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河面上傳來，吹得石拱小橋上灰袍的道士衣袂飛揚。

　　“嗯。”他應了一聲。

　　沐森森跳起來，滿臉興奮，“那麼巧你路過這裡！”

　　灰袍道士冷冷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吃飽了撐得會路過這種偏僻地方？”

　　沐森森打量他，“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嗯。”灰袍道士倚靠在石橋圍欄上，就在沐森森方才坐着的石墩旁邊，被木簪随意挽起的亂發在夜風中肆意舞動着。

　　已經到了十一月，夜晚頗有些涼意。

　　他一襲寬大道袍，越發顯得身形清瘦，道袍飄飄揚揚，像是要禦風而去。

　　沐森森笑起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昨天在帝都，我還去公主府找了你，但你已經不住那裡了。”

　　灰袍道士橫了她一眼，“哦？這叫心有靈犀？要是真有靈犀，你就該知道，那地方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哎呀！雖然我也知道你很大可能性不會在，但你一直下落不明，我這不是擔心你麼？得親眼見了才能放心。”

　　“你擔心我什麼？”

　　沐森森也靠在石欄杆上，離他很近，側着頭望過去，“聽說你吞掉了君冥，容家要找你報仇。”

　　“哼，容家而已，何足畏懼？”

　　沐森森瞪大眼睛，這回是結結實實的驚愕了，“你真的吞掉了君冥？”

　　小三面無表情，“嗯。”并不想多說的樣子。

　　沐森森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把他打量了一番，“原來如此，怪不得小三道長，氣息迥變，實力大漲了，真是可喜可賀。”

　　灰色的瞳孔冷冷盯着她，“不要這麼陰陽怪氣地跟我講話。”

　　“好吧……”沐森森攤手，“君冥的确該死，被你撕吃了是他活該。你沒受什麼傷吧？”

　　時空罅隙裡，她專注龍靈，無暇他顧。想來小三在珍王府也一定過得很艱難。

　　“我受沒受傷，你看不出來？”

　　“……對對對，你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鬼，怎麼可能受傷呢！所以，你今晚來找我做什麼？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隐身在清淨山，是準備搬來我們清淨山長住了？”

　　“你與容乃念真約了小鏡湖之戰？”灰袍道人并沒有回答其它問題，直接切入重點。

　　風吹樹葉，飒飒作響。

　　石橋底下，河道之中，細水寂然無聲地流淌着。

　　夜幕幽暗，沐森森眼睛中的光芒閃了閃，笑起來，“……你怎麼知道？”

　　“這個不重要。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除夕夜，我也要去小鏡湖。”

　　沐森森皺着眉頭，“你去幹嘛？”

　　“曆練。”灰袍道長看着她，冷冷丢了兩個字。

　　沐森森：“……”你在逗我笑麼？活成這樣的一隻老鬼，曆什麼煉？又不是唐小恬那種廢柴。

　　“這是我跟容念真的私事，不接受外人插手。”沐森森拒絕。

　　開玩笑呢，副本都還沒安排好呢，一個個就要組起隊了，這又不是打BOSS，她是要複仇的好麼？很嚴肅的！

　　灰袍道長冷笑着，用一種很冷淡的語氣緩緩說道：“我聽說，裴衾也會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