,符咒散發紅光,瞬間擴大數倍,将身影逼近井壁,然後貼在了井壁,之後符紙縮小,卻還是緊緊的貼在井壁。
丁峰悠悠轉醒,看了看眼前的文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揉了揉腦袋,慢慢的爬了起來。
“你那符沒用啊,我剛剛碰見鬼了,想用它鎮壓一下,沒想到不起作用”丁峰看着早已從額頭脫落的符咒在井底的水上飄着,埋怨道,他卻不知道自己嘴角已經留下了皿,舌頭也有些疼。
“這是招魂符,不是驅邪的,你剛剛碰見的是鬼障,有人故意布下的,要不是宮女魇拖延了時間,你早就死了”
原來在丁峰到達井底之後,上面一直就聽到了丁峰的聲音,說是找到了屍骨,但是散亂了,自己正在收拾,一會讓拉桶子就拉。
文東盯着井底,聽着丁峰的聲音,感覺到事情太順利,但是也沒有多想,沒多久,下面就傳來丁峰的聲音,讓拉桶子上去,說屍骨裝滿了,旁邊的民警就趕快拉繩子,沒多久桶子拉上來了,但是空空如也,文東立馬知道出事了,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
然後就是剛才的那一幕了,丁峰貼上招魂符之後,井底的女鬼瞬間就進入了丁峰的身體,但是符咒裡放出來的魇為了救丁峰,也是鑽了進去,之後才有了兩個身影争鬥的那一幕。
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丁峰暗自慶幸,幸虧自己人好命大,不然這魇也不可能救自己。
文東看着奄奄一息的魇,拿出一張聚靈符,将魇收了進去,然後跟丁峰一起将井底的屍骨打撈上去。
上來之後,丁峰已是一身狼狽,身上散發着臭味,安排民警處理善後工作,就跟文東駕車來到郊區,也顧不上身上的味道,扛起鋤頭就挖坑。
沒多久,一個長方形的墳坑挖好,丁峰輕手輕腳的将宮女的屍骨擺放在墳坑内,撒上一把土。
“這位大姐,情況不允許,我就不給你準備棺材了,以後逢年過節我會來給你燒點紙錢,你就入土為安吧”做完這一切,丁峰恭恭敬敬的對着墳坑内的屍骨念叨着,然後再填土。
填好土之後,文東找了個石塊,将聚靈符放在石塊上,然後念着往生咒,超度這魇去地府放生投胎。
魇不同于鬼,是可以往生的,隻是因為死的太冤太屈,所以有執念,才會化成魇,想要讓别人都知道自己所承受過得痛苦,所以才能讓人做惡夢,隻要化開執念,自然可以去地府往生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