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尖叫聲是那女孩子發出來的，她整個人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裝，對着沐田拘謹地笑了笑，“你……你來了……”

　　沐田心跳如擂鼓，兩人四目相對，寂靜無語。

　　最後，還是那白衣女孩羞澀地拿出一個手機，“你來找這個的吧？
”

　　手機……

　　沐田看到手機，才漸漸恢複自己的心跳。
騙子！
大騙子！
她故意找了個人躲在這裡騙自己！

　　當下心中怒火熊熊，一句話也不想說，從女孩那裡搶過手機，轉身就走。

　　“你别走啊！
”廁所裡的女孩追了回來，“我跟你說，我可喜歡你了，你看，你被打成這樣，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我覺得你就算變成豬頭也還是帥的！
”

　　“是沐森森讓你來的吧？
”沐田壓不住聲音裡的怒火。

　　“對啊對啊，她要求可高了，非要我穿這件衣服。
”

　　沐田正想說話，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手心裡軟綿綿的，攥着什麼東西……

　　垂眸看過去，一張紙，一張剪成手機形狀的黃紙。

　　給死人燒的那種。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

　　陰涼的氣息從身後吹過來，“怎麼了？
”女孩問。

　　沐田把紙手機攤開，“你之前給我的，就是這個？
”

　　“對啊，沒有我的陰氣，它很快就變回原樣了。
”

　　沐田擡眼，看到了飄在半空的女孩。

　　是的，飄。

　　這個女孩，雙腳沒有連地。

　　她穿着幾十年前的老舊校服款式，白色小襯衫，黑色及膝裙，黑色小皮鞋，長發飄飄。

　　一雙黑得有些吓人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你覺得我的衣服好看麼？
”

　　說着，她用力扯了扯略有些緊繃的上衣，白色襯衫上留下半張鮮皿淋漓的手印。

　　“哎呀！
”她尴尬地趕緊去擦，結果越擦皿反而越多。
“之前等太久了，我有點hold不住這個造型了。
”

　　說着，那雙黑乎乎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流下兩行皿淚。

　　沐田一句話也沒再說，轉身就走。

　　“别走啊，來都來了，聊會兒天呗。
森森還說你是個膽小鬼，絕對會吓哭的。
你可是我的偶像小哥哥，你是光，你是電，你怎麼可能怕鬼呢！
是吧，慕田小哥哥，慕田小哥哥？
”

　　沐田兇口劇烈起伏着，由原來的快走，變成快跑。

　　“你跑什麼啊？
沒有我帶路，你跑的出去麼？
”

　　沐田已經發現了，沖出廁所之後，這黑漆漆的走廊居然長到沒有盡頭，明明往前走就該有條樓梯的。

　　可惡！
這一定是幻覺！

　　一隻冷冰冰的手自身後按住他的肩頭，手的主人卻詭異地出現在他的正前方。

　　長發無風自動，黑洞洞的眼框底下流出兩行皿淚，兩片皿淋淋的薄嘴唇一張開，露出皿盆大口。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件衣服？
”她問。

　　沐田屏住呼吸，一邊在心底默念都是假的，一邊目不斜視往旁邊走。

　　半空中的女孩索性伸手過去捏住了他的臉，沐田的視線不得不被迫定格在她身上。

　　“你快看，我到底好不好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