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見文東似乎兇有成竹,心想有戲,連忙屁颠的跟了上去,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琢磨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也就懶得思索,跟着文東就行。
沒多久,兩人又來到一個十字路口,還是跟之前的一模一樣,丁峰不免有些灰心了,以為文東帶路能找到出口,沒想到還是一樣。
但是文東這次沒有繼續抛硬币,而是站在十字路口,擡頭看着天空,丁峰在昏暗的環境中發現文東盯着天空的眼睛竟然散發着幽幽藍光,特别詭異。
看來這小子沒有吹牛,确實是天眼,黃金瞳是金光,傳說天眼是藍光,天空藍,當然隻是傳說,誰也沒見過,就算是玄界的幾個老古董也隻是黃金瞳,沒想到自己竟然遇見了一個天眼,還是這麼年輕的天眼。
盯着天空,文東計算着天幹地支,看着星星的排列,對應自己現在的處境,然後選了一條路走了進去,之前在茅山上,師兄布置過類似的迷宮陣讓自己研究,最後自己對應着天幹地支走了出來,看來師兄想的很周到。
之後,兩人又是走過五個十字路口,每到一個十字路口,文東都會擡頭觀望星空,然後手上計算着什麼,最後找出正确的道路,這一次路的盡頭并不是十字路口,而是三岔路口!
除了兩人進來的這條路,還有兩條路,兩條路的路口都有一具屍骨站立在旁,舉着牌子,左邊的牌子上寫着死,右邊的寫了生死,左邊的路上冒着霞光,就像是初陽散發的光彩,而右邊的路上也是冒着霞光,但是卻像是夕陽散發的光彩。
文東站在兩條路中間,看了看天空,然後思索了一會,帶着丁峰往生死路上走去。
“喂,為什麼走這條路,我覺得這條路不太安全啊”丁峰作為警務人員,還是一名科長,當然知道那兩個牌子都不能全信,但是出于本能,人都喜歡走初陽這條路。
“這條路寫着死,其中可能會有兇險,我們如果死了,可能會出迷宮,也可能會永遠沉睡在這裡,這邊寫着生死,說明還有一線生機,我知道你想說這牌子可能是騙人的,但是布置這個迷宮的人想要弄死我們很簡單,沒必要在這裡動手腳,他肯定是想向我們表達什麼,而且天幹地支顯示,我們應該走這條路”文東耐心的解釋着,最後還不忘指了指天空。
丁峰點了點頭,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選哪條路都已經無所謂了,那就跟着文東一直走,走到哪算哪,雖然活這麼大,媳婦都沒娶,死了肯定可惜,但是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兩人朝着生死路走去,身影漸漸消失,而在這路口,等兩人走遠之後,兩具舉着牌子的屍骨竟然動了,兩人向對方走去,然後竟然站在了對方原來的位子上,此時,文東他們走的這條路顯示的是死。
兩人走了大概有而是多分鐘,還是看不到盡頭,但是很詭異的是,四處竟然升騰起霧氣,讓前路看上去朦朦胧胧,煙霧缭繞,而且越往前走,霧氣越盛,在周圍還傳來了一些聲音,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是這些牆上的骷髅頭,在嚼着什麼東西!
丁峰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文東,生怕一眨眼文東就消失在霧氣中,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丁峰索性抓住了文東的衣服,不時的看着兩邊牆壁,朦朦胧胧中,丁峰似乎看到牆上的骷髅頭竟然有幾個朝他笑。
“啊”兩人走到最後,連兩旁的牆壁都快看不清了,丁峰抓着文東的衣服,已經看不清前面的文東了,剛想叫一下文東,确認一下自己抓的是人是鬼,突然一個骷髅頭從左邊竄了出來,一口咬在了丁峰的肩膀上,丁峰發出一聲慘叫。
“怎麼了?”前面的文東停下了腳步,在迷霧中發出詢問的聲音。
“這牆上的骷髅頭飛出來咬我”丁峰一手排掉骷髅頭,發現肩膀滲出皿迹,此時他最擔心的就是怕會感染發炎。
文東聞言,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去摸旁邊的牆壁,想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可是怪事發生了,明明近在咫尺的牆壁,此時竟然摸不到了!
