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森森拿了根白色蠟燭過來，先用燭光在他臉上照了照，“唔……兄妹情深，真令人感動。你這小妹妹臨死前都想要見你一面，現在她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你是不是沒有心？她還是個小姑娘！”

　　一路上同風共雨生出的那點好感眨眼間磨得一幹二淨，沐田神情猙獰地朝她撲過來，被沐森森一腳踹到床上。

　　“她又不是我妹妹，也不是我殺死的，難道你還期望我痛哭流涕？”

　　沐田趴在床上，看着近在咫尺，雙手交握兇前，安然靜卧的容笙，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還沒痛苦得失去理智，請麻煩把你鼻子底下的東西遞過來。”

　　鼻子……底下？

　　那是一塊已經燒掉大半的符咒，剩下一點點皿色的殘餘。

　　事實上，容笙整個人身邊遍布着這樣的灰燼殘渣，還有七根已經燃燒了大半的紅色蠟燭。

　　沐田的理智開始一點點恢複。

　　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透着詭異。

　　先是那場大雨，還有雨裡的東西，然後是這座别墅，然後容笙……

　　“她是被那些東西害死的？”

　　“害死？”沐森森撿起了容笙枕頭邊的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書正在翻開。聽到沐田的話，她似笑非笑飛了個眼風過去。

　　“那些東西可沒那麼大能耐敢碰她。”

　　“你什麼意思？”

　　“你看看這個。”沐森森把手裡的書遞給他。掀開的那頁，左下角折了起來，應該是容笙之前做的标記。

　　就着燭光，沐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是本英文筆記，掀開的那一頁上潦草字迹記載着一個符陣，在雷雨天以自己的鮮皿和魂魄做餌，就能召喚附近百裡的厲鬼。

　　看那符陣的形狀，分明就是容笙現在身邊躺着的這一個。而且她那青白的手腕上，恰有一道傷痕。

　　沐田盯着那本書，像是要用自己的目光把它燒成灰燼。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這本書害死的？”

　　沐森森把書從他手裡奪過來，遠遠丢到一邊，“我的意思是，這就是一本垃圾。”

　　“那笙笙是怎麼死的？”

　　“也許她沒死呢。也許這一切都是障眼法。你的小妹妹，說不定正躲在哪裡看着我們呢。”

　　沐田紅了眼睛，聲音帶出些哽咽，“我不許你在胡說八道！”

　　沐森森一怔，臉色緩和下來。

　　溫熱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上，“人死了要節哀嘛，我知道你們感情深厚。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通知她的家人。”

　　“怎麼通知？”沐田忍着眼淚看她，燭光下像是一條等待撫慰的大狗狗。

　　沐森森的聲音變得更加溫柔，“當然是下山去告訴他們啊。你看，手機沒信号，也沒電，隻能我們自己跑下去了。”

　　沐田擦着眼淚，轉身去抱床上的女孩，“好，我們帶着笙笙一起回帝都。”

　　“趕緊放下！”沐森森眼角一跳。你帶着她我們還能走出去？

　　“她現在怎麼死的都還不知道呢，要是被人謀殺的呢？你就這麼帶走了屍體，豈不是破壞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