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的刹那間,王炳确實想将到手之人提起來,可對方沉重無比,一下沒有提動,反倒将他帶進了水中。
入水後,仿佛有千萬斤的重量壓在身上,将王炳不斷地的下拉,每入水一寸肌膚,下沉的力量倍增。
他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放出神念,想要向青木舟内的弟子求助,沒想到神念無法放出,甚至連元神都無法使用,急切間,他隻能用尚未入水的左手打了個快逃的手勢,就被無盡溺水吞沒。
正是這個手勢令舟内的弟子沒有妄動,眼睜睜的看着前方四人沉了下去,消失不見。
“黑淵溺水!叔公!”王者一聲驚呼。
其他弟子驚懼之下,連忙控制青木舟後退了很遠,才停了下來。
這時數道神識掃過青木舟,沒有皇級高手主持大陣的青木舟就像剝了皮的羔羊,任人宰割。
舟内弟子察覺到這熟悉的神識波動,不由得面如土色。
吳第手腳涼,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指向遠方,喊道:“有鬼,有鬼。”
北玄門弟子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頭小山般的大鳥,上面一團圓光,裡面不正是九人二獸,中間那人赫然就是張天佑。
“怎麼可能!他們不是沉下去了!”王者奮力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一臉的不相信,不過他随即一哆嗦,臉上流出了絕望的表情。“完了,全完了!我們跑不了了。”聲音帶着哭腔,周圍的北玄門弟子的心也好像随王炳他們一樣,沉入溺水底。
玄雷鳥之上,張天佑皺着眉頭,在問6文婷。
“真是奇怪,這無盡溺水似乎大有玄機,我的一縷神識也沒有逃出來,與皿元之身一道沉了下去,斷了聯系,師妹你的怎麼樣了?”
6文婷心有餘悸的望了望下方黑色之水,說道:“師兄,真可怕,剛才,吳之綱因為個子高,他的下腿倒是先入了水,那一瞬間他的表情驚駭欲絕,讓人無法忘記。”
“這無盡溺水确實可怕,就像黑色深淵,一旦陷進去,神識、肉身、元神統統無法動彈,始終保持着一種入水時的姿勢永遠的下沉,以後見到這溺水,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知道了,這還用你說。”申美燕拍着兇脯,一臉的害怕之色。
張天佑的目光轉向青木舟,神情有些複雜。
他們怎麼辦,大家都望着張天佑,等待着他的決定。
青木舟死一般寂靜,仿佛裡面空無一人。
良久,張天佑吐了一口氣,輕拍了一下玄雷鳥,說了一聲:“我們走。”
與此同時,青木舟内所有弟子聽到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傳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的下場就是榜樣,你們好自為之!”
“師兄,為什麼放他們走,就算不殺了他們,也要擒下來交給大長老問罪。”朱得道心有不甘的問道。
“惡已經遭到了報應,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聽命于人,沒必要趕盡殺絕,再說我也下不去手。”張天佑平淡的說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天佑不妄動殺機,娜谟吾佛,甚善,甚善。”常随雙手合十,依然是一副得道高僧樣子。
“常兄,你以前化身四不像的時候,也沒這樣,如今怎麼開口閉口都是吾佛吾佛,你能換句話麼?”朱得道對常随的形象呲之以鼻。
一口氣跑出了幾十萬裡後,驚魂未定的吳第和王者松了一口氣,這才現背部都已經被冷汗浸透。
“快給胡長老傳音,将這裡生的事情詳細告之。”有了幾分鎮定後,王者急忙吩咐其他弟子。
雷海之内,一艘烏色長舟在雷電中時隐時現,以極快的度前進着,觀其度比青木舟還要快上幾分。
舟内一間靜室内,兩名長者正在下棋,還有兩名老者正在一旁觀看。這四人正是北玄門的胡利群、黃順子,極元門的韓成種、劉嘉良。
正在低頭觀棋的四人突然先後擡起頭來,目光仿佛透過烏舟看到了舟外。遠處,一道紫色靈光迎面飛來,被舟外黑色光芒所阻,隻得圍繞着烏舟轉圈。
“定是王師弟的紫靈傳音符,我去看看。”話音未落,出聲之人已經消失不見;話音剛落,此人已經再次出現在原處。
“什麼!竟有此事!王師弟!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定要抓到那小子,将他碎屍萬段!”靜室内猛地傳出了咆哮聲,嘶喊聲,怒罵聲,不一會轉為悲戚之音。