文東再左邊走了兩步,沒有碰到牆,伸出手,還是摸不到。抓着文東衣服的丁峰當然感覺到文東向左走了兩步,這讓他很納悶,這左邊幾厘米處就應該是骷髅牆,怎麼文東走了兩步還沒碰到什麼?所以他鼓起了勇氣,向左邊摸去。
竟然什麼都沒有,骷髅牆消失了!?丁峰不敢相信,然後又伸出一隻腳,向右探了探,竟然也沒有碰到什麼,右邊的牆也已經消失了!?那他們現在在哪?在這霧氣中完全看不清,可見度可能接近零了。
就在丁峰探出去的腳,剛要收回的時候,腳後跟突然傳來劇痛,竟然又被咬了一口,丁峰這次沒叫,隻是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快速的踢腿,将腳上的骷髅頭踢掉。
而此時文東也已經感覺到了,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風聲,文東腦袋連忙一歪,一個骷髅頭閃過,沒有咬中文東,随後,周圍的動靜越來越大,到處都是咯吱咯吱的聲音,而且在這霧氣四周,竟然漸漸升騰了數十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兩人,就像是看着獵物一樣。
文東擡頭看去,想要根據星辰走向,天幹地支,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卻無奈的發現,星空早就已經看不到了。
“天清地濁,吾眼獨明”
文東一句口訣念出,雙手化指,在兩隻眼睛上掠過,然後一陣強烈的藍光從他眼睛内散發出來,瞬間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四周的牆消失了,到處籠罩着霧氣,朦朦胧胧,在霧氣籠罩中,有幾個黑影,眼睛散發着幽幽綠光,他們像是穿着那種寬大的鬥篷,帶着帽子,帽子中漆黑一片,隻有一雙綠眼幽幽,散發攝人的光芒,而在這些黑袍幹枯無比的手上,都握着一個個骷髅,準備向兩人丢過來。
文東擡頭看星空,發現還是看不到,瞬間覺得不對勁,星空不是看不到,而是消失了,自己有天眼,此時濃霧就算再濃千倍,自己也能看清,此時星空看不到,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已經徹底消失了,想要出去,完全要靠之前自己記憶中的星空去算計路線了。
突然,那些黑袍動了,一個個揚起手,一顆顆骷髅頭飛速的射了過來,鋪天蓋地,這要是被砸中還好說,要知道這骷髅頭可是會咬人吸皿的。
文東連忙伸手,将一旁什麼都看不清的丁峰身子壓低,然後雙手掐訣,在空中快速畫出幾個繁瑣的符文,符文形成,就像一把傘一樣撐開,遮擋着兩人,骷髅頭砸在傘上,紛紛被彈開,當然也有幾個漏網之魚,恰巧都砸中了蹲在地上的丁峰,每次砸中就是一口咬,痛的丁峰嗷嗷叫。
到處是鮮皿口子,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卻也生痛,就快體無完膚了。
“天地正法,吾念擎天”文東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丁峰肯定要遭殃,心念一動,口訣一出,雙手指着自己兩邊的太陽穴,頓時他的頭頂金光大現,猶如一輪金烏升空,照耀着四方大地。
那些黑袍綠光閃爍,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金光閃過的地方,黑袍化為灰飛,當然這一切隻有文東能看到。
“走”做完這一切,文東拉起遍體鱗傷的丁峰就向前奔跑而去,一邊跑還一邊回憶着腦子裡記下的星空圖案,按照星空圖案的指路轉着彎,腳踏天幹地支。
這樣跑了十幾分鐘,丁峰累的氣喘籲籲,本就帶傷的他此時特别艱難,話也沒剛才多了,不是不想說,是沒力氣說。
終于,前方不遠處有一陣光亮,文東帶着丁峰向着光亮的地方跑去,突然發現腳底下竟然是透明的,就好像踩在一層玻璃上,玻璃下面是一條河,河水無比渾濁,甚至散發着淡淡的綠煙,河裡不時有幾隻手伸出來,想要抓住兩人的腳。
“卧槽,這是什麼鬼”丁峰終于恢複了視力,周圍的霧氣散去,卻發現腳下竟然被一隻河裡青色的手抓住了,一股腥臭撲鼻而來,吓得丁峰練練踢腿,擺脫了那隻河裡的手。
“小心腳下,繼續趕路,出口就在前面”文東沒有回頭,他當然知道丁峰發生了什麼,交代了一句,然後帶着扯着丁峰往光亮的地方跑去,一路上雖然很坎坷,總是青色的手臂纏住腳,但也能掙脫開來,所以最後兩人還是如願跑到有光亮的地方。
這裡又是一條路,路的兩旁還是骷髅頭鑄成的牆,很高,周圍隻有這一條路,向後看,赫然已經成了無底深淵,左右都是如此,深淵下面翻滾着白煙,深不見底,這樣掉下去,必死無疑。
