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白瓷青龍紋的茶壺裡,是馥郁的紅茶。旁邊的青綠色茶盤裡,是一排做得剛好的仙貝。
還是那個小茶室,還是兩個人。
白鷗的魂體形态還是一個小小的白團,若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顔色變得更加深沉了,這也是他實力上升的表現。雖然他還沒有得到了S級任務的屬性上升的獎勵了,但這次的戰争已經讓他收獲良多了。可是比起眼前正在喝茶的小蘿莉,他還是很弱小。
“喝吧。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是。”她把一個茶杯倒滿,往前推了推,接着為自己的茶杯倒了起來。“喝茶會讓人感到平靜。你現在需要冷靜。”
“這次我可是幾乎什麼都沒做。。”他又把自己泡進了茶杯中,低聲地說着,吐出了幾個泡泡。
“你知道嗎?現在你看起來就像是泡在湯裡的冰淇淋一樣。。。你指望你能發揮出什麼作用呢?你隻是一個新人而已,弱小的新人。這次你的工作成績我們決定給你A級,作為一個新人,能在這個超規格又發生意外的戰争活下來,就已經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了。”她拿起茶杯,從杯底拿出一個信封,向前推了推。上面有白鷗的花體簽名和蓋章。“恭喜你,你現在是本公司的正式合同員工了。祝賀你。”
“這個編制來的可真不容易。”他笑了笑,還是接過了那封信。接着魔力一陣波動,把它吸進了識海中,看也不看一眼。反正不重要了。
“是啊,一般的新人都有可能活不過實習期就死了。你的實習期實在是太短了。不過我們相信你。你不是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開頭了嗎?”她舉了舉茶杯示意,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她受的傷重不重?”
“哦。你看出來了?不怎麼嚴重。”小蘿莉放下了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心情明顯好起來了的白團。“不用擔心,她可是一個很好的業務員,處理這種事情她有經驗。隻是消耗過大而已,休息幾天就好了。”
“那麼您就是我的老闆的老闆,我的大老闆了嗎?”
“是的。你可以這麼叫。”
“好的。”
場上又變得有些沉寂了。那人還是在笑眯眯地喝着茶,吃着仙貝,給白鷗留出了足夠的時間思考。
“吉爾梅德怎麼樣了?”他改變了問題的方向,避開了一些敏感的問題出現。“他應該還活着吧。”
“是,是還活着。可是我覺得他甯願死了。死了還能成為一個傳說,活着就會萬劫不複。有些人真的是活着還不如死了。”
“為什麼?”
“你知道愛松卡達嗎?就是吉爾梅德來的精靈王國,那是一個外表光鮮内裡肮髒的國家。日漸衰弱的王室全都是靠着他一個人支撐的。這次戰争他本來就是來求死的,這是貴族和王室間的政治上的妥協。可是他活下來了,活着,很卑微地活着。而且結局的真相是如此的殘酷。背負着所有黑暗和罪孽死去的羔羊,卻苟活了下來。。。他注定會被當做一個犧牲品,隻是光榮的戰死和被自己人殺掉間的區别。”
“那他現在人呢?”
“他在最後的一刻恢複了清醒,但選擇和龍祖一起走了,不是追随,估計是複仇。下次相見,如果他還活着的話,他也會成為一個規格外,成為我們的敵人的一員。因為沒有人能在漫長的虛無的侵蝕之下保持理智,即使是我也不行。”
“這麼說,我搞砸了他的謝幕演出,攪亂了他本來的完美結局,是嗎。。。”
“你在可憐他嗎?”
“也許是的。事實上每一個參戰的人我都有些可憐,就像是型月中那些為了各種目的的魔術師一樣,在打一場注定沒有勝利者的戰争。。。也許,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要做些事。。。”
“呵呵呵呵。你還有的學呢!”
白鷗還想說些什麼,但眼前卻突然一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待在了湖心島的家中。這個小屋裡還停在了他出門前一刻的樣子:擺着眼睛,牙齒等材料的亂糟糟的試驗台;整潔的書架上隻擺着幾本孤零零的古舊但幹淨的魔法書;窗邊的搖椅扶手上挂着他污迹斑斑的毛毯。。。他又回來了。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空虛,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滴。宿主是否要現在進行本次戰争的結算?”
“戴維和文姬他們呢?”
“戰争結束,他們被強制遣返回倉了。”
“哦,是嗎?”
“是否要進行。。”
“算了。不重要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法杖,脫下了法袍,徑直走到了書架對面的卧室中。那個不知名的存在按照他的習慣把收獲的一切都放在了這裡面。屬于艾歐的【萬勝之劍】,奧古斯丁的【皿泊大刀】,【守護的黑曜石】,【精緻傀儡驅動核心】,還有一個詭異的三頭神像,系統标注是【癡愚妄想神像】,應該是那個素未謀面的盜賊的【位格】。這就是他這次戰争的所有的收獲了。
真的是所有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響亮的“師父”的喊聲傳到了他的耳中,他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
“明天,也許會更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