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隻都已經變成了煞，淨化起來很麻煩，所以一直留着沒處理。結果獻給山神，山神它老人家倒是歡喜。”

　　衆人嘩然。

　　又是魂魄又是煞的，這東西一般人可弄不來。

　　尤老大那幫人交頭接耳議論了片刻，問道：“你所說的，提前出去的辦法是什麼？可有風險？”

　　沐森森盤腿坐在篝火旁，眼裡映着火光，懶洋洋答道：“大約……還是有些風險的吧。”

　　“那我們不同意！”尤老大等人叫嚣起來。

　　“哪怕有九成把握，有一成失敗的風險，我們也不同意！”

　　“這世上的事，就怕有個萬一。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全死在這裡，之前的苦不是白熬了？我們甯願，安安分分，在這山洞裡待夠七天！”

　　“秦将軍，您覺得呢？”

　　秦将軍一直靜默地傾聽着衆人的争執，直到有人點到他的名字，他才緩緩擡起頭，眼睛在篝火的照耀下亮得驚人。

　　“你剛才說，我們今夜就能出去？”秦将軍問。再是壓抑自己的情緒，臉上也禁不住流露出期盼之意。

　　“是，今夜就可以。”

　　“如何出去？”秦将軍追問。

　　“這個稍後再說。我想先問問秦将軍，出去之後，你要往哪裡去？”

　　秦将軍臉色很快沉下來，冷硬道：“這是軍務，容不得你多問。”

　　手指輕輕叩擊着腳下的石頭，沐森森回想着之前在姜家看到的資料。

　　“……你要趕着去救援戰場上的同袍，他們被困在一座孤城裡，已經困了一月有餘，正在苦苦支撐着。若是去的晚了，隻怕他們就會全軍覆沒，與那座孤城一起化為齑粉。”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将軍眼神變得寒意凜凜，異常鋒利。

　　沐森森沒有回答他的話，斟酌着字句，“其實，你不用那麼着急出去。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就算現在出去，其實也已經晚了？那座城和城裡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住口！”秦将軍氣急怒吼，“――說，你是不是敵軍派來的奸細！”

　　那一瞬間，山洞裡的篝火都随着他的怒氣跳躍起來，像是火焰怪獸似的朝着沐森森的方向長牙舞爪，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

　　沐森森的目光穿過篝火的明暗，落在秦将軍臉上，微微一笑，“就當我是胡說吧。秦将軍，可否進一步說話？隻有我們兩個人。”

　　秦将軍怒氣未平，陰鸷地盯着她，“你若再妖言惑衆，我就當場斬殺了你！”

　　“好啊。”沐森森無所謂地笑着。

　　秦将軍黑着一張臉起身，擡腳走向山洞深處。

　　篝火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身上從不卸下的盔甲，像是一層厚厚的殼，将他蒼白病弱的身體牢牢包裹起來。

　　沐森森抱着秦将軍送她的那把劍，跟到了山洞深處。

　　篝火離他們有些遠。

　　他們的面孔，一半映照在虛幻的光亮之中，一半沉浸在黑暗的陰影裡。

　　“你要說什麼？”因為方才沐森森關于同袍戰事的那些話，秦将軍身上明顯還帶有霜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