兩人沒辦法,隻能走進這條路,可是剛踏上這條路,卻發現,後面突然被封死了,就好像進了一條死胡同,前面沒多遠是圍死的牆壁,後面也是圍死的牆壁,完全把兩人困在了此地。
兩人走到路的盡頭,發現這堵牆上立着一個骨質牌子,牌子旁邊放着一根骨質的狼牙棒,牌子上面寫着。
“一死一生,狼牙執法”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這條路果然是生死路,一生一死嘛”丁峰看到這個牌子上的意思很明顯,一個死在這裡,另一個就能出去了,而且要用這根狼牙棒動手。
文東沒有說話,看了看天上已經消失的星空,然後看了看牌子和狼牙棒,又回頭看了看,他也已經沒辦法了,本就學藝不精,雖然道行深,但是懂得少,能靠天幹地支走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但是眼前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出來,老子跟你拼了,你不是喜歡玩啊,出來玩”突然,丁峰抄起狼牙棒,仰着脖子大吼,顯然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他不可能對文東動手,但是必須死一個,這很難選。
“沒用的,省點力氣想辦法吧”文東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不說話了。
“你殺了我吧,你出去,我出去沒用,這幕後黑手想弄死我還是很簡單,你不同,你師兄很厲害,你出去找你師兄”丁峰突然安靜下來,走到文東跟前,把手中的狼牙棒遞給文東。
“肯定有辦法的”文東歎了口氣,沒有去接狼牙棒,囔囔說道,此時他也已經失去了信心。
因為文東走的路都是正确的,按照天幹地支走過來的,不可能有錯,但是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是出口,竟然是這樣的情況,必須死一個,他知道自己出去比丁峰有用多了,但是他不可能下得去手。
兩人站在一起,都陷入了沉默,這種時候,最考驗人性了,丁峰主動遞出狼牙棒,是為了大局着想,文東不接狼牙棒,是為了兩個人的情義,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已經出生入死很多次了,讓他殺了丁峰,他肯定下不去手。
“你知道嗎,我挺羨慕你的,這麼年輕就這麼厲害,不像我,什麼都半桶子水,還有那麼愛你的一個人,不,一個鬼”丁峰冷靜下來,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此時有根煙就好了。
“你也挺不錯的”文東說的是丁峰的為人。
“呵呵,人好有什麼用,其實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不是你師兄的朋友,是啊,我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朋友,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還要跟我走?”丁峰有些自嘲的繼續說道。
“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文東很真誠的回答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随後兩人相視而笑,笑的特别豪放,特别浪蕩,特别悲壯……
“卧槽你奶奶!!”突然,丁峰的笑聲啞然而止,掄起狼牙棒就舞動起來。
文東淡淡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來臨,他覺得丁峰應該是已經崩潰了,本能的想要求生,所以他不會怪丁峰的。
但是文東沒有等到死亡,而是聽到一聲巨響後睜開了眼,原來丁峰輪着狼牙棒,一棒子砸在了那個骨質的牌子上,那個牌子瞬間出現裂縫,裂縫中竟然透露出強烈的白光,牌子搖搖欲墜,突然碎裂脫落,一陣刺目的白光瞬間籠罩兩人。
下一刻,兩人一回神,竟然再次出現在丁峰家裡的客廳内,澤伊在旁邊焦急的看着兩人,顯然是已經呼喊了很久。
文東一愣,竟然出來了?破陣了?兩人一個都沒死,因為什麼?丁峰砸爛了牌子?用這種粗魯的方法破陣了?想到這裡,文東苦笑不得,看來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有時候,直接了斷,暴力的解決,可能是最好的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