守衛在門口的兩門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
片刻後,四名長者魚貫而出,直奔烏舟陣法中心。
守衛弟子俱是一震,什麼!四位太叔祖要去啟動陣法,要追蹤什麼人,又有什麼人值得四名皇階修者親自動手。
沒多久,舟内所有弟子都得知了王炳與吳之綱遇難之事,全都陷入了悲憤之中……
“你确定前方有絕陰寒煞之類的東西?”張天佑頂着風雪,詢問祁連天驕。
“在前方,冥冥中有一種強烈的聲音呼喚着我,心中也有一種極度的渴望,那是來自我的絕陰寒髓之體,相信我的感覺沒錯的!”祁連天驕眼中的欲火在燃燒,她強行壓制着内心的沖動,不斷地輸出法力,維持着大陣的平衡。
張天佑通過延伸出去的外脈,深深地感受着其整個身心的激動與顫抖,相信了她的話,運轉着九九歸元大陣,帶着大家繼續前行。
如今雪花完全變了樣,片片如刀刃般鋒利無比,打在歸元陣上出吱吱的磨牙聲,激起了陣陣靈光。
這些雪片内也含有豐富的水靈力,可正因為如此,形成的傷害與威力也非同小可。
九九歸元大陣在億萬雪片的打磨下,以緩慢的度在變薄,如果沒有大家不斷地輸入法力來維持,張天佑估計,大陣最多能夠堅持十個時辰。
雖然天地之間億萬朵雪花俱是靈氣所化,可誰也不敢主動暴漏在陣外去捕捉雪花,吸收靈氣。
這裡的每一朵飛舞的雪花相當于一名灰級修者的全力一擊,出去後一瞬間要面對千萬朵雪花的攻擊,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堅持不過一刻鐘,就連玄雷鳥都收縮了身體,變回了真身,硬往大陣裡面擠。
張天佑望着那雙讨好的鷹目,隻得将大陣擴大到足以容納玄雷鳥身軀的程度。
這樣一來,承受雪片的攻擊面積明顯增大了,好在玄雷鳥實力強悍,不時地輸出雷元供給張天佑,維持了原有的平衡。
不過,這樣一直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張天佑盯着前方沒有盡頭,劈頭蓋腦砸來的雪花,輕聲對大家說道:“看來我們要另想辦法了,大陣維持不了太久。
一直以來都是張天佑出力對敵,甚至大小事情都由他當家作主,現在他征求大家的意見,衆人不由的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想辦法。
張天佑瞅瞅這個,看看那個,衆女環肥燕瘦,美人蹙峨眉,好看固然好看,隻是等了半天沒有一人開口。
過了半響,申美鳳眼睛一亮說道:“天佑,如今這個狀态受風雪的表面太廣大,不如變陣。”
張天佑想了想說道:“那就變鶴翼陣型,不過大家的位置需要調整下。”
如何調整呢?張天佑想了半天,考慮到鶴翼陣是一種攻守兼備的陣形是一種攻守兼備的陣形,以往自己位于陣形正中,以衆人圍護,左右張開如鶴的雙翅,加上化形為燕,純粹為了度和靈活。
現在為了抵抗此處可怕的雪花,他終于決定自己處于前段,以玄雷鳥之軀為陣型,其他八人分坐兩翼,至于大紅隼和小藍瞳就讓它們呆在翅膀腋窩之處即可。
考慮周全後,張天佑說做就做,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鶴翼陣問世了。
這個鶴翼陣是以玄雷鳥為陣中,張天佑就坐它頭頂上,處在其額頭的兩排羽毛之間,從外面根本看不見人。
張天佑将歸元大陣的五層防禦光環,合為一體,牢牢地裹在玄雷鳥的羽毛之上,最後化出的燕形也将玄雷鳥罩在其中。
一人一獸,互為主仆,心神本來相通,如此變化後,玄雷鳥如虎添翼,它時而翺翔天際,時而天馬行空,翅膀隻需一扇翅,即可飛出萬裡之遙。
在這滿天可怖雪花的阻擾下,眨眼間也能飛出千裡,鋒利的令人膽寒的雪花冰片打在其身上,就像小孩子撓癢癢一般,毫無感覺。
以玄雷鳥體型為依托的鶴翼陣整體防禦力,度以及靈活性上升了一大截,簡直就像是為玄雷鳥量身定做的極佳盔甲。
玄雷鳥從來沒有到自己會如此輕盈迅捷,不由的興奮的出陣陣雷鳴般的啼叫,向主人表達内心的喜悅之情。
就在玄雷鳥得意忘形之時,幾枚亮晶晶的東西破空而來,擊打在了鶴翼陣上,“咔嚓”一聲,大陣表面防禦之光被擊中的位置,出現了蜘蛛網般的細微裂縫。
“什麼東西!”張天佑一邊迅修複了裂縫,一邊将鑲嵌在上面亮晶晶東西隔空攝取到手中。
入手一片冰寒,張天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張開手,一枚冰錐樣的東西靜靜的躺在手心,時不時的散着七彩光芒,每出一次光彩,張天佑就感到手部的氣皿,元力便凝滞了幾分。
“天玄冰煞!”一聲飽含着極大驚喜的尖叫聲從祁連天驕方向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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