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極北地區,黑壓壓烏雲同高山上萬年不化的積雪形成了黑白鮮明的對比,漫天的雪如柳絮随風輕飄,随着風越吹越猛,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像織成了一面白網,又像連綿不斷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時返出回光
北玄門坎磁山上的一座大殿内,無數盞命魂燈燈光随風擺動,出幽幽綠光。?
狂怒的暴雪時不時的闖入殿内,然而再強勁的風也吹不滅衆多弱小燈光。
就在此刻,處在最上方的一排燈火中有兩盞燈突然變得極為虛弱,幽幽的綠光變得若有若無。
殿内值守的弟子猛地睜大了眼睛,那兩盞燈正是黃胡兩位老祖的命魂燈,而此二人前些日子确實帶着一些弟子外出,至今未歸。
當下不敢怠慢,急忙将情況傳音給值守長老。值班長老聞之後飛奔而來,但沒等值班長老趕到大殿,燈光忽地一閃,在值班長老悲憤的怒吼與值守弟子驚駭目光中熄滅了,與此同時,極元門也生了同樣的一幕。
幾個月中接連損失了數名皇級高手,這對北玄門和極元門絕對是沉重的打擊,在清遠大6除了隐士不出的未知強者外,皇級修者幾乎就巅峰的存在,更是每個門派的頂梁柱。
兩個門派經過數千年的積累,培養出來的皇級修者也是屈指可數,這回一次竟然隕落了六位,而且還是在同東洲異界内。
那裡生了什麼,到底有什麼樣的恐怖存在竟然可以消滅掉如此的高階修者,兩派的高層在互相商量後,一緻認為其中定有陰謀詭計,而始作俑者定是東洲四盟無疑。
于是乎,為了給逝去的門人報仇,為了挽回顔面,為了安撫派内弟子,更為了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北玄門與極元門同時向北州其他門派撒出傳音帖子,開始聲讨東洲四盟。
讨伐榜文大意是說東洲四盟以異界為誘餌,大使陰謀詭計,先後害死了兩派六位皇級高手,為了伸張正義,揭露他們的險惡用心,北玄門與極元門結盟,攜所屬門派共讨兇虐,誓報此仇。
此文一出,天下震動。東洲四盟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不過對方根本不給解釋的時間和機會,直接攻擊靠近北州南部的三環郡、滿月郡。
霸刀門與白雲宗遭到攻擊後,一面率領弟子抵抗,一面向靈劍門與清海派求援。
清海派掌門莫海這兩年确實忙壞了,不管是戰後安撫事宜,還是重建各城各鎮之事,以及扶植各小門小派勢力接管地方事務和提拔獎勵立功弟子,再加上個人的閉關修行等等,總之,事無巨細都需要掌門定奪。
如今繁瑣複雜,費心費力之事終于全部解決,莫海正着手準備一切,同時聯系靈劍門内門,詢問其掌門是否出關,是否能一起探索異界……
正在這當兒,他接到了霸刀門與白雲宗求援傳音符。
莫海當機立斷,帶領大批清海派弟子通過天外青索之橋,橫穿天河水,趕到霸刀門。
而處于魚島的衆位弟子也接到了傳音,隻不過申大長老帶領其他大長老進入了異界,一時間島上沒了當家之人,所以沒有動靜。
望着到處冒着岩漿水泡的地面,申大長老略顯幹癟的面孔顯得憂心忡忡,而金大長老則在破口大罵:“這該死的泥鳅一樣的東西,怎麼沒完沒了,殺都殺不盡!”
莫真如笑了,抿了抿幹裂的嘴唇說道:“真不知道這些小家夥是怎麼過去的,先前傳了幾道音符也不知道他們收到沒有,直覺告訴我,北玄門的那些老東西來者不善,希望他們不要碰上。”
原來申大長老等人,在北玄門與極元門的四名皇極修者強行闖入異界後,就立刻跟了進來,現如今已經深入死亡沼澤之地,正與火龍之邱苦鬥。大長老們出的傳音玉符也許是靈力不足,無法穿越雷海之地,總之,張天佑一個也沒收到。
如今的他正迎頭看着上空漆黑如墨的雨水愁,白衣勝雪的白勝雪修的功法是行雲流水訣,渡劫遇到的竟然是談虎色變的天一葵水,實在令人想不通。
天一葵水幾乎同黑淵溺水齊名,本體沉重無比,每一滴水重達萬斤,且含有劇毒,腐蝕融化力很強,修者碰上沾着就傷,浸着就死,黑淵溺水還可以避開,它現在卻是自天而落避無可壁。
白勝雪尴尬看了看上方,咬咬牙,狠狠心準備将黑漆漆的雨水全部引向自己,獨自承受這可怕的東西。
她的舉動沒逃過張天佑的感應,張天佑急忙制止了她的盲動,指了指遠處。
衆人順其所指方向,隻望了一眼便覺的雙腿軟,四肢麻。
瀝瀝淅淅的黑色雨水在空中劃出了長長軌迹,所過之處,藍色玄靈碎冰皆被洞穿,形成了千萬點黑乎乎的水道。
