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小菜睜大眼睛一看,眼前是一片綠色的草地,低矮濃密的叢林這裡一片,那裡一片,緊接着叢林和草地的,是一個貌似風平浪靜的大水塘,大水塘的那邊,則是一座大大的涼亭,涼亭下面,擺着幾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一個個臉色像塗上了一層面粉般死白,身穿着古代服飾,頭發盡皆白了的男男女女,正團團圍坐在那裡吃飯呢。
“難道我穿越了嗎?”心裡帶着這樣的疑問,端木小菜一邊腳尖輕點,向涼亭下面坐着的那些男男女女掠去,一邊悄聲問道,“花之精靈,這就是你所說的白頭翁嗎?”
此時此刻,花之精靈吓得臉色都白了,聽了端木小菜的話,趕緊打起精神,哆哆嗦嗦的答道,“嗯嗯,你看他們的頭發……如假包換!”
端木小菜汗然了,“白頭翁山,不應該是一座山嗎?”
花之精靈的聲音小得如同螞蟻在叫,“嗯嗯,沒錯,一個名字而已!”
這樣挂羊頭賣狗肉牛頭不對馬嘴的事情見多了,端木小菜不再以為怪,速度看了懷中後腦勺依然流皿的房寶寶一眼,要不是一開始自己把體内的靈力輸進了他的體内,說不定此時此刻,房寶寶早就已經皿流成河,内息全無,最後成為幹屍了。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花之精靈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掃視了涼亭下面那些白頭翁一眼,随即指着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對端木小菜說道,“姐姐,你趕緊去找他!”
端木小菜點了點頭,腳下一個輕點,人已經到了涼亭下面,站在那個白胡子老頭面前,連聲說道,“老伯伯,老伯伯,救命呀,救救我兒子!”
那個花白胡子的老頭頭也不擡,隻顧低頭吃飯。
即使距離這麼遠,端木小菜還是感覺到這裡陰氣逼人,知道面前所坐着吃飯的男男女女白頭翁,并不是一般的人物,不由得立刻全身毛骨悚然,隻想拔腿就逃,但是為了房寶寶,即使要了她的性命也不足惜,正想再次開口苦苦相求,突然感覺到自己雙腳腳踝一緊,以她今時今日的感應能力,對方一旦有所動作,立刻會反饋到她的神經系統才對,可是這一次并沒有。
端木小菜頭皮發麻之際,立刻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水塘邊,抓住自己腳踝的,赫然就是水塘裡伸出來的一隻隻瘦骨嶙峋,幹屍似的黑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呼呼之聲不絕于耳,來自那個白胡子老頭那裡的一陣陰風,立刻把她身子吹向大水塘,隻聽到噗通一聲響起,便華麗麗地掉進了大水塘裡,頓時濺起了一股高高的水花。
“寶寶,寶寶!”
端木小菜大吃一驚,立馬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自己倒也罷了,可是擔心房寶寶,雙手不知不覺中把他抱得越發緊了。
突然一陣刺骨的寒冷朝自己襲來,端木小菜全身立馬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雞皮疙瘩,也許此時此刻的她,注意力全在懷裡的房寶寶身上,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可是和她合體的花之精靈,不知不覺間立刻阿舅阿舅地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端木小菜突然發現,浸泡着自己和房寶寶的那些塘水,居然是透明的,在衆多黑手的拉扯中,她不但沒有被五馬分屍,而且房寶寶的後腦勺,不知不覺間已經止住了淋漓的鮮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她頓時既驚又喜,腳下無意識地往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已經彈出了水面,她看準岸邊一硬處,便掠了過去,穩穩的站在了上面。
這一切,全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剛才一直沒有擡頭看端木小菜的那些白頭翁男男女女,仿佛用耳朵感知到了這一切,霎時間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剛才那個連正眼也沒有瞧端木小菜,一直把她當做透明的白胡子老頭,不知不覺也慢慢擡起了頭來,臉上那層如面粉般的白色粉末,也悉悉索索地往下面掉個不停,然而,即使掉多少,又新長出多少,好像永遠都掉不盡似的。
端木小菜自然無暇顧及這些,她看了看房寶寶完好無損的後腦勺,又回頭瞧了瞧那滿滿的一大水塘的水,心裡突然一動,意識到這個地方這些白頭翁男男女女都不是什麼平常之人,不由得立刻上前,大聲請求道,“老伯伯,謝謝你們剛才救了我們家寶寶。”
那個白胡子的老頭又低下了頭,繼續吃飯,隻留下一個後脖子面對着端木小菜。
端木小菜毫不灰心,繼續好聲好氣的請求道,“老伯伯,你幹脆好人做到底,把我們家寶寶身上的魔性都根除掉了吧?”
懷中的房寶寶身體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了,可是他體内潛藏着的那股魔性,自始由終都在暗暗湧動,憑着端木小菜現在的異能,還是能夠感應出來的,因此她趁機打蛇随棍上。
然而,正在低頭吃飯的那些白頭翁男男女女,對端木小菜的話恍若未聞,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端木小菜雙眉一蹙,頓時連罵娘的心都有了,軟的顯然不行,幹脆來點硬的好了,她那雙靈動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大圈之後,突然靈機一動,立刻一手抱着房寶寶,一手舉了起來,對準涼亭那四隻翹起的檐角,即使胡亂噼裡啪啦的就是一頓陰煞之氣。
砰砰砰……無數的瓦礫往下掉落,響聲驚醒了那些埋頭苦幹的家夥,但是他們隻是擡起頭來,淡淡地掃視了端木小菜一眼,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般,又繼續低頭苦幹。
是佛都有火,端木小菜頓時簡直連肺都氣炸了,她身子一個後退,抱着房寶寶箭一般向涼亭外面掠去,遠遠站在了一旁,舉起一隻手來,對準涼亭的正中間,又是狠狠的一記陰煞之氣,隻聽到轟隆一聲響起,整個涼亭轟然倒塌,隻看到一道道白色的光芒速度劃過,那些不動聲色的男男女女立刻迫不及待的從裡面射了出來,伸手忙不疊地抹着臉上的瓦礫粉末,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