當黑水到達自成之界的界壁之時,似乎有那麼一絲停頓,不過随即如拖着長長黑線的縫衣針般紮透了厚厚的界壁,直奔衆人而來。
看到這一切,張天佑心中不由的一震,此物萬萬接不得。
他急忙通過還真心驅動龜殼,希望它能将此物吸收,擋下這一劫。
正忙不疊奮力吸收外部玄靈冰河靈力的龜殼,這次沒有猶豫,直接以張天佑為中心,釋放出了一道貫穿整個自成之界的虛幻之體。
此虛幻之體如同一張巨傘,将衆人罩在下面,保護起來。
天一葵水直奔傘中央落下,眼看就要滴到張天佑身上,龜殼中心突然傳出一聲刺耳之極的怪鳴,這叫聲震人心肺,更帶着困獸脫籠般的欣喜。
伴随着叫聲,一點刺眼的白光由小變大,眨眼間化作一個巨大的透明的豆蟲一樣的怪物,就要從自己身上鑽出去。
張天佑卻是臉色一變,不好龜殼中的那個怪物要出來,當下也顧不得天一葵水的恐怖,将手一招,把上空的黑漆漆的雨水盡數引向自身。
千萬道雨水像一條黑龍旋轉着絞向張天佑,此刻怪物正試圖鑽出來,兩者正好碰頭。
說時遲那時快,黑龍直接鑽進了透明豆蟲身軀之中,怪物全身一震,跟着連連怪叫,猛烈抖動起來,一節一節的身體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不過其内部一圈接圈,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齒徹底打破了舞蹈的美感,讓人看了毛乎悚然。祁連天驕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龜殼,但是看到這隻從沒見過的怪物還是第一次,她聽得怪物一邊痛聲嘶鳴,一邊出如狼似虎的咀嚼聲,心中不覺凜然,怪不得曾經有那麼多修者得到龜殼後都沒有好下場,原來裡面藏着如此兇物,幸好自己比較聽父皇的話,從沒有以神識探索其内,否者還不知道會生什麼事情。
她腦海中的神識波動通過外脈傳到了張天佑那裡,後者立刻曉得了她的想法。
張天佑咧了咧嘴,心道,這怪物先前可沒在裡面,你若是知道它在你渡劫之時不知怎麼被龜殼收入其内,不知該如何後怕。
漂浮在上空的劫雲越來越小,下落的天一葵水也越來越少,但原本想趁機脫困的怪物卻慢慢的被葵水給砸了下去。
天一葵水兇名在外,每滴的重量都相當驚人,而其體積卻又微小如麥粒,所過之處遇山開山,遇金穿金,簡直是無與匹敵。
豆蟲般的怪物固然能吞噬許多擁有靈力之物,但對這天一葵水卻有些力有不逮,盡管它極為不甘心,奮力的吞噬着下降的葵水,依然慢慢的被一步步的逼回了龜殼。
最後随着一聲不甘的怒吼,擴展至整個自成之界的龜殼虛影返回到了張天佑體内,怪物再次被困在了裡面。
長舒一口氣,張天佑看看消失的烏雲,再望望精芒四射的白勝雪,眼中有了笑意,有一個皇級高手即将出現了。
連續四人度劫升至皇級修者在清源大6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如果此事傳到各大門派的耳目中,那将會是怎樣的瘋狂。
張天佑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過看着周圍濃郁的如霧如雨班的靈氣,自成之界内的大片大片的玄靈冰河,也就不足為怪了,處在如此靈氣充沛之地,恐怕是個修行的庸才也會不斷進階,更何況申美鳳四人個個都是出類拔萃之輩。
不過自己為什麼沒有進階,張天佑有些郁悶了。
大家心神共享,他的情緒波動瞬間傳給了其他人。
6文婷滿臉疑惑看着他,問道:“師兄,我們都進階了,連最弱步勝男都要到蒼級巅峰修為,為什麼你沒有進階?”
沒有回答,張天佑一個勁的探視着自己體内,氣皿極其旺盛,元力凝如實質,雷元據守丹田渾厚無比,經脈寬闊粗大,神元居于元神之外不斷地溫養着中景内神……
一切都在正常不過了,可修為還是蒼級巅峰。
“我也不知道問什麼不能進階,算了順其自然吧。”張天佑歪歪頭,搓搓手半天才無奈說道。
衆人默默點點頭,修行之事講究的是心境平和,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強求不來。
祁連天驕卻是狡黠的一笑,說道:“我知道問什麼,但我不告訴你,答案在你自己身上。”
這一語提醒夢中人,張天佑猛然想起龜殼之事,這才恍然大悟,應該是它搗鬼,一定是了。
張天佑運用元神仔細觀察自身的各種元力,這才現每一種元力都是相對平衡的,不管是雷元力還是火靈力,或者是水元力,當它們有一個出平均水平之時,龜殼立刻通過還真心将冒進的元力給吸收了去。
該死!難怪自己不能進階,還真是它做的手腳,它到底想要幹嘛!xh:.218.2o4.13